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斩情让她骑马,他吊在马尾后,赶着马儿进了一座深山老林,林子里全都是未被人迹踏过的原生态,连路都难以找到一条,果然,他的脚程不仅能赶上汗血宝马,居然也不用弩弓,能徒手抓野鸡野兔,一时间,把个树林子里弄得鸡飞狗跳。
当看到一只火红狐狸急速撒腿奔过的时候,他把弩弓往她手上一递,“看你的了,干爹刚才给了你示范,对着猎物要快狠准,如果心软,别怪我把你拖去喂狐狸。”
苏红茶接过弩弓弃了马,一步一步往深草丛中摸出,那狐狸钻进那边就不见了,应该是躲了起来。
只是她轻手轻脚走出老远,草丛拨了一堆又一堆,仍没看到那条火红狐狸,不由奇怪了起来,这边再过去就是悬坑,狐狸没道理自己摔下去,怎么会不见了呢?
就在她疑虑之际,只觉耳旁劲风掠过,然后一只大手从头顶一扫而过,她的人被一下推出老远,她强行稳住步子,回头一看,却见楚斩情手里握着一条斑斓大花蛇,朝地上猛然一摔,那蛇动了两动,就一命呜呼。
楚斩情转身就走,“就这么点本事,还谈打猎?差远了,差远了,以后别给我吹你打过猎的事。”
苏红茶被他那一手摔蛇的本事给震惊住,转而眼珠一转,过去扯着他袖子笑嘻嘻道:“虽然我差得太远,不是有干爹吗?干爹如此高的技艺若不给我传真艺,小心以后带棺材板里失了传。”
楚斩情顿了一下身,猛然回头看她,狭长的眼睛里都似乎要喷出火来,冷笑,“果然是个好女儿,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先咒起我来,也不怕我灭了你?”
苏红茶眼珠在他脸上转了转,胡子怒张,好像真的在发怒,可是她却感觉不到怒意,她依然软声软语道:“干爹现在灭了我,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楚斩情瞪着她半晌未语,直到苏红茶以为他会真的打人的时候,他却突然夺过她手里的弩弓,搭箭就射。苏红茶回头一看,居然是那条她找了半天没找到红狐,那狐被一箭射中后腿,往前挣扎着跑了两步后,身子一歪,就再也跑不动。
楚斩情搭箭还要射,苏红茶立即制止,“别射死了,这狐也可怜。”
楚斩情果然停住,她跑过去一看,红狐乌溜的眼睛带着恐惧和悲伤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她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小动物,更是生了怜悯之心,决定把它带回去好好养伤。
楚斩情很不屑她的行为,却也没阻止她,带着她又在树林子里乱蹿,不时指点哪些野物有哪些野性,该如何下手射才能又快又狠又准,等到两人天色将暮收工回去的时候,宝马上已经驮了不少猎物,山鸡野兔山羊和一头刚出窝的小野猪,满载而归。
当然,那天晚上的一顿,是苏红茶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虽然没有自己亲手打下猎物,虽然楚斩情那张胡子脸没有好神色,但是她居然感觉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她的爸爸好不容易抽出空闲的时候带她上山打猎的那一幕……
接下来的日子,楚斩情心情好的时候就把铺子门打开编两下竹器,不好的时候,就带她去打猎,他发现她喜欢各种飞鸟,在射鸟的时候尽量不射要害,让她好捡回去养着。于是,他不得不编出好多鸟笼一排排挂在她屋前的屋檐下,鸟笼里的鸟毛色品种不一,每天一大早都可以听到各种各样悦耳动听的鸟叫声,不亚于开了一个鸟市,将这只有两个人的院落吵嚷得热闹非凡。
有时候,苏红茶也会抱着二胡出去,在门口拉上几曲,竟然也可以赚来一些银子,这个时候,楚斩情则会抱出她的那把凤尾琴,拆了包裹放在太阳下晒晒。
只是让人没有料到的是,他偶尔还能用他那双似乎只会握杀器的手在琴上弹两只哀婉的曲调。苏红茶知道他肯定有过往,可是她没有问,正如他没有问她一般。
由于她出去拉二胡,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又找上门了,那些之前就听闻过她的名声的人这次从包子铺那边又转战过来,每天得来的赏银都在增加,那些上门做媒提亲的事也在增加。
苏红茶懒得应付他们,某天就对一个如舌底生花劝说着的媒婆指了指铺子里正在喝酒的楚斩情,“这事我也做不得主,大婶若是有诚意,便去问我爹,若是我爹同意哪家,我便嫁去哪家。”
那媒婆一看楚斩情那模样先还犹豫了一下,转而牙一咬,就堆着满脸笑过去小心翼翼道:“打扰了,苏大爷。”
楚斩情眼皮都没抬。
那媒婆又道:“苏大爷,你家女儿……”
她才起了个头,楚斩情猛然把酒坛子往桌上重重一摔,“你刚才说什么?”
那媒婆吓得腿一软,结结巴巴道:“我我……说苏……苏大爷……你女儿……”
“苏大爷……”楚斩情眼一眯,就把媒婆的领子拎住,缓缓把她揪离地面,“你才他娘苏孙子……”
那媒婆被吓得两条腿在半空中乱划,闭着眼睛大声尖叫,裙子下居然有些湿意。
楚斩情狠狠地把她扔在地上,狠道:“滚!再看谁来做媒,老子扭断她脖子!”
那媒婆当即吓得屁滚尿流,其他人看到如此凶神恶煞的楚斩情,哪里还敢提作媒的事,赶紧一个个缩着腰灰溜溜地跑了,从此后,门前清静,再无媒人上门。
日子就这样在有笑有乐中慢慢度过,直到那天五月初五端午节,这种安逸的生活才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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