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国太子来访,按殇月国祖制少说也要皇子级别亲自接待。奈何堂堂大国皇帝继位近十年,身前竟未留下一男半女,自然这迎接阵势只能落到殇烨瑾这位嫡王爷身上。
前月便得到消息司徒加洛会带着沈悠回来,名义上为两国友好访问加深边境友谊,其实知情人心中无不明镜一般。沈悠自年前跟随太子回国寸步不离护如珍宝,只差头顶羽冠昭示天下这就是他们望月国毫无悬念的太子妃。
如今这位香饽饽突然查出身怀六甲,年迈的老皇帝早已激动地热泪盈眶,心急火燎的架势恨不能明日就唤来接生婆将那肚子里的肉团拉出来,诏告天下望月国后继有人。
于是殇月国小世子的满月宴便成了他们荣归故里的契机,虽然阴差阳错并未赶上,却挡不住司徒殿下迎娶美人那钻心挠肺的劲头。于是年过花甲的太医刚承诺胎气安好,不碍出行之后,小两口便马不停蹄朝着殇月国大好国土狂奔而来。
不过饶是再归心似箭,到底不敢拿肚子里的宝贝疙瘩开玩笑,这趟远行最终也是耗去近月余时光。
我靠在殇烨瑾怀里听他冷然催促着身下的骏马,一颗心早已飞出千里之余,恨不能下一秒奔到悠悠身前,看看她曾经倾国倾城的面容有没有因怀孕更显韵味,性情有没有变得柔软细腻,还有那曼妙婀娜的腰身如今可否略显笨重,嘴角不受控制地飞扬,连带着心也是愉悦非常。
真的是马不停蹄我们用了去时不足一半的时间赶回王府,远远就看见气势十足的王府前早已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有朱红大门两侧依次静候的百余名家丁,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望无边的管道,看得出孔辰早已找人清空街道,此刻原本喧嚣热闹的最繁华官道两旁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规规矩矩地站着训练有素的官兵。而原本生意兴隆的店铺也已被勒令关门,我不禁撇嘴。
没想到司徒那家伙的效应不小么。
心急火燎地等了近半个时辰,我已经抓着一旁的孔辰问了不下五次怎么还没来,每次他都躬身很是恭敬地回答还要过些时辰。这次我不过是转身让秀儿帮我回房看看球球,他却好像条件反射一步上前,弯腰抱拳低头一气呵成。我微怔,愣神的空就听他无奈地低声禀告:“司徒殿下的马车还要一炷香时间,请王妃稍安勿躁。”
周围传来压抑地低笑声,我甚是无语地捏捏额角,点头表示知道了。
话说我有这么神经质么,这么想着嘴里不留神就说了出来,殇烨瑾勾着嘴角不动声色地牵过身侧的手,宽大的袖口正好遮住两人交叠的双手,只觉他轻轻捏揉着我细嫩的掌心,勾勾痒痒的感觉触在我的心口,暖暖的很舒服。
我脸有些红,低头装作不经意地拢着腮边的碎发,挣脱了他的手指。可是掌心还残留着他的温热,一时放开倒有些失落的凉意。他不在意地转头,甚是体贴地为我将一直拢不整齐的碎发归拢妥帖,然后堂而皇之地握住我手,带着些许满足的笑,在丫头伙计面前肆无忌惮地晒着我俩单纯的小幸福。
唔,说实话这样正大光明的腻味,还真让我心里美滋滋的。就好像在现代一个人坐公交车,无意看向窗外时,竟发现路边一对登对又甜腻的情侣正十指相扣地逛马路。
那幸福的感觉就像身后的阳光,暖暖的烘在心里,照得人懒洋洋地只想闭上眼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般。
这样想着我却真的惬意的闭上了双眼,任凭春日的骄阳照在脸上。殇烨瑾如同知晓我的那点小心思,竟然十分体贴地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将我脑袋拨到他身上靠着,然后稍稍向后错错身子,就这么半抱半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着只属于我俩的甜蜜。
他的脸颊不断地蹭着我的发顶,舒服地我忍不住想跟只发懒的猫咪一样直哼哼,最好还能吹着幸福的小气泡。再也无心计较身后那些看似乖巧实则八卦无比的小丫头们窃喜的眼光,反而坦然地享受着只属于我的殊荣。
“殇烨瑾,”近似呢喃,我左手无意识地抚摸着他官服上深深浅浅的纹路,有些咯手不过很真实,像此刻我们之间的氛围。“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么?”
他磨蹭的动作停顿一下,然后口气坚定十足地回答:“会。”
我满足地将脸埋进他的肩胛,蹭蹭发痒的鼻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还好孔辰救了我。
“启禀王爷、王妃,司徒殿下的轿撵已经……”
我蹭地从殇烨瑾怀里蹦出来,踮着脚张望,“哪,哪呢?”好不容易站稳,眼神也好了不少。远远的望不到头的道上,我只看见一丝丝的马头,连后面跟着什么东西没看出来,他是怎么认定那就是沈悠的马车?
殇烨瑾失笑,将我拽回怀里小心地安抚,“你急什么,不过是刚露出头来,看这样子到咱们门口少说也要一盏茶时间,不着急。”
可不是,我再望去的时候,发现那马车基本是不动的。就算懂速度已经堪比蜗牛,哪里用得着我这般心急火燎上蹿下跳?
唔,沈悠怀个孩子,身价已然从媚骨如丝的狐狸跻身名不见经传的蜗牛,不过这壳着实厚重了些。
在殇烨瑾怀里又腻歪了一会儿,眼瞅着就要眯过去,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轿撵才姗姗来迟停下来。勉强揉着眼窝找回些许神智,只见金镶玉的轿撵金玉帘子一掀,生生从上面跳下来一位粉白娇嫩的小少妇,明眸皓齿眼波流转,一身略显宽大的藕荷色长裙将腰身收的甚是妥帖,丝毫显示不出已是三个月的身孕。
认出这位妙龄少女便是我心心念念想了大半年的悠悠,立马撒丫子朝她跑去,可是不过抬脚的功夫,车上跟着下来一个男人,很熟悉的眉眼,不过神情间透着惊慌和提心吊胆,双手张开如同老母鸡一般小心地跟在身边护着,口中还念念有词,“轻点,祖宗。别惊着咱宝贝。”
就这么一句话,生生将我雷了个外焦里嫩。
从不知道望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竟然是个事儿妈?!悠悠女王果然名不虚传。
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充分表达,这厢司徒已经指挥着随行的太医侍女张罗着给准太子妃诊脉送补药忙得不亦乐乎。我被隔在遥远的人海之外很是状况外的对着一溜脚不沾地的侍从莫名其妙。这阵仗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瞅着司徒着紧张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悠悠肚子里的肉团出来就是一国之君呢,唔,还是遗腹子那种。
呸呸呸,我赶紧去晦气。就这么几句推测就把司徒莫名其妙整没了,悠悠知道不得捏死我?
好吧,我承认从没享受过如此待遇的本王妃很没品的吃醋了。哼,怀孕了不起么?哼,有太医围着了不起么?哼,半年不见就甩给我一个后脑门了不起么?老娘有儿子,不跟你们玩了!
眼窝一热,泪奔去抱自家宝贝儿子。蹭着球球绸缎一般的柔腻细滑的皮肤一脸满足,甚至连他睡得叱诧风云吹着幸福气泡的傻样都被我选择性忽略。
还是自家儿子窝心。
没等我腻歪够,腰腹间突然温热一片,我后知后觉地睁眼举着儿子往下看,得了,世界地图今儿改板块了。
一旁帮忙服侍的小丫鬟满脸隐忍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很是可怜,我叹口气将球球交给她,“罢了,带他去换了吧,别冻着身子。”
低头审视身上被球球即兴描绘的世界版图,淡黄色的痕迹在淡粉色的长裙上显得尤为突兀,刺鼻的味道隐隐传入鼻翼还伴着袅袅热气。我忍不住地哀嚎,儿子,连你都不待见我么!
等我收拾妥当前院人仰马翻的众人也都收拾的七七八八,跟着小丫头再一次步入前厅,抬头就瞥见沈悠女王一般盘踞在最显眼的位置,平日里我偶尔喜欢躺卧的软榻上如今已被铺设厚重又舒适的软垫甚至还有些动物皮毛,悠悠便悠然自得地斜靠在上面,任由司徒像老佛爷身边的李莲英不时递上些时兴瓜果,屋里燃着果香甜腻里夹着清爽。
我走进的声响终于惊动了一干人,悠悠第一个发现,一个箭步就奔到我面前,我怔怔地感受着她的投怀送抱,眼泪唰地落了下来。若不是她身后那一叠声地“祖宗,心肝”,兴许我真的会哭地惊天动地。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不知道我多想你么!”紧紧抱着她明显单薄的身子,十分不厚道地将鼻涕蹭到了她勾住我脖颈的手臂上。唔,布料不错柔软细腻还不伤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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