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怕她心里不舒服,有没有想过我?”
“慧悦,我希望你好好生活,安安定定过一份日子,别再纠缠这些事。”萧怀逸拍了拍二公主的肩膀,又说:“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说完,萧怀逸转身离开,二公主又一阵撕心裂肺嚎哭,哭得几乎气结。祁嬷嬷进来询问,听她断断续续讲述了多多的身世,眼底闪过几丝阴诈。
祁嬷嬷见二公主伤心欲绝,不但不劝慰,反而恶语刺激。二公主听到祁嬷嬷的话,更加寒心,又大哭了一阵子,就昏死过去了。祁嬷嬷见二公主昏过去,也不理睬,让丫头去请大夫,她看院子里无人,就溜出去了。
明珏带秋月去跟林子悦见了面,两人都很满意。回来之后,秋月又给秋氏族中的长辈写了信,让人送往西南。林子悦也跟他母亲和林老太太说了,又回话给明珏,说林母和林老太太都满意,想见见秋月,把事情尽快定下来。
大媒将成,明珏更加兴奋,找来田妈妈等人,为秋月准备订婚聘嫁事宜。这一天,几个人正在商量,敏绚慌慌张张跑来,说多多被侍卫抓走了。
“为什么被抓?是谁抓的?”明珏很惊诧,也很着急。
“回、回母亲,儿子不知道,他、他们什么都不说,就、就抓走了。”
“快去找侯爷。”
多多是萧怀逸的义子,又记在原配名下,敢抓他的人,必定大有来头。
明珏带人刚走出沐雪斋,迎面看到萧攀急匆匆过来,告诉她说萧怀逸被皇上囚禁了,罪名是忤逆不孝、不守礼法,在老侯爷新死孝期,与人私通,生下多多。
上奏折弹劾萧怀逸的人是程阁老、谭金州等人,都是朝堂的实权派人物。萧老太也来凑热闹,她竟然面见皇上,告萧怀逸蔑视国法家规、忤逆不孝。
敌对弹压之下,如罪名坐实,等待萧怀逸将是严惩不怠,最轻也要削爵流放。
马车停在明月茶楼门口,明珏从沉思中转醒,眉宇之间透出凛然之色。谭金州约她来明月茶楼一聚,明珏不清楚他的用意,但也慷慨赴约。
萧怀逸被囚禁几天了,多多也被抓走几天了,平北侯府也乱了几天了。这几天,她马不停蹄奔波,在林子悦和小乔帮助下,终于摸清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以次弹劾萧怀逸的人是以程阁老、谭金州为主的文官一派,包括朝廷半数的御史言官。他们群策群力、来势勇猛,大有不拿下萧怀逸不罢休的决心。
当年,因为大公主骄纵轻狂,萧怀逸又念及旧情,与程氏一派积怨很深。现任程阁老是当年那位程阁老的堂弟,谭金州则是当年那位程阁老的得意门生。大公主已死,程氏一派仍不解恨,就合力把矛头对准了萧怀逸。
第一个揭露多多的身世并以此为由弹劾萧怀逸的人叫徐文炳,也属于程氏一派,新近才被调任御史司。他连续上了多份奏折,每一份的内容大同小异,皇上本打算把此事束之高阁,可程氏一派倾巢而动,皇上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这徐文炳和萧家渊源颇深,萧老太的亲姐徐老太太是徐文炳的亲祖母,萧怀远的遗孀徐氏则是徐文炳的堂妹,跟温顺侯夫人沾亲的黄氏则是徐文炳的生母。
最初,徐文炳在折子里只写多多是萧怀逸在老侯爷孝期跟人私通所生。老侯爷先逝后,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下葬,安葬老侯爷之后,萧怀逸就奔赴漠北了。按时间推算,老侯爷下葬不足半个月,萧怀逸还在重孝期就跟人苟合,玉种蓝田了。
徐文炳没写清多多的生母是谁,程氏一派铺天盖地加入之后,才有人指出多多的生母是二公主。萧怀逸在孝期抗击北狄期间,狄赛隆曾以二公主为质,抵抗萧怀逸的进攻。一经探查,此事就被多方证实,成为攻击萧怀逸最有力的证据。
朝堂闹得天翻地覆,萧老太火上浇油,亲自上金殿,告萧怀逸忤逆不孝,要求削去萧怀逸的爵位,将其逐出萧氏家族,流放到千里之外为奴。
萧怀逸还没被削爵,萧老太和白夫人就因平北侯的爵位由谁承袭的问题产生了分岐。萧老太提出由敏纯袭爵,敏纯是萧怀远的遗腹子,萧怀远死的时候已被立为世子。若不是因为萧怀逸横插一脚,老侯爷去逝,爵位就应该由敏纯承袭。
而白夫人认为敏纯还小,不能独挡一面,爵位应该由萧怀达承袭。敏纯是白夫人的亲孙子,萧怀达是白夫人的亲儿子,谁袭爵她都是受益者。可白夫人也有自己的考虑,若敏纯袭爵,首功应该是徐氏和萧老太,轮不到她掌控大权。
现在,朝堂之上保萧怀逸的人和程氏一派闹得不可开交,连皇上都为此事挠了头。平北侯府内部更是一团糟,萧老太和白夫人一致对付萧怀逸和明珏,却也为袭爵之事争执不休。陈氏和袁氏本是旁支,对她们不理不睬,乐得看热闹。
朝堂之上、侯府之内都需要明珏力挽狂澜,她现在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几乎难以喘息,很想念有萧怀逸在身边的日子,那时候有人为她遮风挡雨。
“夫人,到明月茶楼了,下车吧!”
明珏点点头,戴上帏帽下车,走进茶楼,便有人引领她进了二楼的雅间。谭金州一人在雅间内独坐品茶,神态悠闲,看样子象是来了很久了。
谭金州见明珏进来,微微一笑,起身相迎,“小师妹来晚了,呵呵,请坐。”
“是谭大人来得太早了,约定的时辰还没到,想必谭大人有事找我。”明珏淡淡一笑,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谭大人有话尽管直说,我也知道你约我不是为闲聊品茶,你我现在都身份敏感,开门见山讲话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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