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踏上马车,我对着封闭的空气疲惫地开口质问身旁若无其事的男人。
“什么为什么?”他不解,却难得好脾气地与我周旋。
“那宫宴中郝月国的使臣明明是冒充的,你为何不拆穿他?”我迎上他玩味的眸子,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答案。
即使明知他不会告知真相,如同之前所有的事情一样。
“你是想质问我,为何他与方硕同是谋反,为何只关押你哥哥,却让他逍遥法外,对吗?我亲爱的王妃。”他的口气轻佻,字里行间的嘲讽意味让我如坐针毡。
“你明明知道……”我眯起眼睛,他却故作不解。“知道什么?知道他是假的还与他寒暄,还是知道方硕不是你哥哥却带你来看他?”
我被他一句话卡在那里,语言在他那里如同伤人的利剑,使我体无完肤。
“宫中宴请名单自有礼部负责,至于方硕……”他顿一下,若有所指地看我,“我以为十几年的兄妹之情,足以抵消血缘隔膜。看来王妃并非这般考量。”
一句话轻飘飘地就将我打发地干干净净。
“那你为何不在当日我求你帮忙时就明白告诉我,何必绕这么一圈?”
“我的王妃那般固执的性情,怎是我一句解释就能满足的。如此这般让你自己弄个清楚明白,也免去无聊口舌。”既然说到这里,我便不再开口。
我将指甲掐入掌心,暗暗用力。
到底是我看错了他,如此冷血的男人在他眼里到底什么才是真实永恒的?
“殇烨瑾,你喜欢孩子么?”我强压住心底的悲伤,尽量平淡地问出来,可是心脏依旧痉挛般抽搐。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地如冰雕一样静静地凝视我,好像要将我整个人吸进他双眸中蕴藏的巨大漩涡里。透过那双细长双眼,我看到的只有刺骨的冰凉,还有漫天的恨意。
只不过转瞬即逝。
“你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这时马车已经在王府门前缓缓停稳,我看着他冷若冰霜的刚毅面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踏歌的孩子,不是我做的。”我在他撩起袍子步出车厢时,还是忍不住低喊。
他脚步一顿,转头深深地看进我的眼睛,然后薄薄的嘴唇绽开笑纹,“我知道。因为是我做的。”
我震惊了。他竟然……竟然跟我承认是他做的!
我失控地抓住他的衣摆,硬生生地将他留下,不可思议地质问着:“你做的!你为什么这么做!那是你的孩子啊!!”
虎毒不食子啊,他怎么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想起当初他对我提到肚中孩子时的愤怒和仇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是他杀了踏歌腹中的胎儿。
他索性重又坐下,表情轻蔑,眼色幽深。“因为她不配。”说完他坚定地看向我,“至于她腹中的孩子,我说是谁的便是谁的!”
我懵了,也许是被他从未示人的这般阴鸷吓到,哆哆嗦嗦地搓着冰冷的双手,茫然无措地问他:“是不是曾经我腹中的胎儿不能降落人世也是你的杰作?”
那个孩子,在秀儿面前如同禁忌般的话题,是不是也算他亲手杀死的……
“哼,方颜你记着,若说我心里还有一寸恨你的地方,便是那个孩子。你记好了,我殇烨瑾唯一的孩子就是被你杀死的!”他仿佛变身为魔鬼,周身的戾气几乎将我啃噬干净。我不安地向后撤着,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他杀人的眼神的网罗。
“你胡说!你明明不爱我,却要做出一副我负了你的委屈模样,你不觉得恶心么?!”我鼓足勇气将心底的话喊了出来。
“你说我不爱你?”他突然逼近我,马车的空间只有这般大小,他一步跨将过来,将我堵在角落无法遁形。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当初娶我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的命格巩固你们殇家的江山罢了。怕我落到他人手里,坏了你们的社稷,即使不爱我也要将我囚禁在身边。无所不用其极,你不觉得恶心么!”对于血痣下蛊,我仍旧隐忍着不愿说出来与他撕破脸,今日方硕带给我的实在是太大的震撼,我要消化清楚,不能随便自乱阵脚。
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他察觉我早已知晓他便是下蛊之人。
有人说过,薄唇的男子是最无情的。
“无所不用其极吗?恶心吗?”他居然笑起来,托起我下巴,一字一句地说,“我今日就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无所不用其极!”然后不等我反抗,便将我打横抱起,迈着长腿下了马车。
门口的众人等待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俩走下马车,表情已经甚是惊讶,如今看到我们这般异常的举动,更是被我俩震撼住,无人敢言声。他便这般旁若无人又气势汹汹地向我的园子大步迈去,任我如何捶打如何拉扯都无济于事。
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浓,无尽的恐慌几乎将我淹没。
他究竟要做什么……
大步流星地踏进春雪园,沈悠与秀儿她们正在院里的石凳上摆弄着明日婚典要用到的衣服、首饰,看到殇烨瑾这般架势地将我抱进来,再一瞅他冷峻的表情,全都大惊失色。
沈悠焦急地挡道我俩身前,堪堪拦住殇烨瑾急进的脚步,双手张开大声质问道:“殇烨瑾,你要做什么?快将她放下!”
哪知殇烨瑾不过用眼风扫她一眼,口气不善地厉声呵斥:“滚开!”然后身形一绕便将她挡在身后,没等我作出其他反应,他早已进屋将门一脚揣上。
我慌了,他这个架势让我不由地心头一紧。难道我与他上过床,他就可以想要便要,我就要对他予取予求?!
我蹬着腿,使劲拍打着他厚实的胸膛,发颤的声音也在暗示我的恐惧。“殇烨瑾,你冷静点!你干什么!”
“你不是指责我不择手段么,不是说我手段卑劣么?那我便让你见识真正的卑劣是什么样子吧!”他噙着冷笑,径直走进内室,毫不留情地将我摔倒床榻之上。
我慌乱地抓了床褥便向里爬去,他太可怕了。那双杀人的眼睛不断地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
可是床榻再大也不过方寸之间的地方,我根本无所遁形。他利落地扯开华服,一下腰便抓了我脚踝将我拽了回去。
没等我蹬腿反抗,他便顺势单腿跪到床边,抓起我的裙摆反手就撕了个干净彻底。
“啊!”我忍不住开始狂叫,太可怕了,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殇烨瑾,你别乱来!你别以为我方颜跟你上过床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他单手抹掉我鞋子踢在他胸前的脚印,调笑说:“不赖嘛,还知道上床!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不择手段!”说着便抓起我的脚将鞋子甩了出去。
然后整个人欺上来,单腿固定住我的双腿,一只手抓起我挥动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按住,闲置的右手抓住我的前襟一用力只听“哧啦”一声,我的胸前顿时激起一层凉意。低头一看,竟已衣衫大开露着里面大红色的胸衣。
我使劲扭着身体,躲避着他充满猥亵的眼神,这样的耻辱让我痛苦得无以复加,我顾不上其他,抬头便咬上他光滑的胸膛,入口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神经还有口腔。
“啊!”他捏着我的下巴,生生将我的脸逼退他的胸膛,我瞪着他流血的伤口,毫不退缩地发狠,“你放开我!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他抹去血渍,不甚在意地对我笑:“恨么,那就恨吧!”说完将我整个掉转身,趴在床榻上,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又看不到身后的他究竟寓意何为,只能用力地扑腾,用力地嘶喊着对他咒骂的话,可是他根本不为所动。
背上隐约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我扭着身体不停躲闪。“殇烨瑾,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我求他,放下所有的面子尊严来求他,只要他能放过我。
可是,他竟一点都不为所动。
身后的房门被拍得震天响,沈悠担心的呼喊一遍一遍响彻耳畔,可是他仍旧当做不知,执意地要将我吃干抹净。
眼看他的吻已经漫过脊背,越来越有向下的趋势,我无助极了。眼泪顺着脸颊肆意地向下流着,一边呜咽着向他求饶:“不要,不要这样。”
他的手从脚踝开始一路盘旋着向上揉搓着,激起我身上蹭蹭寒颤,他冷笑地靠近我的耳畔,用无比蛊惑与暧昧的声音羞辱着我:“你的身体倒是比你更诚实。”
我狂乱地摇头,两只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衾被,他在侮辱我,他根本没有怜惜。我爱的男子不该是这样的。
“殇烨瑾,你听好。若今日你强要了我,我发誓我会去死!我一定会死的!你只管继续做下去吧,就算今日我从了你,你永远不会见到第二天的我!我发誓!”既然哀求已经没有效果,那就鱼死网破吧!
我抱着必死的信念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既然他要做,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那么我也再无其他留恋了。
果然听到我发狠,他那只已经逼近我大腿根的手和吻着我尾椎的唇都停下了。我如死去一般一动不动地趴在床榻之上,等待着他最后的决定。
让我死还是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感觉到他默默地从我身上起来,然后在我光裸的后背上盖上了衣服。
良久之后,他摔门出去了。
一直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这才尽情地淌个痛快。这个王府真的呆不下去了。
原来我用尽勇气说爱的男人,居然是这样的人渣。
“颜颜!”沈悠焦急地声音自身后传来,我艰难地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的身影,我俩就这么对望着,良久无语。
“悠悠……”虚弱的声音自我口中发出,竟扯得我心口生生地疼。她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将我裹好抱进怀里。
“都过去了,颜颜都过去了。”她像小时候妈妈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一样,轻拍着我的后背,一遍一遍地安抚着我此刻破碎的心。
“悠悠,我好疼。”闭上眼睛,我的泪成串滑落。
这是一场噩梦,我不愿再经历一次。
“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明天我们就彻底解放了。”她下定决心狠狠咬着明天两个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伤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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