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翁为何会和李延一起出现在巷中?
且说这晚李延在莫愁湖畔别过许青鸾后并未回家,而是前往似云楼寻找柳千叶。也不知为何,此时李延心中急切的想要见到柳千叶,必需看见她才能心安,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要什么。李延一会儿踟蹰不前,一会儿又飞身疾奔,好不容易才到了似云楼。
李延呆呆的站在楼前,却未叫小厮开门,也没有像往常那般越墙而入。夜已深,李延本是来见柳千叶,此时却像雕塑一般立在楼前。李延的心里是极想一下奔进去找到柳千叶的,但不知为何,身体像被人点了穴似的,欲行不前,一动不动。李延开始暗暗的责怪自己,“我在想什么呢?我不是要见千叶吗?我干嘛不进去?我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和千叶在一起不是我日思夜想的事吗?”
李延呆立了很久,想了很多很多,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真心想要和柳千叶长相厮守,或者只是单纯的喜欢和柳千叶呆在一起,总之,两人都已习惯在一起了。
忽然间李延想起许青鸾来,她也住在似云楼,可为何还未回来?“她会去哪儿呢?”李延正想着,忽觉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李延一惊,仰首观望,除了寂静的夜空并未见任何人物飞禽,但的确感到有什么人物从似云楼飞出。突然间又有一个黑影从似云楼出来,这次李延瞧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别人,正是柳叶烟雨庄庄主柳欲飞。
堂堂柳叶烟雨庄庄主深夜伏出又是为何?李延心生好奇,便悄悄地尾随其后,想要一探究竟。
柳欲飞施展轻功一路飞奔,直到金陵外的密林中方才停下,密林之中却早已有一人在此等候,只见此人灰衣银发,精神矍铄,背上背着一个偌大的斗笠,这不是笠翁又是谁呢!
李延功力稍浅,又恐柳欲飞发现,早就落下好大一截,许久才跟上。
“笠老,令徒白浪的确是在柳叶烟雨庄不幸遇害,柳某也是万分痛心,但希望笠老明白,柳某也是被人陷害以致失手错杀令徒。”
李延躲在暗处,听见此话,不禁疑惑,“白浪到底是何许人,他死了吗?白浪,似乎在哪里听过!”猛然想起练剑的那两月,夜里常听见许青鸾梦里喃喃的念叨的名字,不就是白浪吗?白浪该是一个怎样的人物,竟能够让许青鸾这般牵挂。
只听笠翁怒道:“柳欲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休得狡辩!”说罢立马呼出两掌。笠翁的成名绝技袭月掌力非同寻常,寻常人两丈之外都能感到强烈的掌力,若是近身于一丈之内,五脏必损,半丈之内性命堪忧,内力若没有一定成就根本不能与笠翁对上一掌。
柳欲飞双手迅速划出一个气障护身,同时向后飞出两丈,只见风尘乍起,柳欲飞抽出袖剑,唰唰唰!登时剑影翻飞,笠翁空手以对,扬手又拍出数掌。两人对过数十招,柳欲飞渐渐落得下风,稍一迟钝,笠翁掌力便至,压得柳欲飞透不过气,再斗下去柳欲飞必死无疑,柳欲飞当然不想死,见已逃不过笠翁袭月掌力,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口中急道:“笠老且慢!我有一事相告。”
笠翁收回掌力,道:“有何遗言,说吧!”
柳欲飞思索一番,心中暗想:“将此事告诉他,柳叶烟雨庄也可安宁,只要回到太湖,金柄双龙君也奈何我不得,况且有笠翁在此与他纠缠,姓金的也没工夫来我太湖寻事。再者说,金柄双龙君只是要我缠着笠翁,只要我缠住他,又管我用什么方法。金柄双龙君又能奈我何!”柳欲飞轻咳一声,说道:“是许青鸾。”笠翁一听,心中便是一紧,急问:“许丫头有何事?快讲!”柳欲飞见笠翁情状紧张,就知以达到目的,便道:“可莫说是我讲的。”笠翁想也不想点头道“好”,催促柳欲飞快讲。柳欲飞思量一番,终将金柄双龙君所谋巷伏一事细细的告知笠翁。
李延在暗处清清楚楚的听见“许青鸾”三字,按照柳欲飞所言,金柄双龙君设下埋伏就等许青鸾往里钻,而且今夜巷伏竟与自己有极大的关系,若非自己今夜去找许青鸾,金柄双龙君又怎能找到她!正当李延暗自追悔之时,突现一只嶙骨突出的苍老的手将李延一把提起,倏然掠过密林。
李延背负许青鸾一路狂奔,他的第一反应是将许青鸾带回李园,当人遇到危险时想到的总是自己的家,但李延转而又想起金柄双龙君等人都识得自己的,李园极不安全。该何去何从?忽然想到柳千叶,对了,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似云楼。
柳千叶托腮呆坐于窗前,想着这两日的一些事。脑中萦绕王临风的话,这两日柳千叶总是频频的遇到王临风。
“柳姑娘,你可看出李延所学的到底是何剑法!别说没瞧出来,‘许剑七式绝无双’,是燕行、御风二式,哈哈!想不到李延竟能与青玄剑的主人许青鸾走到一起。江湖中谁人不知白浪是死于你父柳大庄主之手,许青鸾怎会教李延剑法,助他一臂之力?否则,就凭李延那点庄稼把式又怎是我王临风的对手。柳姑娘,柳小姐,我确是真心爱你,现如今我得不到你,你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嫁了李延。柳庄主不会同意,那笠翁也不会答应,何况许青鸾就真是真心相助,或许就连李延自己也不敢保证,那青衣剑仙许青鸾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美人儿,两月来他俩朝夕相处,就不会有半分情愫?柳姑娘,你应该瞧得出来,近几日李延总是魂不守舍,定然藏了心事。今日他来似云楼却只是坐了一会儿,并未找你。别奇怪我怎么知道,自从钟山失利后我一直暗暗观察他。难道你真的没瞧出?可别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晓……”
起初,柳千叶并不听信王临风所言,狠狠地大骂王临风一顿,但此时细细想来,还真有几分道理。近几日李延总是心绪不宁,和人说话时还经常走神,问他也不言语,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莫非真如王临风所言。
想到此处,柳千叶猛的摇头,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自己与李延一起长大,李延的心又怎不知,怎能凭王临风几句话就怀疑李延!不管许青鸾教李延许氏剑法到底是何居心,李延的心是在自己身上,这也便够了。
夜已深沉,但见玉盘高挂,夜幕之上有层薄薄的云。起风了,吹卷几弯柳叶拂进窗棂,远处响起两声莺啼,夜莺的啼叫本该是欢乐的歌声,但为何此时听起来却带有一种孤单寂寥之感。柳千叶穿得单薄,夜晚风凉,微微有些冷,她起身关上碧窗,打下帘子准备歇息,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扣窗声。柳千叶抓起枕下的匕首,迅速伏于碧窗一侧,低声问道:“谁?”
“千叶,快,快开窗,是我。”李延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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