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执
我们两个费了好大力气才连拖带拽地把他搬到水桶旁边,真没想到,伽蓝看起来那么瘦,居然还挺重的。梦烟看起来胖嘟嘟的,力气居然比我还小。
我和梦烟一起把伽蓝的一身湿衣服给剥了下来,剥到只剩一条里裤的时候,我们却谁都不动了。
梦烟说:“圣姑,要不您来吧?”
我犹豫了一会,说:“这种事,我从来没有试过,我不会做。”
梦烟说:“那就不脱了,反正穿着这个也能沐浴。”
我反对说:“那怎么洗?”
梦烟没听出来我的意思,仍说:“穿着里裤也能洗的。”
我起身说:“那不好,你给他脱了吧,脱好喊我一声。”
梦烟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哎,圣姑别走,我不敢。”
我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你闭着眼睛别看就好。”
梦烟声带哭音地说:“圣姑……我真的不行。”
我无奈了,只好亲自蹲下身来,咬了咬牙,将手轻轻放在他左右胯部,拽住他的里裤一点点往下拉扯,每拉一下,都是一种煎熬,仿佛下一刻会碰到炸弹一般,小心翼翼。
梦烟也同我一样神色紧张,狠狠地为我捏了一把汗。到后来,我们俩都别过头去,只是我的手仍捏着他的里裤。
就在我感觉他的重要部位差不多已经露出来的时候,正要放松心情舒一口气,却突然觉得手下的人微微一动。
伽蓝竟在这时候清醒过来,他猛地抬首问我:“你要做甚?”
我微惊,本能地低头去看他……
“啊!”我尖叫着松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并拼命背过身去,梦烟一把抱住我。伽蓝当即翻身而起,又飞快将里裤提上,满脸怒容地质问我:“你到底想对我做甚么?”
一旁的迦叶见状,突然怒斥伽蓝道:“大胆,你竟敢对圣姑不敬!还不跪下谢罪。”
伽蓝一见迦叶,就愣了一下,眼中有一种敬畏,他立于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我透过指缝望见他已经提上了裤子,这才敢露出眼睛。天哪,我一次恋爱都还没谈过,更不要说,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伽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营长不要责怪他。”我出于礼貌,微笑着对迦叶说。
伽蓝扭头,用冷冷的目光瞪视我。
我也送他一笑说:“你浑身湿透,夜里恐怕会着凉。我本想帮你沐浴更衣让你好好睡一晚的,没想到你自己先醒了。”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然后才走到我身边低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你最好不要打寒水宫的主意。”
我万没想到,我救了他,他还这样对我,心中好不恼怒,立刻讽刺地笑道:“想不到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如果我真的有什么阴谋,你死了,我就是最大的得益者,连杀你灭口都省了。”
他凑近我低声冷道:“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杀害了真正的圣姑,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又一次听到他说要杀了我,也不知是气恼还是一种本能反应,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似的,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梦烟和迦叶俱是一惊。
伽蓝的脸偏到一边,转过眸,惊讶地瞪着我,仿佛不敢相信。
我一向温婉,也没料到自己会这般粗鲁地打人,尤其是当我看见他惊诧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闯了祸。
可是,这真的是我的错么,我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大度,能够做到以德报怨。我冒生命危险救了他的性命,他却仍然怀疑我,还一遍又一遍地说要杀我,这绝对不可以容忍!
他狠狠瞪我,目中露出愤慨之色,半晌,口中才气冲冲迸出一个字来:“哼!”
我看得出他很生气,脸色都变了。不过好在他没有怒极还手,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居然令我身子微晃,头脑一阵晕眩,向后倒退了一步,被梦烟扶住。
梦烟怯怯地说:“圣姑您没事吧,我们该怎么办?”
我心中一暖,回头冲她道:“我没事。”
迦叶望了我一眼,问我:“圣姑,你现在还要偏袒这个罪人吗?”他大约也看出我和伽蓝之间并不和谐。
我不看伽蓝,只看着迦叶,坚定地说:“要,只要我还活着。”
迦叶苦笑,摇了摇头,似突然想通了一般,躬身充满敬意地向我道一句:“属下告退。”顷刻间便转身翻出窗去。
我看着剩下的伽蓝,对梦烟说:“梦烟,送客。”
“是,小姐。”梦烟应承着,朝伽蓝走了一步,说:“伽蓝公子,请你也退下吧。”
伽蓝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身材娇小圆润的梦烟,又看看我,别过脸说:“我不走。”
我提高音量再次重申:“梦烟,送客。”
伽蓝竟然也提高音量说:“我不走,只要是你在的地方,我绝对不会离开一步。”他的话语中,大有要监视我一辈子的意味。
梦烟还傻不愣愣地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为难地看着我。
我怨恨的目光扫向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我的事你不要管也没有资格管,因为从今天下午你喝下鸩酒的那一刻起,你就死了,寒水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伽蓝这号人物。”
他说:“那样更好,我可以把毕生精力都用来监视你。”
梦烟听到“监视”二字,顿时反应过来,愤慨地冲他吼:“你好大胆,竟敢说要监视圣姑!若不是圣姑出手救你,你哪有机会在此大放厥词!”
好在,梦烟还是维护我的,我因此更有底气,索性气势凌人地与他对视。
“哼。”他看也不看梦烟,就直接朝我走来。
梦烟圆润的身子突然像箭一般冲到我身前来掩护着我,她恶狠狠地冲伽蓝说:“你想做甚!”
伽蓝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便转身走到盛着洗澡水的木桶旁,扭头看着我们:“我要沐浴,你们可以出去了。”
“大胆,你居然敢指使圣姑!”梦烟听到他命令一般的口吻,气得声音都尖了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梦烟,我们走!”
“圣姑!怎么可以……”梦烟惊叫,万分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这么忍让他。
我沉着脸说:“咱们走,带我去你的房间。”
“圣姑……哦。”梦烟还欲争辩,但看到我阴沉的脸色后,终于不敢再多言,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然后引着我向她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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