“可她是秦将军府的二公子。”我恍然大悟,门当户对是这个世界的惯例,绿萼过去也只能是个妾,心中莫名一酸。
“你看上他了么?”
“那回只觉得是流氓,可……”绿萼蓦地低下了头,含羞如兰花般娇俏,这时候绿萼的小少女心思我看不透,但我知道绿萼对那秦玉是有些好感的,至少不讨厌,如果能是正妻,那便好办多了。
“不用担心,有我呢!”我笑笑,有了一些温暖,绿萼有些不信,公主一向都很弱,,却要帮她,心里头虽没抱太大希望,但也很感动。
看着绿萼盯着我,知道她不相信,但我也只能笑笑,这大半年的表现的确很让绿萼失望。
“绿萼,他叫秦玉。”我笑着看绿萼,绿萼点头。
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去做饭。
看着绿萼的背影,有些茫然,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绿萼最好。
第二天我去了回春堂,即辰域四十年七月十三,早上爬起来,却被绿萼叫住了,绿萼帮我整一整衣裳,含笑道:“公主,记得买点纸钱回来,兰苑的那两个姑娘在阴间没钱,不好过的。”
我摸了摸绿萼的头,点头称是,明天是鬼节,兰苑的那两位姑娘会不会回来再看看呢,我却没有把握,想着多买一些烧给她们吧,悲情而命如纸薄的一生,希望在阴间不要过得太苦。
已经有二十二天没回来了,门外意外地排了老长一队人,我有些纳闷,今天我起迟了?看着天空,自笑了一声,太阳仍旧不见身影,晨风依旧凉爽,鸟儿还在闹枝头,方路早在外头迎了我上来,和气地笑道:“大家一听说你今天回来了,要看病的人便早早在这等了。”方路仍旧那样憨厚的笑着。
这么多人,平常一上午也就看看七八个人,现在这么一大老早少说也有二十来人,生病的人在等,病情不是更加严重了么?我疑惑地看看眼前的方路,方路似了解我的想法般,笑答道:“自从你治好秦将军的伤后,民间对大夫的医术传的可是神乎其神。”懂了,我似乎成名医了,我无奈地笑笑,回了大夫椅上坐下。
看这么大堆人,怕他们这么站着病情会加重,吩咐方路给大家起座备茶休息等待,便一个一个诊断起来,可人越来越多,午时已过,心里头有些急,探头望了望门外,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身穿紫袍,头顶金冠,妖娆的凤目直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头直发麻。
最后一个终于看完了,已到了申时,那人仍旧那样站着,仍旧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却没走上前来要我看病,我叹了口气,不想去理会他,起身揉了揉胳膊,放松一下筋骨,便欲离去。
那人却将我拦住,邪笑道:“我在跟人打赌,看宣大夫有没有这仁慈之心,过了午时仍旧给病人看病。”我不懂他的意思,想乘着他留的空隙钻出去,想不要他身形极快,又将我拦在了面前,低着头俯着凤眼细细地看着我,那白晳的脸庞却要炫了我的目,我只能别过头来不去管他,可他淡淡的茉莉花香却传入了鼻尖,是他,鲜衣男子。
对他,其实我并没有反感,相反,那天这位男子俯身替我一颗颗地捡起那棋子时,为了我,他与那少女对峙,还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俯身在那女子脚下捡起了那颗白子,对他,有感激
“午时以后不再看诊,这可是宣大夫订的规矩,今儿个宣大夫已经打破这规矩了,那宣大夫出诊我王府今天是不是也可以打破?”他的笑容已非似笑非笑了,而是坏坏地笑,脸上更显妖娆,那紫色的衣裳随着他的走动,更显飘逸,我瞪了他一眼,行了大礼:“草民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清悦地笑声回荡在回春堂,陈掌柜和方路已经立于我身后。
“草民不外出诊王公贵族的规矩以定,不会更改,请王爷饶恕草民。”我一字一句清晰有力,但也透着求情。
就这样两人僵在了门口,眼前的男子美眸戏谑,似是蒙了一层雾,飘飘渺渺,将我陇着,我心里又气又急,手紧紧地抓了抓腰身处的袍子,离他两步之遥,轻咬下唇,低垂眼睑,却不敢看他。
突听得门外一女子的娇笑声,说:“哟,六皇子,好兴致!”接着一阵梅香随风散入,六皇子含笑转过头,眼眸戏谑之气更盛,可那张雕塑般的脸却是略微下沉了一下,瞬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像是他的脸至始至终都那样蛊惑人心,心下纳罕:来者会是何人,会令当朝的王爷变了色,她却又是如此自然?
心下想时,只见一貌美丫鬟扶着一人走了过来,云鬓高耸,恍如瑶池仙女:头上戴的是八宝翡翠珍珠,绾的是飞天仙女髻,额间缀着一颗琉华红梅坠,项上戴着一圈晶莹剔透的粉白泪珍珠,上穿白色裹胸紫色罩衫,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裙中系着紫色宫绦,若隐若现的雪白藕臂上飘着粉色宽丝带,一双丹凤媚眼,两弯似蹙翠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丹唇未起笑先闻,莲步轻移,微风吹面时,只觉仙乐随风来,神女款款步。我忙上前招呼,却闻得:“公子忘了么?户部侍郎家往何处走?”
“哦,原来是你们!”犹记得那淡淡的梅花香,那轻柔美妙的声音,那缓缓的油壁车,还有,那探出头来的红杏。
“宣大夫原来是女中英雄!”美女不理那六皇子,缓缓移步便进了内堂安坐,我心头对她感激,却也无奈,怕是绿萼在担心我了,我一面坐着听女子说话,一面老往门外瞅。
“奴家倾城,见过宣大夫,这厢有礼了!”倾城,百花楼头牌,八皇子便是她的入幕之宾,听得她媚骨天成,我定眼瞧去,果真如此,但心里头却是不解,我与她并无关联,今天却是来帮我解围,不禁皱起眉头来,寻着眼望向她。
“奴家这趟来,便是来看病的!”说着抬起轻帕抚了抚面。
“哼……”六皇子别过头他那妖艳的脸来,甩起袖子,优雅地端起茶杯自个地喝着茶。
六皇子不爱美女么?也不是,想起年前他娶昭化公主时的喜悦,即使在车中的我都能感觉,要么,这位爷还是爱上娇妻了,我恬然微微一笑。
走到倾城面前,切了脉,可脉博正常,我疑惑地看向她,她却故意将头凑了过,此时,我们相对而坐,两人的面孔只差两拳之隔,见得倾城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对我眨了眨眼,我顿时明了。
正了正脸色,我悠然说道:“姑娘身子阴虚了些,我给你开个药方,调理些许时间便可。”说完我便有模有样的执笔写药方。
“本殿下昨儿个也有些不舒服,宣大夫给我瞧瞧。”伸出莹玉的手臂,含笑地看着我,满眼都是期待,摆在临阶的茶几上,嗓音缓缓,没有刚才的戏谑,却多了很多蛊惑暧mei的气氛。
我停了停笔,不禁皱眉,不知道这位王爷今天所为何事?要我出诊便是他府上有人病了,可他又没有着急的模样,悠闲得很,好像我这药铺是他们经常逛的高级场所。
我定眼瞧了瞧他,并不说话,他却对我灿烂一笑,一面挑着眉头一面对我点头,我有些木,仔细地看了他的脸色,面色虽白却泛有红润的光泽,又回想起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便不假思索地道:“六皇子,您现在很健康,不必担忧。”说完药方已经写好递于那美貌的丫鬟。
六皇子,奴家要走了,跟奴家一块走如何?”说着上前便挽起六皇子的胳膊,就往外走,六皇子一脸惊诧,却是红了脸,一步三回头。
看着门外的白光终于如平常般斜照下来,我心里着实松了口气,整了整衣服,踏上回密道的路。
哪晓得刚过两个屋院便被一人抓了胳膊往他怀里一送,腰便被擒住,只听得耳边呼呼声不觉于耳,我低头看去,只见得脚下的青石路快速的往后退,接着屋上的青瓦也已经踩在了我的脚下,如先前的石路般掠于后际,心脏一下子跳得特别快,心里头却害怕了,手抓起身旁人的衣袖,越来越紧,闭着眼不敢低看。
可那人却“呵呵”的笑了起来,甚是愉悦:“莫怕,不会摔下来的。”听他温声一语,我心里果然轻松了许多,眼看了双眼,往下看着连绵的青石路快速的后移,心里更紧,他衣袖被我抓得更紧。
那人又是那样愉悦地笑起来,道:“无事,有我在,你放心。”他回转着头低眼瞧着我,我只觉得头上某处一热,是他喷出的热气,脸上禁不住有些发烧,红彤彤像抹了胭脂般,不敢抬头看他。
“晕生双颊,欲说还羞,却是那美人儿……”男子唱起了一曲乡间小调,委婉清丽,却又是那样的直接,一听到此,我心里又恼了,狠狠地用力在他手臂上一抓,抬头就去瞪他。
“呵呵,你那小猫的力道,就像帮我挠了痒痒!”他仍旧这样不气不恼,我正要出手捶拳打他,可脚下已无风,他已昂首站立,我却倚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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