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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求官

大明张皇后 霞月芽 3969 2021-04-02 20:36

  红木雕琢的柱梁洒下黯淡的棕黑色,坤宁宫的空气中漂浮着沉闷的滋味,殿内的宫女动作缓慢地撤下摆在正厅的贵妃榻,轻尘出门恭迎着昌国夫人一行人,所有人的动作宛若松了发条的玩偶,在一走一挪间似乎可以听见老锈机器的摩擦声,喜央推开坤宁宫的一处小窗,寸米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口直直的洒在大殿的正中央,明暗交替的光线穿插在大殿内,挂在两旁的字画一半在阴暗中,一半在光明中,整个大殿透着一股沧桑。

  昌国夫人一行人走入坤宁宫时,张沐正坐在东暖阁里喝着温水,见父母兄弟一行人走路,摇摇晃晃就要起身,哪知父亲领着一行人率先盈盈行礼“昌国公率夫人等众人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平日里挺直的背如今略带佝偻的弯弯地面向张沐,后头的延龄和鹤龄也低头垂目,很是恭敬。

  张沐在喜乐的搀扶下站起身,起得太急,脚上一个不稳,险些跌倒,终究拉起父亲,轻叹一句“阿爹,如今这儿没外人,您就叫沐儿吧。”她为太子妃时,父亲还与她品酒畅饮,笑谈往事,如今只是多戴了顶帽子,就形同陌路…

  后头的金氏正要抬头,刚说了句“女…”儿还未说完,就被张峦转头的怒目吓住,想起来时丈夫千叮嘱万交代的话,刚刚飘起那洋溢的笑容瞬间落了下去,连退几步不再说话。

  “娘娘千金之躯,臣等应当尽收分寸。”张峦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脱开张沐的碰触,后退几步。

  空气里瞬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沉默。过了良久,张沐看着眼前低头见礼的亲人,叹了口气坐回软椅上,“沐儿本以为此行父亲是为探望,如今看来,父亲今日有别的事情相求吧。”

  “皇后娘娘”张峦刚说了开头,心觉不妥,顿了顿就停了,一旁的金氏见丈夫沉默不语,忍不住插嘴道:“娘娘,您也知道你父亲”她感觉到张峦一瞪,赶忙改口“不,是昌国公,是闲不下来的人,如今皇上封了头衔,翰林院学生是做不成了,可却没职务安排,如今赋闲在家。而且娘娘的弟弟都长大成人,不如娘娘和皇上说说,安排个职务?”

  果然,他们不是真心来见她!张沐抬起头,被母亲谄媚的笑容刺痛双目,全身忍不住微微颤抖,心苦涩的很,比之每日吞咽恼人的中药还要酸涩,她忍了忍,尽力让语气自然些,轻声问道:“父亲和弟弟们都想要什么职务?”

  “听说宫里有个安排太监入宫的职务特别轻松,不如就这个职务吧,而且和他们宫里打交道,娘娘还能常常见见亲人。”金氏快言快语提了出来。

  张沐心里五味杂陈,好似装了一篓子的辣椒、酸醋、芥末和洋葱,其中的滋味早已经分不清明,强迫自己用理智稳定了情绪,最后微微笑道:“我放在心上了,不知那职务是否有人,但尽力就是。”

  “延龄,关于你殴打顺天府尹之子致死的事情,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张沐瞅了瞅一直躲在后头的延龄,自进来起他的就一直低着,黯淡的阳光打在他的上额上,她才发现只是二年没见,他的前额已经长出了几道皱纹。

  金氏听后脸色一变,好不容易说服丈夫求女儿要职,千万不能因为儿子的这一打而泡汤,站出来就要抢先解释道:“娘娘,其实延龄没有打人,那男子是自己撞到街头的摊子上撞死的。”

  “延龄,是吗?”张沐淡淡地问。

  张延龄深深吸口气,抬起脸看着软椅上的张沐,深情色的褙子衬出她白皙的肌肤,头上的精心雕琢的珠花显出她的妩媚,微微凹出的肚子和嘴角淡淡的笑容提醒着她初为人母的事实,她的锦衣玉食,她的恬淡儒雅,她的幸福笑容无不提醒着他,对面的人早已不需要他的保护,如今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他只是低低在下的臣子。

  狠狠的咬着唇角,张延龄低下头道:“娘娘,是微臣亲手打死那人的,微臣在衙门是这么说,在这儿也是这么说。”

  “延龄!”金氏拉了拉儿子一把,而后笑着对张沐说“娘娘,您别听他胡说,明明是那人撞上去的。”声音又快又急,仿佛如此说就可以抹去张延龄说过的一切。

  原来如此,延龄果真杀了人…

  “娘,此事不可再次发生,若再有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能否保得住你们。”张沐眉宇间浮起恍惚的神色,当日李东阳当面控诉一番后,她曾经调过卷宗,确实发现延龄被拉入衙门时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一事,第二次再去翻却发现卷宗中关于那段描述被撕走了,后来问看守的太监,才知她离开至她回去的这段时间内,只有皇上进过、翻过。

  “那只是不小心而已,不会再有下次了。”金氏应承到。

  正在此时,守在外头的轻尘走了进来,在张沐耳边耳语一番,原来是李东阳正在喜乐的“押送”下怒气冲冲地朝坤宁宫走来。张沐一面听一面颔首,而后叮嘱轻尘:“你让李大人在西暖阁等着,本宫这就过去。”

  想起李东阳如今还在气头上,让延龄他们和他碰面实在是太危险了,张沐端起桌上的温水,小心的喝了一口“爹娘,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你们在此地先休息片刻,呆会儿一起用晚膳吧。”接着吩咐一旁的喜央,让她留在东暖阁伺候,在晚膳之前千万不要让他们出此地一步,喜央知道张沐的意思,点头答应。

  张沐在喜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走过母亲身旁,见她一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神情,两眼不住地看着父亲和后面的弟弟,张沐心里一黯,“娘,你放心,若那职务无人,我定交给父亲和弟弟。”

  说完此话,张沐只觉得全身空荡荡的,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整个人如同悬浮在空气中,仿佛别人看着她一晃一动的如同舞台上的小玩偶,而她只能依照指令一走一挪。就在张沐抬起右脚要离开此地时,突听见后头传来张延龄悠悠的叹气声“沐儿,你不想知道我为何失手将那人摔死吗?”

  “为何?”转过身,张沐淡淡问道。虽然对方已死,案子也已经铁板钉钉的了解,如今动手伤人的原因其实并不重要,但她委实好奇为何鲜少出手的弟弟会出手打人,而且还是在市井之地,要知道他可是刚刚考上秀才,成为张家村最年轻的秀才,名声正望。

  推开了母亲的拦阻,忽略父亲眼里上升的怒火,张延龄鼓足勇气,大声说道:“因为他骂你,他说你是张不开翅膀的麻雀,哪怕飞上枝头做了凤凰骨子里还是麻雀。”此话一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一直想将原因告诉张沐,但父亲以“有碍门风”,母亲以“不要再惹起事端”而禁止他说。

  张沐停下脚步,皱了皱眉,“所以,你一气之下和他打斗,哪知力气太大将他推到了小摊的木头上,所以你是在保护我,一如往常?”

  “是!”

  看着眼前的延龄,他的眸子里略带些苍白,但却尖锐有神,瘦削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显出从未见过的坚决果敢,张沐突然发现张爽的样子越发的模糊,甚至像晴日下的露珠一样淡淡的蒸发不见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略带鲁莽的少年,是一个打心眼里想要保护她的人。他用拳头守护白痴的张沐长大;他以不大宽厚的手教会重生的张沐如何面对俗世的杂事;保护与被保护,在他俩当中一如大地需要露水的浇灌一样自然。

  只是,可怕的时间,已经改变了一切,他,不再能成为她的守护神,不单单因为她已经拥有全然的心智可以保护她自己,更因为她身边站了另一个人。他也不能成为她的帮手,至少目前不行,因为他不懂她参与游戏的规则。

  “延龄,外人不会知道这些,他们要看的只是当今国舅爷的活着,和顺天府尹之子的死亡。”张沐撩起身上的袍子,说完此话后,走向西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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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

  香炉透着烟雾袅袅,那股淡淡的姜花香气熏得朱佑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山,又看了看坐在上龙椅上一言不发的朱佑樘,耸了耸肩,“皇兄,臣已经把一切都禀报了,臣弟能否退下?”

  手上的奏章有节奏的打着拍子,朱佑樘并没有回答朱佑杬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山,“刘山,兴王所说的可是事实,你既然二个月前就知道四川大灾内有冤情,为何不直接面呈,若不是皇后娘娘告知,朕岂不是要误国误民。”

  一怒之下,手上的奏章摔在了刘山的脸上,一摞摞宣纸随风飘散最终落在刘山的面前,刘山心惊胆寒地觑了觑地上的宣纸,一见上面写着“周东亭,会宁知州,与东厂总管刘山交好…”,心知皇上已经知道内情,立刻吓得头如捣姜一样的直磕地面高呼:“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朕为何要恕你?”朱佑樘看着刘山额头留下的血渍,冷冷问道。

  “皇上,奴才当日本要将周东亭诬陷一事上报,可是太皇太后将奴才找去,力保周东亭,并说若奴才让皇上知道此事,奴才性命不保。”

  “此话当真?”走下龙椅,朱佑樘站在刘山的跟前厉声问到。

  刘山早已经满脸苍白,不住磕头说道:“就算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瞒着皇上,实在是因为周东亭乃太皇太后的族人,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才没禀报。”

  朱佑樘皱了皱眉,“你这奴才,朕再信你一次,还不退下!”刘山接旨,捂着脑袋仓皇地跑了下去。

  弯下身,捡起有关周东亭的介绍,朱佑樘不知该如何是好,周东亭贪污三十万两定是要严苛处罚,此人定要论罪,如今没有任何可摆在台面上的证据,而且会宁的情况兴许比报告中更为严峻。派谁去一不会激怒皇祖母,二能将四川的黑幕揭开呢?思索中正见朱佑杬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四目相对,朱佑杬干干一笑,“皇兄,臣弟可不可以退下了。”

  晃了晃手中的宣纸,朱佑樘将它递给了对面的皇弟“兴王,朕任命你为钦差大臣,将四川之案一查到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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