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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知交

古玉缘:弃女不承恩 染妆 5978 2021-04-02 20:35

  “大侠。”程攸说着又掐了掐颜轹的脸,“你居然没他长得好看!”

  颜轹先是一愣,而后转眸看向对面那黄衣男子,随后一抬手反掐住程攸的脸,

  “他再好看也不是你的,你还是将就着看我吧。”如是说着,颜轹复又转脸看向沈栎阳,“看不对胃口了你还可以再将就着看看沈公子。你看你可以换口味,对面儿的不行,还是你赢了。”

  程攸闻言顿时陷入沉思,待她再抬头,已是春风满面,笑靥如花了。

  “还是大侠有远见!啊哈哈!”

  “喂!你们够了吧!”对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口气相当恶劣,程攸依旧笑着,回过头一摆手道,

  “当然不够了,你看天色刚入夜,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对不对啊?大侠,公子?”

  此言一出,一边一直沉默的沈栎阳终于温柔而又悲切地握住程攸的手,低着头不去看她的眼睛,只是轻声道,

  “猫儿,刚才,你把钱全输光了。”

  这时候,对面的人只能看到程攸瞬间铁青的面色和迅速痛苦蹲下身去开始失声痛哭的诡异画面,她身边两个清俊男子却没有露出任何带有心疼或者其他情感的神情,只是一个拍着她的脑袋,一个拍着她的背。

  “你们这是……”

  对面那个长相同程攸无比相像的少女顿时有些呆了,较之于她,她身后的黄衣男子却显得淡定了许多,他缓行几步向前,道,

  “我看几位刚才甚为焦急,此刻这位姑娘还显得颇为懊恼,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下七妖,这位是拓跋临安,我们……”

  月亮挂在柳梢头,秋天的时候有远处有麦田就是金闪闪的一片,现在程攸再次变脸,她抬起头,不待那叫七妖的男子说完话,便截口道,

  “七妖大人!我们现在没地方住没钱花,男的饥渴了想逛窑子以解燃眉之急不行,女的饿了想买串冰糖葫芦充饥也不行,我看大人你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珠光宝气脑满肠肥……啊呸!英俊非凡!你一定不会看着三个只能被归类在弱势群体的友人流落街头的对吧哈?”

  “我不是弱势群体。”颜轹听完程攸一阵胡诌后立刻背过脸去撇清关系,另一边的沈栎阳这一刻也不甘示弱地转身道,

  “我从来不逛窑子。”

  “对,”程攸也不反驳两人的话,“那个不是弱势群体的喜欢逛窑子,那个不逛窑子的是弱势群体,我只是把这个综合一下,七妖大人,我们这回是死是活,全都靠你了!”

  此话一出,总算是把对面的两个人逗乐了,拓跋临安似乎同七妖说了句什么,七妖便反身过来,便直接邀三人同行了。

  最高兴的人当然是程攸,这可是继沈栎阳和颜轹这两张饭票失效后的第三张长期饭票啊!一路上程攸便围着两个人殷勤地转来转去,也不说什么逾矩的话,也不做什么越礼的事儿,但是那股子狗腿殷勤地气息只有越来越浓没有半点要消减的意思,直到一行五人走到一处空旷山野后,才看见那隐蔽之处的后方,竟是一大气浑然天成的宅子。

  程攸在看见这宅子的第一时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回想在来时路上经过这里时可有半点人气,但是走进那宅子里,竟然有下人来往其中,那看似厨房的地方,竟然还传出一阵阵的饭菜香气来。

  可是最令程攸不安的事情,却是发生在一群人都吃饱喝足之后,她又自顾自爬上屋顶看月亮的时候。

  也许再没有人比颜轹更了解程攸的这个小习惯,她对夜晚的月色有一种怪异的执念,一旦到了夜里,吃饱喝足之后,如果你不让她上屋顶躺一会儿看看月亮,她也许一整个月都能浑身不自在。

  所以程攸对于颜轹又出现在屋顶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一点儿的惊异,她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不去管那人自顾自在自己身边坐下,直到颜轹主动开口。

  “攸攸,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程攸点点头。

  虽然颜轹一直以来就和沈栎阳一起陪在自己身边,很多事情也许都已经到了成为习惯的地步,可是程攸却又无比清楚,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需要去处理的事情,只是值得感谢的,他们为了她将那一切搁置着,但是搁置着却并不代表,这些事情就不需要他们拨出时间去处理,更何况,程攸一向觉得,为了自己,多么不值得。

  “我一直很好奇。”她依然仰望着月亮,“大侠你从最开始来我身边,不过是尚将军的一个命令吧?你这样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反而觉得奇怪,难道尚将军排你跟着我是来学戏台子上的那些世间小妖,体味人情冷暖么?但是今天,我好像明白了。”

  她坐起身来,无奈地低下头叹息了一声,

  “尚将军要找这个人是么?拓跋临安。一开始是因为觉得我和她实在太像了,所以才把你放在我身边,没想到出了这个小意外。”

  小意外。颜轹在听到这个形容的时候微微笑得有些自嘲,小意外吗?程攸也许只是自己无法明白,对于颜轹来说,自打有记忆开始,生命中就没有出现过意外。唯一的意外,也只有程攸这一个而已。

  “可是大侠,我很想,很想只以我自己的身份,请你不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尚将军。”

  程攸从认识颜轹到如今,一路上许多事情磕磕绊绊,三个人从四方北国到扶柳镇再到故里,竟然已是好几个月过去了,时间也已经从夏天到了秋天,可是这么久以来,这却是程攸第一次,对颜轹提出请求。

  却也是,颜轹第一次沉下脸来,没有丝毫笑意地反问她,

  “为什么?”

  “我总觉得……”程攸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看起来也许显得很疑惑,她自己更加明白由于一些莫名的感情而扰乱自己的判断是一件多么致命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她不由自主便说出口了,并且心中的那个声音也在告诉她,说下去,“我总觉得我和拓跋临安之间可能有一些什么关系,我有一种可以在她身上找到一些关于我的线索的直觉,而且,最初给了我关于尚老将军的线索的那个大叔,也姓拓跋。”

  “那又如何?”

  颜轹的声音依然没有感情,他如同面对着所有其他的任务对象时一样淡漠,他的笑从来用来麻痹那些不用死的任务对象的,直到遇到程攸之后他才明白原来笑容里可以包含那么多的感情,疼惜也好宠溺也好苦涩也好,他可以感谢程攸教会了他许多,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多年来受到的教育和内心坚定不移的忠诚告诉他,这一刻的他不可以动摇,现在就在这个宅子里的拓跋临安,就是他的主上尚将军要的人。

  这是影卫从小除了武技和必备的识字读书以外所学习的唯一内容,忠诚。

  他们也许不必如同死士一般不允许拥有自己的感情而只允许誓死效忠,可是他们更加不可以忘记忠诚,他们是被主人投注了大量的心血和金钱所训练出来的杀人工具,主人给了他们高于死士的,可以拥有自发的情感的特权,已经是大大的恩赐。

  这是一种,可悲而又可敬的忠诚。

  程攸是万万没有想到面对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颜轹的态度会是这般强硬,她一时间有些无措,可却又明确的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再说,只要迟疑着道,

  “我、我只是觉得,也许尚将军、尚将军也并不是非常……”

  “不。”颜轹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的吞吞吐吐,程攸突然有一种那么久以来的角色突然对换了的错觉,“我二十余年来都跟随在将军身边,我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这个女人,身上永远背着将军的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

  程攸必须承认自己被这四个字震撼了,可是更加令她无措的却是颜轹在说着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誓死的忠诚的目光。她无法理解颜轹的忠诚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如此根深蒂固的被种植在他的心底,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却懂得,也许那个尚将军在他颜轹的眼中,早已不单单是一个效忠的主人或者将军,他们更像是知交,是在战场上,双方都可以安心将身后留给彼此的知己。

  这一刻的程攸突然对自己多年以来一直坚持的一些观念有了莫名的怀疑,自从玲儿死后,她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联系便是相互之间的利用,在她的观念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过程不过是相互交换对于彼此来说有利有益的东西,然后达成一种至少看起来是互利的状态,这样的人生就可以相安无事,并且在表面上看来,你显得朋友遍天下,人缘无比广。

  她从来不懂得,何为知交。

  “攸攸,我也很希望能帮你尽快的找到自己身世,可是这个时候,这个人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可能放任她再逃走,我现在只想等一个时机,如果再不济,我就自己创造一个时机。我真的不是想要断掉你身世的线索。”

  颜轹见她一直沉默着,想着也许是自己的态度吓到她了,亦或者程攸对于自己身世的执念太过深重,不想要放弃拓跋临安这个线索,可是这个时候的这种状况是在逼着他做出选择,他的忠诚和深情之间,他不可能选择后者。

  哪知程攸回过神来便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只是不太明白,大侠你的这种感受,所以一时想得入神了。”

  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颜轹没有笑,只是学着程攸最喜欢的姿势,枕着自己的手臂躺了下去,程攸有些无奈地笑笑,便也并排在他身侧躺下。

  此夜漫天繁星,月牙儿边毫不孤独,程攸笑笑,蓦然觉得有些许的幸福。

  “大侠?”

  “嗯。”

  “那么再等等好不好?”

  “等什么?”

  “再等等,反正你也需要等时机不是么?晚一些时候再走,我会想办法缠住他们的。”

  “……好。”

  我也想要知道,什么是知交啊。

  夜风常常透着寒意,慕伶倚着窗已经站了许久,直至她听见那敲门声,才轻声道进来。

  “慕大人,他们,没有来。”

  她的属下这样回答着她,而她深刻地记得,自己已经在沂南楚国等了一整天了。

  现在她没有理由再欺骗自己,她必须正视,自己被程攸耍了一把。程攸一行人在从扶柳镇出发之前一直对她说一定要去沂南楚国,可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来。

  也许从最初开始,这一行人就根本没有想过要来沂南楚国。

  “知道了。下去吧。等我的命令。”

  她回答的语气淡漠得有些无力,那人听了她的话便也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她仍然是倚着窗,看窗外的弦月繁星,面上神色,竟渐渐流露出淡淡的无助来。

  “为什么,总是输给你啊。”

  她低声喃喃像是自语,这时候甚至还不甘心地握拳狠狠锤了一下窗框,她咬着牙低首,手腕上的银质铃铛手链随着她重重的锤在窗框上,也叮叮当当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她额前略长的发隐去了大半张脸,只是有什么顺着她的面颊,一滴一滴落在那红色窗框上。

  “混蛋混蛋混蛋!”

  她不知道是在骂谁,可是语气里带着的除了怨愤和不甘以外,竟然更多的是一种悲戚之情。

  “喂。”

  左湡的声音响起得有些突兀,慕伶一听见他的声音立马慌忙抬手试图抹去眼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然越擦多,变得那么不听话,只是汹涌的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打湿了她的脸颊也打湿了她的手背。

  “他们没来,再找不就是。”

  左湡的语气依然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起伏和感情,她也依然低着头不停擦去越来越汹涌的泪水,

  “你什么都不懂就给我闭嘴!”

  带着哽咽的声音让她说的话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左湡看着她不停用手背擦拭着泪水,良久后似乎低低叹息了一声,然后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不说,我怎么懂。”

  他伸手帮她擦眼泪,举止极尽温柔,慕伶缓缓抬起脸看他,那张脸即便冷峻,在月光下竟也显得温柔起来,此刻他微微蹙着眉,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面颊为她擦去眼泪,甚至还将她垂下来的,过长的发,温柔地拢到耳后。

  慕伶一时间竟有些呆了,可是不过片刻,她立刻大力的一把推开左湡,抬手狠狠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我知道你来看我笑话的!别装好人你这个混蛋!”

  左湡看来也被她这突然起来的一推给推懵了,这个转折太不自然也太突如其来,换了谁也得懵,就连左湡这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块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迷茫神色。

  “啊?”

  慕伶见他这样,大手一指更是显得蛮横起来,

  “我知道你就是来看我掉眼泪好嘲笑我!我告诉你!本大人刚才是不小心沙子迷了眼睛,你可别以为我在哭!”

  这一下左湡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自己这是被人好心当作驴肝肺了还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训斥一通,左湡心里登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转身推门,离开前甩下最后一句话,

  “没错,你简直蠢得要死。”

  慕伶闻言,想也没想便抓起手边的茶杯一把扔过去,左湡毫无差池地接住,转手又给慕伶送了回来。慕伶显然没有左湡的好身手,反身躲开却没办法拯救那茶杯最终四分五裂的命运。

  “呀!!左湡你这个大混蛋!!!!——”

  窗外鸟鸣清脆,程攸再醒来的时候,又是中午饭的时间了。

  她磨磨蹭蹭地起床,随手便从那梳妆盒里拿出一支木簪绾上长发,正准备开门出去觅食的时候,沈栎阳却先她一步推门进来了。

  “猫儿,饿了吧?”

  沈栎阳温柔贤淑(?),并且心思细腻体贴,会照顾人,除了不会武功这一点以外他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了他“白衣公子胜似仙”的在外名号,再加上这个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而然带了些文人墨客的小傲气,就程攸所知,他的画和字,在外也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可是现在比这个人更吸引程攸的,必定只能是被沈栎阳端在手里的一碟子点心。

  所以程攸选择了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程攸向前扑的时候正好是沈栎阳将碟子往桌上放的时候,结果这就导致了程攸小小的目标偏差,她最终没能扑上那一碟子点心,反而将沈栎阳很激情地扑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当她听到拓跋临安的声音在还没来得及关的门外响起的时候,她蓦然间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呃!抱歉!我只是觉得点心你们两个人可能不够吃,没想到你们……这么饿啊。”

  程攸真的真的很后悔当初“一不小心”就误会了左湡和慕伶,可是,现世报要不要来得那么快啊!

  我对天发誓,一定一定不会再调戏慕伶妹子了!可是前提是,先给我一颗后悔药让我挽救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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