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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假年(中)

莫负华年 暖夏 3602 2021-04-02 20:35

  二婢同时摇头,莲衣笑道:“我倒是不喜欢在外抛头露面拼来拼去的生活,有那时间不如在家吟诗作画逗鸟作乐。”

  话音刚落,荷衣已打趣道:“到看不出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竟喜欢那等深闺怨妇的生活,果真是小女人的性子。”

  “喂喂喂,什么叫深闺怨妇?”莲衣不快的嚷嚷,“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咒我来着?”

  见离疏眼底亦带了几分笑意,荷衣扯了扯离疏的衣袖,捂嘴笑道:“主上,你看莲衣想嫁了,主上快快帮莲衣指一门好亲事吧。”

  离疏眸中含笑,心情亦是好了不少,闻言自然应道:“那是自然,回去便给莲衣寻一门好亲事,”眼见莲衣红了脸似要恼了,离疏又道,“想来荷衣是担心自己嫁晚了,在变着法的催着我千万别忘了替荷衣也寻一门好亲事呢!罢罢,回去就将你们两个丫头嫁出去罢!”

  莲衣本欲恼,见离疏护着她将话锋转到了荷衣身上,面是又露出几分喜色。谁知离疏最后竟加了那么一句,直把二婢闹了个大红脸,莲衣此刻更是喜也不是怒也不是,偷眼瞄一眼荷衣,见她亦是红着脸羞涩不已,忙扯了扯她的衣角,二婢一起告退出了车厢。

  关上了那道小门,二婢仍是个大红脸。

  荷衣转头看了一眼小门,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莲衣。莲衣亦抬眸看她,四目相对时,二人心领神会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她们的主子在欺负了她们以后依旧心情不太好,想来她们的自我牺牲并没什么用。

  “若是那人在就好了,”荷衣低声呢喃,“自从发生那件事一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上真心的欢喜。”

  那件事是离疏的禁忌,二婢自是清楚,自那以后离疏的性子愈发冷漠起来,听荷衣这般说来,莲衣顿时好奇:“谁啊?可是你们在朱雀遇到的女子?”

  荷衣瞄了一眼小门,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我只见过一次,那女子的确容颜绝色,我以为主上喜欢她来着,可后来她被劫走音讯全无,主上也无半点变化,我倒是不懂了。”

  朱雀之行没有带莲衣去,她本就遗憾,此刻一听竟有一绝色女子出现过,愈发好奇不已:“那主上可曾派人去寻了?”

  荷衣点头:“怎么没有?离歌亲自领人搜寻了数日无果,主上定是早已安排下去了的。”

  莲衣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早点找到就好了。”

  荷衣不由得奇怪:“为何?”

  莲衣笑道:“能让主上真心欢喜的女子,能被你赞一声绝色的女子,叫我如何不好奇?我巴不得现在就能见到她呢!”

  荷衣好笑,伸手点一点她的眉心,刚欲开口打趣,忽闻车夫一声轻喝,马车竟真的停了下来。

  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莲衣低声笑道:“难道真的找到了?”

  荷衣亦笑:“若是如此,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婢掩嘴偷笑,车外却传来了明庆秋的声音:“太子殿下,前方便是白虎宫,长公主殿下亲自出宫迎接太子殿下到访,劳请殿下下车。”

  车厢内寂静无声,半响后马车门开了,先是出来两名绿衣女婢,一婢躬身掀起车帘,一婢在车下等候。片刻后,车内出来一名头戴紫玉金冠的年轻男子,车下婢女伸手轻扶,男子扶着婢女的手踩着凳子步下马车。

  “呀,好俊朗的男子……”

  “是啊是啊,真是好看。”

  “比二公子还要好看呀……”

  身后的侍女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昔颜端坐凤辇之上,以长公主之身份、女皇之仪迎接青龙储君离疏。在离疏下马车的那一刻,昔颜亦起身,扶着侍女的手轻轻下了步辇。

  白虎多风,国人出行均着带风帽的披风,亦有戴面纱之习惯。

  离疏在马车前默立片刻,随即迈步向前走去。二婢及青龙使臣自跟在他身后。

  那女子全身都裹在了玄色金凤纹披风之下,面容亦掩在了金色的面纱之下,唯有一双如清泉般的眸子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清晰。剑眉不着痕迹的一紧,离疏皱眉看着那长公主,心中顿起熟悉之感。她带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熟悉到离疏差点以为那只露出一双眸的女子是他遍寻不到的昔颜。

  在距离长公主三步之遥的地方,离疏停下了脚步,抱拳行礼:“能得公主出宫相迎,是疏三生之幸也。”

  话音未落,随着他的礼,身后众人均屈膝行礼。

  那如画的眉目终于近在咫尺,那朝思暮想的人终于立在了面前,欣喜、宽慰甚至某种莫名的失落尽数涌入心中,哽在心口。昔颜只呆呆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长公主半天没有反应,众人均是有些奇怪。荷衣偷偷抬头瞄了一眼那长公主,心中大惊,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似惊醒了众人,昔颜身后的侍女轻轻在她耳边唤道:“长公主……”

  心神一凛,昔颜猛的记起自己的身份,心底哀叹,面上却带了浅浅的笑,上前一步亲自扶起离疏:“太子殿下龙凤之姿真真是惊为天人,西梧还以为是神仙下凡,一时失了分寸,还望殿下海涵。”

  那声音一如记忆中那般清脆动听,离疏几乎冲动的想要撕掉她的面纱一睹她的真容,可在直起身子的那一刻,映入眸中的首先是女子披风之上的凤纹。

  传闻白虎女皇非常宠爱长宁长公主,长公主之吃穿用度几乎与女皇如出一辙。

  白虎国上下只有长公主可用凤凰图饰,眼前那披风上的金凤纹突然就有些刺眼,离疏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时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公主谬赞,疏愧不敢当。”

  水眸微漾,昔颜咬了咬唇,声音有些涩涩:“姐姐已为殿下备下了晚宴替殿下接风洗尘,殿下舟车劳顿不如先行休息一下。”

  离疏再一次微微躬身:“公主细心,如此便有劳公主安排。”

  自有侍人下去安排琐事,昔颜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随后转身离去。

  那一刻风吹起了她的面纱,露出了她小巧的下巴,熟悉之感愈发浓郁起来,离疏静静看着她登上步辇离去,眉心紧锁。

  真的是她么?

  可若是她,见到自己她怎能如此平静?

  他却不知步辇上的那人是如何僵直着背,直到远去他再也看不到时方颓然倒在步辇上,她多想如记忆中一样扑到他的怀中,从此有他展开双臂护得她安然。

  只可惜得神女者的天下的预言如一根刺般哽在她的心间,即便她不愿相信离疏是因为这预言才放任她的接近,可她知道了那些预言,她便不得不开始怀疑他的动机,他的目的。

  沧溟说这是一个试探他的绝好机会,沧溟还说若他是真心,她便将她以白虎长公主的身份嫁与他……

  只可惜……

  回到沧宁宫的昔颜斜倚在塌上,耳边听着女官细细回禀各项事情,神思却有些昏昏然,眼前始终浮着离疏那陌生的眼神,心口亦是一阵一阵的疼。

  “公主?公主……”

  女官低声唤了几句,见昔颜似已睡着,只得作罢。她放下手中的折子,悄悄退了下去。

  脑中乱糟糟的一片,她想要知道离疏的目的,却又害怕知道他的目的,渴望以及恐惧矛盾的堵在心底交战,昔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做,或许真相一直摆在那里,只是她不愿去看;或许从未有过真相,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或许她真的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只不知如今究竟是谁将她利用了个彻底……

  或许龟缩白虎当这人人艳羡的长公主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最起码如今除了沧溟,谁也不知道白西梧与顾昔颜是同一个人,谁也不知道白虎长公主与朱雀皇后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骨子里还是顾昔颜啊……

  便这么浑浑噩噩的想着,昔颜竟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直到耳畔传来沧溟的声音,她方渐渐清醒了过来。

  眼皮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却触上了沧溟担忧的眸,昔颜不由得奇怪,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竟有些沙哑:“姐姐怎么来了?”

  见她终于清醒,沧溟松了一口气,忙命御医上前请脉。

  殿中光线昏暗,想来时辰已经不早了,昔颜闭了眸任御医请脉,反正又是些什么“思虑过甚,肝气郁结”之类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此刻不过是有些感冒发烧而已。

  御医请了脉,向沧溟汇报了情况,自去开药。

  果然是如昔颜所料的那般思虑过甚,肝气郁结,此刻她倒是清醒了许多,脑子也转了起来,方开口问道:“姐姐不是替离疏准备了晚宴,怎么还不去?”

  沧溟一挥手遣退侍从,他坐在床边看着昔颜低声问道:“你可是因为不敢去而生病的?”

  昔颜皱眉:“谈不上不敢,只是有些不想去见他。”

  沧溟大奇:“你不是一直渴望知道答案?如今怎的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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