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茹懊悔自己多嘴,让鲁鸣再次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并不害怕这一点,因为她经过刚才的交手,认为自己的武功远远高过鲁鸣,完全可以挟持着穆宛冰逃出去。
穆宛冰气愤至极,因为她竟然被罗缃的人利用了。自从方玉茹来到慧中坊,自己一直诚心待她,器重她,给了她整个慧中坊最高的待遇,真是引狼入室呀!她恨恨地说:“早知道你是罗缃的人,我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方玉茹说:“穆姑娘,如果你不是秦鹤翀的人,我也不会如此待你的。”一边警惕地超四周张望。
穆宛冰说:“方嫂,你何必要替罗缃卖命?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皇帝。”
“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主人!”方玉茹不想和她废话,轻轻提起她,就要冲出门外。
鲁鸣抢先飞出房门,截住了她的去路。
忽然,方玉茹“咯咯”地笑个不停,脸上的表情亦喜亦怒,非常古怪。原来,不会武功的穆宛冰趁她不备,突然将手轻轻抓她的腋下,使方玉茹忍不住大笑。而且,她只顾护痒,暂时放松了对穆宛冰的挟持,被鲁鸣钻了空子,一剑了刺中肩头。
方玉茹大怒:“你竟敢暗算我!”同时运掌拍向穆宛冰的天灵盖。
穆宛冰本能地将脖子往回一缩,等待奇迹出现。
没有让她失望,只听方玉茹“啊”的一声惨叫,那只凌厉的手掌无力地垂了下来,同时,指缝间落下了滴一滴的鲜血。
穆宛冰大骇,颤抖着把僵硬的脖子向门外转去,意外地看见了面色沉峻的秦鹤翀。她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更加不成体统的是,她居然扑上前去紧紧抱住秦鹤翀的腰,将鼻涕眼泪蹭在了人家华美的袍子上,嘴里还叨叨着:“你再晚来一秒钟,我的脑袋就要成碎片了。”
秦鹤翀本来也酝酿了一腔悲喜交加的情绪,准备好好抚慰一下穆宛冰,可是突然听到“一秒钟”这个字眼儿,不仅奇怪地问:“什么是‘一秒钟’?”
穆宛冰暗地里吐吐舌头,支吾道:“哦,没什么啦。我是说,你来得太及时了!简直就像是算准了时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哼!”秦鹤翀对穆宛冰贫嘴毫无办法,一直都认为她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大家闺秀,“我要是晚来一会儿,就要丢掉老婆了!”
肩上吃了一剑、一只手又被被秦鹤翀的梅花镖击伤的方玉茹早就被鲁明等人擒住。
秦鹤翀严厉地对她说:“你就是罗缃的贴身丫鬟——如玉?”
方玉茹忍着痛,白了秦鹤翀一眼,算是回答。
她的五根手指还在滴血。
原来秦鹤翀使用的特制梅花镖又尖又细,加上他功夫了得,所以镖身能够很容易地扎入人的指缝,虽然创面极小,却令人痛不欲生。一般情况下,秦鹤翀很少用,可是今天情势危急,眼看着穆宛冰就要没命,于是他就破例用了一回,而且,一用就是五支,每一支都深深嵌进了方玉茹的手指缝间。穆宛冰不由得想起了**,还有渣滓洞里那些竹签子。可随即又想,这方玉茹不过奸细一个,自己怎么能拿她跟烈士相提并论呢?就摇摇头,摇走了对方玉茹的一丝同情。
见方玉茹死到临头还嘴硬,秦鹤翀加重了语气:“如玉姑娘,你知道,我们要对付的人不是你,你何苦要为人作嫁呢?罗缃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这样忠于他,不过是被他利用罢了。”
“那是我的事,不劳王爷操心。”方玉茹不冷不热地回答。
“你又错了,我已经不是什么王爷。”秦鹤翀面色沉静,“从走出皇宫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了。所以,还请如玉姑娘不要忘了尊卑之分。”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普通百姓,那就该安分守己,不要出来作乱。”方玉茹强忍着指尖的疼痛,回敬秦鹤翀。
秦鹤翀不太在意她的态度,仍然耐心地说:“如玉姑娘,据我所知,罗缃在称帝后并未实现他对你的承诺。他以前对你说过吧,等他做了皇帝,就封你为贵妃,地位仅次于罗夫人——如今的皇后。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也还是个丫鬟而已。甚至,你还为了他失去了两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方玉茹又是伤心又是恼怒:“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用外人来指手画脚!”
“是啊,感情的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呢?”秦鹤翀显得十分赞同她的话。
不料方玉茹突然昂起头,对秦鹤翀射出了咄咄逼人的目光:“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鹤翀笑道:“如玉姑娘何必这样焦急?我并没有说什么啊!不过就是顺着姑娘的话感慨了一下,不至于让姑娘发这么大火儿吧。”
“是,我承认,我一直都在被罗缃利用,可是,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谁也管不着?”
“如玉姑娘此言差矣。如果你只是与罗缃在感情上有纠葛,那么,谁也管不着,可如今的事实是,如玉姑娘正在助纣为虐,虽非姑娘本意,可也难免为了罗缃而伤人性命,这难道也是谁也管不着吗?”
“助纣为虐?”方玉茹冷笑着反问,“对你们秦家不利的,你们当然都说成是纣是虐!当初,你们秦家之所以能当上皇帝,还不是因为你们起兵造反,推翻了大齐国的君主,才得逞的吗?如今,有人反对你们秦家,就是大逆不道了,那么当年你们的先祖造反,岂不也和谭家罗家是一样的吗?”
秦鹤翀说:“当初,我们秦家先祖揭竿起义,是因为当时大齐国皇帝昏庸无能,官吏黑暗腐败,百姓苦不堪言,就算我们秦家不推翻大齐国,也会有别人奋起反抗的。我天胤王朝以仁治国,这么多年来,休养生息,抵御外侮,百姓安居乐业,四海清明,你们,又有什么理由造反呢?”
“还不是因为权欲极度膨胀,想自己做个皇帝,尝一尝万人臣服于脚下的快感?”被晾在一旁好半天的穆宛冰突然插话。
房里的所有人,包括方玉茹,都觉得这句话来得太突兀,可也不无道理。尤其是方玉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也许穆姑娘说的不错。可是,罗缃他哪一点不如秦家的人,他做皇帝,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呵呵呵!”穆宛冰冷笑不断,不禁为方玉茹感到悲哀,“顺应天意?既然是顺应天意做了皇帝,那干吗整天提心吊胆扩充军队,还杀害前朝皇子?”
除了方玉茹,房里的其他人都对穆宛冰投来了赞赏的一瞥,因为她的这几句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罗缃谋朝篡位又出出尔反尔的本质。
方玉茹默不作声了。一忽儿又反驳道:“那你们不是也在打算起兵造反吗?否则,也用不着穆姑娘你辛苦赶路,又是传递消息又是运送银两。”
“那是因为罗缃毁约在前!”穆宛冰真的不明白,像罗缃那样一个花甲之年的糟老头子,既不英俊潇洒又不风流倜傥,一脸的奸诈,怎么会让风韵不输妙龄少女的方玉茹死心塌地地爱他,维护他,还无私地帮助他。
“算了,我说不过你。”方玉茹不再争辩,“可是,你也不要忘了这样一句话,各为其主。你为了你的男人,我也是为了我的男人,只不过刚好这两个男人水火不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真的愿意和你一起好好经营慧中坊。”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这一生中过得最平静的几年。”
“可是,如果你想继续这样的平静,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哇!干嘛非要跟着那个心术不正的糟老头子混?”穆宛冰心里想着那罗缃可真是一个难看无比的糟老头子,可没想到就这样说了出来。
正如穆宛冰所想象的,方玉茹对她投来了恶狠狠的一瞥:“你懂什么?”简短的一句,话语间充满了不屑。
穆宛冰耸耸肩,也不想再理睬这个为情所迷的女子。都三十岁了,还这样痴情,真不知她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秦鹤翀又开口道:“既然如玉姑娘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向鲁鸣使了个眼色,鲁鸣立刻带人将方玉茹押了出去。
穆宛冰问秦鹤翀:“你这就要杀了她吗?”
秦鹤翀点头,又说:“冰儿,这些事你就不要多问了,他们会处理得很干净。”
穆宛冰一撇嘴:“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见杀生就受不了,何况她为虎作伥,本就不该活着。我担心的是,罗缃肯定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因为贴身丫鬟被杀而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现在,我们还没准备好,会吃亏的。”
“无妨。”秦鹤翀倒是一点儿不担心,“这等于给罗缃一个警告。他真的以为,我们秦家树倒猢狲散了吗?杀死了我的两个兄弟,我真的就不敢回敬他吗?要真是这样,他也太小瞧我了。”
“那我们会不会是……是……有些莽撞了?”穆宛冰原想说会不会是以卵击石,因为现在毕竟是罗缃在台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能够随时调动天胤王朝的一切力量来对付于他不利的人和事。可话到了嘴边,又换成了别的字眼,生怕秦鹤翀会说自己是长他人威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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