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变
“这样说起来,临安小白也在躲避别人的追踪咯?”
程攸一边吃着碗里的芙蓉酥一边还在不停将盘子里剩下的芙蓉酥夹进自己碗里,同时还不忘另辟时间来和拓跋临安套近乎,颜轹看了她好几次,最后终于淡漠地放下筷子,当然是什么也没说。
“也算是,在逃命。还有,谁是小白啊!”
拓跋临安并不太喜欢程攸。这个女孩子显得太狡黠也太过油嘴滑舌,永远一副狗腿样儿,哪里有便宜占就往哪里蹭,太市侩也太市井,她总觉得程攸的调子和她是不搭的,可是偏偏程攸长了一张和她一样的脸。
其实程攸也不喜欢拓跋临安。即使现在的情况是两个人同样在逃命,拓跋临安看起来也远比她矜贵得多,拓跋临安简直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大小姐们的楷模,除了面对那个与她同行的七妖以外对谁都有一股子淡淡的优越感,程攸最讨厌这样高贵冷艳的主儿,可是偏偏拓跋临安跟她长了一张一样的脸。
两个人望着对方同自己一个模样的脸,同时叹了一口气。
都是这张脸的错!
程攸表达心中懊恼的方式是更加死命地吃东西,而拓跋临安表达自己心中懊恼的方式却是一扔筷子,撂下一句不吃了。至少在程攸看来,这是拓跋临安表达懊恼的方式。
“拓跋姑娘这是……?”
沈栎阳被现在这个饭桌上略显诡异的气氛弄得有些茫然,拓跋临安眉头深锁,程攸一脸装傻充愣,颜轹事不关己,七妖更是淡定到显得神奇。
“有沙子。我不吃了。”
程攸听到拓跋临安撂筷子的理由,一时间差点儿没把嘴里的半块芙蓉酥吐出来,她不可置信地抬起脸来望着现如今正抱着手臂坐在自己对面,眉目间隐隐透着怒意的拓跋临安,心下竟然觉得莫名有股怒火燃起来。
“有沙子你可以挑出来,别浪费好不好。”
颜轹闻言不自禁挑了挑眉,他很少看程攸这样话里明显带着刺儿开口,可是斜眸一看,程攸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顾自啃着芙蓉酥,似乎并不生气。
“有沙子就是不干净。我不吃。”
拓跋临安也不示弱,一句话扔回来干净利落却也是足够强硬,程攸闻言也不恼,只是低下头吃掉最后一口芙蓉酥,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接着便将双手交叠撑在桌上,笑得娇俏,
“拓跋小姐,我觉得你也许没太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吧?你现在不是什么拓跋家或者什么别的世家的大小姐了,你只是一个和我一样正在逃命的狼狈的逃亡者而已,如果在这样的身份上还不能把自己的现状摸清楚,还在为一些莫名其妙又为难人的事情做出一些更加莫名其妙的举动,那么不管换了谁都会想把你扔在一边再也不来管你了你知道吗?”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拓跋临安也站了起来,她单手撑着桌子,身子微微前倾,标准的战斗姿态,
“程攸,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情碍着你,在我没有影响你的前提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评头论足?先管好你自己吧!”
“呵呵。”程攸笑起来,侧过脸摆了摆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临安小白,我就想跟你再说最后一句话,常言道‘大路不平众人铲’,要是等着你以后被其他不会嘴下留情手下留情的人羞辱收拾,不如现在我就别让你在嘴上占了便宜的好。”
拓跋临安被程攸这样一堵,心下更是恼怒,可是人就是越怒越心焦,一时间更加找不到能把对方堵回去的话,于是她只能看着程攸优哉游哉地出了门去,心中怒意只有化作了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谁是小白了你这只死猫!”
程攸自然能想象到现在自己身后的拓跋临安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应该是一手叉腰一手在自己身后指着自己的背影面颊被气得发红然后一脸大小姐受了欺负却又要面子不甘示弱的骄横样子,不过嘛。
她想到这里又笑了起来,一转过脸用手掐着自己的脸蛋,伸出舌头大大做了一个鬼脸,便不再回望,一转身自顾自离开了。
其实在七妖的这幢大宅子里,日子舒坦却又无聊,程攸已经觉得自己除了每晚固定的爬上屋顶晒月亮以外基本上没有任何大事正事需要去处理了,再联想一下几日以来自己和拓跋临安之间堪比慕伶的“小情郎”那张脸的低温关系,或许还可以把没有任何事前面的基本上三个字去掉。
但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总是要出事的,所以又一个朔月之夜,仰躺在屋顶的程攸突然听到了尖叫声。
“啊!!拓跋小姐!!您不可以碰流火的!啊!——”
流火?程攸有些好奇地探出头去,正对上手持长枪从房内走出来的拓跋临安。
那一把枪的造型极其古怪,仔细看来会发现这把枪是由一把长枪和一把长刀对尾合为同一件武器,一头长枪一头长刀,但是武器两边都明显锋利无比,如果说是武艺稍弱或者平衡能力不强的人,是决然无法驾驭这样一柄武器的,程攸并不相信拓跋临安那个大小姐能有能力使用这柄武器,可惜,在她还在思绪万千的时候,拓跋临安已然手持那柄一头长刀一头长枪的武器跃上了屋顶,那枪尖竟是直直便向着程攸的面门而来。
程攸登时一个闪身险险避开来,那枪尖正擦着她脸颊边而过,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略长的发被那长枪的开锋处削断随风飘落下去。
“好身手!”
待她回过神来,拓跋临安已经站在了屋顶上,手上的流火在月光冷辉下反射出锋利清寒的光,她微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仍然坐在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程攸。
“你……你不可能是拓跋临安。”
程攸绝对无法相信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拓跋临安,让她相信那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拓跋临安有这样的深厚功力的是什么已经让她足够疑问了,可是现在看来更加令她感到不可置信的是,这一张和自己太过相像的脸,除了拓跋临安,更不可能是别人!
对面那人却不再说话了,目光一沉便直接提枪转手向她扑过来,程攸顿时清醒过来,太清楚现在不是自己找寻问题答案的时候,相反,她必须先制住拓跋临安,让她清醒过来。
她单手着力向一边一跃,正避过流火长枪那边的利落攻击,她一个翻身正落在拓跋临安身后,谁知对方唇边顿时染起一抹诡秘笑意,霎时间便收回长枪那头向外的攻击冲力,只一个反手的功夫,长刀又直直向程攸袭来。
程攸一惊,身体却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她向后一个仰身,双膝落在瓦片上发出不小的“啪啪”声,正让那长刀从自己面前滑过,她目光终也沉下来,又单手撑住屋顶一转身,脚下一用力便向后滑出一段距离,另一只手也乘此机会自腰间抽出流景长鞭,赤红色的长鞭在银色的月光下滑出一道既优雅又刚劲的弧线,直抽向拓跋临安的小腿。
拓跋临安又是一笑,长枪一下插入瓦片之间,她自己借着长枪的支持力正好一跃,很是轻松便避过了程攸的长鞭。
程攸顿时知道自己的长鞭在有限的屋顶用起来优点是可以拉开两人的距离,缺点也正好是需要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一咬牙,一鞭又袭向拓跋临安,旋即立刻转身,身影迅速奔隐进了了不远的树林里。
拓跋临安自然不会轻易便放过她,一提流火便纵身追了上去。
颜轹赶到时已是只剩遍地狼藉,他只看见了倚在门边的七妖,一身黄衣,一对明亮的眸子,竟然顿时让他联想到了黄色的野猫。
“七妖?攸攸和拓跋姑娘呢?”
他心下焦急,也顾不得询问为何这时候七妖会以这样无谓地姿态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方才听到声响便向着这边来,谁知竟好似迷路一般总在一处转悠,待到赶来这里,拓跋临安和程攸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哪知七妖只无谓地撩撩自己额前的发,道,
“她们的事情,不如还是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颜轹一愣,说起来他对于程攸对付拓跋临安来说并不担心,拓跋临安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武功功底的样子,程攸却不同,多年以来她学的东西多而杂却也起到了掩饰自己本身实力的作用,必要的时候虽说不见得能够独当一面保护别人,至少在自保上颜轹对她很放心,相信她绝不会被人占了便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心下却极为不安,总觉得必须跟在程攸身边。
再说程攸和拓跋临安,两人此刻都已是吃喘吁吁,但两人身上却都还没有伤,树林里是个天然的有利隐蔽处,却也处处暗藏杀机,程攸倚着身后的树干,尽量避免自己的呼吸发出声响,片刻间身后似乎有什么破空而来,程攸正一愣神间,那长刀已随拓跋临安身影而至,刀锋直直向她面门劈来,而此时,她已然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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