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州休整了两天,又向葛州知府交待了一些事情,安南王大军继续北上,一路上在谭家人把守的另外几座城池前受到了阻挡,可这些城池的兵力都比不上落云山扶林寺和葛州城的雄厚,秦鹤翀没费多少劲儿就顺利过关。很快,秦鹤翀兵临京师。
谭亦淳动作也不慢,早驻扎了军队在城外等候。
谭亦淳已经被削了兵权,如今掌管工部,按说没有军队可以掌管,可他这些年不仅暗中在扶林寺训练了一支精兵,而且,在京城近郊也秘密埋伏着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不过一万,可其中的军士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擅长使用暗器和下毒。
这些情况,七皇子静王秦烨已经派人告诉了秦鹤翀,不过都是大致的情况。因为谭亦淳的这支队伍隐藏得太深了,秦烨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一些皮毛。
当夜,秦鹤翀与众将领商议对策。大家认为,一万兵马不足为惧,可就不知道谭亦淳那老狐狸会使什么毒,上次的“烈焰焚身”已经让大家心有余悸。
大家都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慈恩方丈。
虽然在落云山,慈恩方丈没能解得了秦鹤翀的毒,可是正是由于他指点迷津,穆宛冰才拿到了解药,所以,大家还是对他应付毒药抱有很大的希望。
可是慈恩方丈一言不发。
秦鹤翀见此情景,暂时解散了众将领。等人都走完了,才问道:“方丈可有何良策?”
慈恩方丈沉吟半晌才开口:“贫僧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也有些准备。”
“那太好了!”秦鹤翀的眉头舒展开来。
“可就怕贫僧准备不足。”
“有些准备就可以了。”秦鹤翀信心十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都打到了京城,看他谭亦淳还耍什么花招?”
众将领散去,穆宛冰已经十分困倦,实际上,刚才大家还在议事的时候,她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眯糊着了,尽管自己也觉得很不雅。秦鹤翀看她上下眼皮直打架,好笑地对她说:“你赶快休息吧,看你困的那个样儿。”
穆宛冰还嘴硬:“其实,我没有瞌睡,只不过是有些无聊。”
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都睡了。
穆宛冰还是睡在棉榻上,因为两人相约,要等到彻底消灭了谭家的邪恶势力、天下太平了,再择日圆房。
秦鹤翀替穆宛冰掖好被角,轻轻把剑放在枕边,也没脱掉靴子,和衣而眠。
将近四更的时候,谭亦淳派人偷袭大营。刺客个个黑布蒙面、一身短打、手持利剑、步伐敏捷,且直扑秦鹤翀的大帐。
秦鹤翀很快就觉察到帐外的异常动静,可穆宛冰还在熟睡之中,秦鹤翀走到棉榻前轻轻把她摇醒,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出声,有人偷袭。”
“啊!”穆宛冰压低了声音惊呼,“不会有事吧?”
“嘘——”秦鹤翀做一个噤声的手势,“你要一直跟着我,记住了吗?”
穆宛冰紧张地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刺客已经进入大帐。那群刺客显然训练有素,进得门来,也不说话,只管挥舞利剑直取两人,每一招都迅即而狠厉。
秦鹤翀一手抱着穆宛冰,一手拿着剑与此刻搏斗,因为要保护穆宛冰,他的速度和力度明显不如平时,眼看着就要落了下风。
穆宛冰急道:“怎么没有人进来帮忙。”
其中一个刺客冷笑道:“没人会进来帮忙了。”说着剑尖指向了穆宛冰。
秦鹤翀连忙带着穆宛冰转身,躲开了剑锋,可随即另一个刺客的剑又到了。穆宛冰不会武功,全凭秦鹤翀保护,又奇怪外面的人怎么悄无声息,一时间毫无主张。
秦鹤翀吃力地护着穆宛冰左躲右闪,一个人与十几个刺客周旋,渐渐的体力不支。穆宛冰见状大喊:“你不要管我了,想办法冲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秦鹤翀根本顾不上答话,只管用剑格挡那些刺客一招狠似一招的进攻。
连穆宛冰都看出来了,秦鹤翀已经只有招架之力,就下了狠心,死命一推他,自己也连连后退了几步。
秦鹤翀没料到穆宛冰来了这么一招,抢上前想把穆宛冰重新拉过来,可是那些刺客已经用剑架在了穆宛冰的脖子上。大概那些刺客害怕手无寸铁的穆宛冰逃跑或反抗,一下子用力过猛,穆宛冰雪白的颈项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滴。
就这样,秦鹤翀眼睁睁地看着穆宛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走出大帐,秦鹤翀才发现,整个大营静寂无声,仿佛所有的人都睡着了。他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一个帐篷挨着一个帐篷地查看。这一看不要紧,久经沙场的秦鹤翀竟然惊呆了。
原来,那些刺客已经在大营里施了毒,所有的将领军士都已经昏迷。
整个大营死一般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慈恩方丈从一棵树上轻跃而下。
秦鹤翀惊喜道:“方丈,你还好吧!”
慈恩方丈笑着摇头叹息:“这谭亦淳真是狠毒,两军对阵的头一晚上就大面积施毒。”
“方丈无事,那就是有解药了?”
“当然。”慈恩方丈不紧不慢,“不过,需要王爷当苦力了。”
“当苦力无妨,”秦鹤翀愁眉不展,“可是冰儿被他们抓走了。”
“抓走王妃不过是想威胁你,只要他们的阴谋还没有得逞,王妃就无性命之忧,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将士们清醒过来。”
“我需要做些什么?”
“王爷请跟我来。”
慈恩方丈领着秦鹤翀来到自己居住的帐篷里,从床下取出一个大箱子。秦鹤翀看着眼熟,因为一路上,这大箱子就和慈恩方丈形影不离。
“解药在这箱子里吗?”秦鹤翀觉得自己这位十三爷爷真是神奇。
“对呀。解药我都随身带着呢。”说着打开箱子,一个个蜡封的、颜色各异的纸包出现在秦鹤翀眼前。
“拿出绿色的纸包,”慈恩方丈吩咐道,“不用全拿出来,只要拿出来十六个就行了。”
秦鹤翀拿出了纸包,跟慈恩方丈来到整个大营的中央。
慈恩方丈捡了些柴火,打亮火石燃起来。顿时,熊熊大火照亮了大营上方的夜空。
慈恩方丈说:“打开这十六个纸包,将里面的药粉慢慢撒进火里。”
秦鹤翀照办了。
渐渐的,红黄色的火团变成了绿色,并且腾起了一阵阵绿色的烟雾。很快,这烟雾就在整个大营弥散开来。秦鹤翀闻到了一股花草的清香。
随着绿烟的弥漫,那些昏迷了的将士逐渐清醒了过来。他们清醒后并没有围拢到火焰旁看热闹,也没有问东问西,而是很快辨认了方位,按照各自的岗哨站好。
四品以上的将军们则聚集到秦鹤翀的大帐里等待议事。
秦鹤翀一进去就宣布了一个让所有将领都很震惊而担忧的消息:王妃被刺客抓走了。
大家都清楚,谭亦淳派人抓走王妃,是为了获得最好的威胁秦鹤翀的筹码。先前他们倒是有一个最好的筹码——九皇子秦牧风,可是竟然被虚空大师放走了,无奈之下,他们只有用穆宛冰来代替。而那个奇怪的虚空大师自扶林寺兵败后就不见了踪影,即没听说他又投靠了谭家的另外一支军队,也没见他仗着武功卓绝偷袭秦鹤翀。
慈恩大师不主张先营救穆宛冰,理由是怕中计,可是秦鹤翀不肯。
慈恩方丈苦口婆心地劝他:“王妃暂时不会有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攻进京城。”
“可是等到我们拿下京城,只怕冰儿早被他们……”
“不会的。”慈恩方丈仿佛毫不关心穆宛冰的安危。
秦鹤翀也知道,现在去救回穆宛冰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冰儿现在何处。
第二天,按捺不住一腔怒火的秦鹤翀一早就上阵前叫战。他骑着的那匹“赤焰”也不安地跺着脚下的土地,发出沉闷的“得得”声。
不一会儿,谭亦淳出现了。
“安南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谭亦淳骑在马上悠闲自得地打着招呼,好像对面目眦欲裂的秦鹤翀不过是他一个普通的朋友。
“还好。”秦鹤翀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谭大人似乎很关心本王?”
“瞧王爷说的,关心王爷那是下官的本分。”谭亦淳笑容可掬,“王爷远道而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也好让下官出城迎接,摆酒接风,免得人家指责说我对王爷不敬。”
秦鹤翀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哦,原来,一向特立独行的谭大人也怕人指责?既然怕人指责,那就不该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下手。”
“怎么说是‘下手’呢?”谭亦淳显然不同意秦鹤翀的观点,“我只是请王妃去做客而已。”
“有派刺客来抓人做客的吗”
“那不是刺客。安南王妃地位尊崇,不多派几个人去请,怎么能显示出下官的诚意呢?”
秦鹤翀被这番狡辩气得浑身颤抖,一举兵器:“休要再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吃我一着。”
话音未落,胯下坐骑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呼啸而出,冲向洋洋自得的谭亦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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