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也不知晚上吃了什么,往茅房连跑了三次,身为大夫人的奶娘,手下本也可以驱使一个粗使丫头帮她掌灯,只是肚子越拉越急,来不及喊粗使丫头,她就捂着肚子哀叫着朝茅房冲去。
树影幢幢,随风摇曳。
杜妈妈粗壮的身体才经过一棵大树下,一个黑影蓦然从旁边蹿出来,劈头盖脸将一个麻袋罩向杜妈妈,杜妈妈来不及叫出声,就被一顿乱棍加身,她立即被打倒翻地,嘴里嚎叫着,却如被捂了嘴的闷葫芦,只闻呜呜声,声音却传不出多远。
黑影挥棒痛快地狠打,手下毫不留情,老婆子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谁在那里?”掌灯的丫头终于听到声响执灯出来询问。
黑影非常解恨地吹了声口哨,然后扔了棒子如灵猴般攀上墙头,隐于围墙外,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掌灯丫头问了几声没回音,只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忙唤来两个丫头和一护院一起胆战心惊地朝声响处摸去,等护院把杜妈妈从麻袋里解救出来,顿时大惊:“杜妈妈,你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这边的叫声惊动了全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杜妈妈在大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如果杜妈妈有所闪失,一些人少不得要受牵连。
大夫人听到人禀报奶娘受伤的事,顿时火急火燎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看到被打得青红紫绿不成人形的婆子,眼泪差点流出来,当即让护院查看是谁动了杜妈妈,同时叫人去请大夫。
偷袭了杜妈妈的苏红茶其实并未离开,她抱着树丫惬意的睡了良久,直到大夫人咬牙切齿地离开,看病的大夫被送走,抓了十几副外敷内服药的丫头去熬药,杜妈妈屋里已经静悄悄了时,她才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慢吞吞地整了整衣装,然后才“刺溜”一下就从树上滑了下来,三步两跳蹿进屋里,将小丫头刚提来的药包迅速收进一个包袱。正要走出门,忽然又回转身,走到脸上被包成棕子躺在床上的杜妈妈面前,很不客气地拍拍她的脸,很好心的劝道:“老太婆好好养伤,如果你一不小心死了,可别变成厉鬼来吓我。”
杜妈妈又惊又怒,想张嘴却发不出声,气得眼睛都绿了,两个鼻孔里直呼哧。
苏红茶才不管,笑嘻嘻地亮出一根银针,在杜婆子的抽气声中,快速的在她嘴巴周围连刺几针,之后才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的又攀上了墙头。
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如花正等着她的药。
王府桂花亭,醇厚的酒香在夜风中飘荡。
燕王宋欢不羁地翘着二郎腿、手执夜光杯豪迈地饮着美酒,“现在镇南王已被父皇安排到了南疆驻守,未经圣旨允准不得回京,记得他已经三年未回镇南王府,皇兄还在担心什么呢?”
坐在他对面的太子宋岳紧皱双眉,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寒,缓缓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镇南王林德的所有丰功伟绩,不会比眼前的三皇弟小,很多年过去,在一些老一辈的朝臣眼里,还能将他的事迹耳熟能详的描述出来,其影响之深,绝非一般阿猫阿狗可以相比。
温七撑着下巴,俊美的容颜上一副稚纯的样子,他不饮美酒,只是慢慢浅尝着一杯花茶,月牙形的眼眸里全是深深地陶醉,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镇南王不回,不代表他没有威胁性。就算他的家室全在落日城,并不代表他的儿女会善罢甘休。就算我们让他的儿女有任何不测,也不代表林漠遥暗地里没有动作,我们现在要做的,要么是逼他们现出原形,要么是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宋欢一怔,“林漠遥只是个斯文书生,而且还是个病殃子,如果你说他的弟弟林暮语有何动作我还相信,但是林漠遥……”他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我决不信他会有任何动作。”
温七“嗤”地一笑,正要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喧闹地吵嚷声,宋欢脸色一沉,朝外喝道:“什么事,这么吵?”
一个侍卫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禀王爷,是大夫人身边的杜妈妈被人打了,大夫人认为王府里偷进了刺客,让人全府搜查,所以……”
宋欢脸上抽了抽,王府里就这样,每天都会闹出一些事来,如果得一天安宁,那就不是燕王府了。
温七唯恐天下不乱地拍着桌子大叫道:“搜查全府?太好了,我最喜欢看王爷府上被闹得鸡飞狗跳的样子,走走走,我们快去看热闹。”
苏红茶把药拿回屋里,立即吩咐哑姑帮如花敷药熬药,才只脱下身上带着露气的衣服,急促的拍门声就响起,“开门开门……”
苏红茶嘴角一勾,早知道大夫人会连她这不起眼的地方也不会放过的,只要镇定以对,怕什么来?
她随便搭了一件外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打着哈欠边开门边问道:“谁呀,这么晚,有什么事?”
门拉开一看,果然是大夫人那边几个凶巴巴的护院,他们把她自屋内一把揪出去,“我们来查刺客,你先在外面呆着。”
几个护院如狼似虎地冲进屋内,苏红茶有些紧张的看着那堆刚换下放到椅子上的湿衣,希望他们没有那么仔细……
几个护院四处翻动了一下,自然没发现藏匿什么刺客,本想在屋里顺点油水,结果这屋里根本没值钱的东西,不由暗怒,几人一交换眼色,将呆呆站在门口的苏红茶往院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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