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程攸主动地迎上前来的双唇，沈栎阳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中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等待这一刻太久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在他面对颜轹与程攸的过分亲昵时妒火中烧却依然要隐忍，坚持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意，所有一切只是卑微的希望能够留在程攸身边，卑微地期盼着，终究有一天，她还是会回过头来，发现他的好。

　　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没有任何一种认同能够比得上“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默认，她已经认同他成为她的男人，第一个男人。

　　沈栎阳内心的激动和欣喜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清楚的明白这无论如何都是程攸的第一次，就算此刻自己全身都叫嚣着想要狠狠占据程攸的身体，就算他几乎所有的思绪都在告诉他，这一刻不需要犹豫和温柔，他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从今夜后，他就真的，完完全全拥有了她。

　　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刻，他需要的反而是温柔。

　　程攸闭着双眼温柔地与他亲吻着，她的睫毛因为害怕而微微地颤动着，可她的双手依然交握勾住在他的颈项，她的身体也因为害怕的关系，而微微有些僵硬。

　　“猫儿。”他的唇温柔地离开她的唇，顺着她的下颚弧线一路细腻而轻柔地亲吻下去，她依然闭着双眼，僵硬着身体，却还是没有推开他，“别害怕，放松些。”

　　他的声音似乎是沾染了蜂蜜一般甜腻，落在程攸的耳朵里，她于是乖顺如猫一般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是不懂这男女之事，只是终归是第一次，害怕不可避免。这一刻她才突然想起了，在从前无处谋生的时候，她曾经在烟花之地做过打杂的工作，幸而那时候的她太久的营养不良而造成的干瘦孱弱，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充当着小杂工和那些以貌为生，精通床笫之事的女人们的倾诉对象。

　　她们其实都是非常真性情的女子，她们已经挣脱了那些被教条束缚的女子们心中几乎所有的保守思想，她们大都活得洒脱而肆意，并且大都极具才情，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却也都有一技之长。

　　她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窝在程攸容身的小小柴房内谈论着那些外表光鲜的达官显贵其实持久力弱到爆，每次都是在房内喝了好久的酒才当真敢脱衣服上阵，就是生怕自己动手早了，出门便被人笑话。她们还可以肆无忌惮地谈论那些看起来高大雄壮的武将侍卫，其实都只是需要她们的演技来寻找满足感的可怜家伙。

　　而这一刻紧贴着程攸下腹的灼热感一直不断的传来，她大概可以明白，自己到底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她几乎想要退却了。可是沈栎阳的吻依然温柔地一点一点顺着她的肌肤蔓延下去，他在她的颈间细细亲吻着，是不是伸出舌舔舐，便勾得她一阵战栗，直到他温热而柔软的唇在她的锁骨停下来，他顺着她锁骨的轮廓用唇细细描摹着，程攸脑内几乎是白光一闪，初遇颜轹时候他用那修长手指细细描摹着自己锁骨的画面顿时自她脑内如同电流一般过滤到了她的全身，她不可自已地微微仰起头，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来。

　　沈栎阳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深栗色的眸微微挑起望着她已然开始氤氲起水汽的杏眸，唇边的笑意依然温润，却在这一刻显现出说不出的邪魅味道，他不知道何时滑到程攸腰间的手缓缓拉扯开她的衣带，低低的笑意伴着低声呢喃传进程攸耳中，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微的羞耻，

　　“猫儿，你看，慢慢舒服起来了，对不对？”

　　程攸残存的理智几乎已经全部被抽走，她只能无力地摇着头，双手依然攀在沈栎阳的肩头，就连声音都已经变得带上微弱的哽咽，

　　“公子……我不知道……好、好奇怪……”

　　沈栎阳的手已经顺利解开了她的衣带，顺着她的腰际线一路缓慢但却颇有技巧地向上攀去，很迅速地便在她的腰后寻找到了固定内衣的线结，他笑着避开它，那双修长的，一直以来善于弹琴作画的手，缓缓握住了程攸此刻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的，胸前的挺立。

　　“啊！”她几乎在一瞬间便瞪大了双眼惊叫了起来，这种感觉实在太过陌生，陌生到了只能让她感觉到羞耻的地步，她狠狠地咬住牙，闭上双眼，带着耻辱的眼泪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公子，不要、不要。”

　　那她话已然是破碎的不成样子，沈栎阳抬起双眼看她微微仰着头，眼泪顺着颊边流下的样子，一瞬间竟觉得此刻的程攸无比美丽，不可思议的冲动和热浪顿时向着他的下|体冲去，他低低地如同兽类一般嘶吼一声，终于一把掀开了程攸的衣衫，皮肤突地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凉触感让程攸的的双眸又一次睁开来，眼泪不停地从她的眼眶流淌下来，那双眼睛里氤氲起的除了雾气以外终于带上了淡淡的情|欲，沈栎阳如同得到了赞许的孩童一般笑了起来，俯下身竟开始顺着她的腰线细细亲吻起来，那唇瓣所到之处，几乎都能在一瞬间点燃一团灼烧着的火焰，程攸只得咬着自己的唇，呜咽着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这种陌生的感觉开始在她的周身蔓延开来，她的双颊渐渐泛起红晕，沈栎阳也只是俯身不住舔舐啃咬着她的身体，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温柔，可是却又恰到好处地能让人渐渐沦陷，直至彻底失去理智，程攸因为那不断在周身弥漫起来的怪异感觉而渐渐绷紧了身体，沈栎阳那双灵活的手，也终于在此刻顺着她的腰际线缓缓拉扯掉了她的下装。

　　他一边这样做着，一边抬起身来，那双深栗色的眸子此刻再度无辜地望着她的眸子，在看见她已经被情|欲渲染地旖旎的眸子时，那双眼里甚至流露出了胜利者一般的神态，可是他的询问依然是温柔的，毫无强迫的意味，

　　“猫儿，可以吗？”

　　可以吗？

　　程攸残存的理智在这一刻被沈栎阳拉回了现实里，她就像他一样问自己，可以吗？

　　从头至尾，沈栎阳丝毫没有强迫过她，甚至因为她的不够主动，没有经验而不惜余力一点点去取悦她的身体，直到她先他一步堕入了这深渊之中，他还是不忘抬起头来，温柔地询问着她。

　　程攸，得人如此，妾复何求？

　　她依然咬着唇，坚定地点了点头，沈栎阳见她点头，一双眸子里毫不掩饰地泛起欣喜和感激，几乎漫溢出来，没错，是感激，这一刻的沈栎阳无比的感激上苍，最终的最终，程攸没有离开他，程攸依然选择了他，这一刻程攸在他怀里，她点头说，可以。

　　于是他低下头，再度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的吻与先前的温柔亲吻大不相同，带着无比强烈而霸道的侵占气息，他的舌灵活地跃进她因为他的激烈攻势而微启的口中，继而极富技巧性地纠缠住她的舌，带着她的感官一点点沉溺其中，而后不留任何余地地扫荡过她口中的每一个细小角落，仔细地一如他先前遍布她周身的亲吻。

　　程攸已经被他吻得浑身酥软，双手无力地挂在他的颈间，她甚至没有发现沈栎阳已经在这个吻进行的同时将自己的衣服也褪得干净，她只能随着沈栎阳的节奏越来越沉迷下去，直到一阵带着灼热袭来的痛楚从她丝毫未被开发过的地方在一瞬间直达她的脑海，这一刻，她的手指狠狠扣进了沈栎阳的皮肤，身体因为痛楚而弓起，破碎的声音从她唇边溢出来，

　　“痛！——”

　　实在太痛了，仿佛身体在这一刻就被人生生劈成了两半，她的眼泪因为痛苦而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沈栎阳一瞬间似乎也是被吓到了，他慌忙地再次紧紧拥住程攸，丝毫不敢动作，只在那里停着，带着安抚和害怕的颤抖声音落进程攸的耳中，

　　“猫儿，很疼吗？要不然我先退出来，别哭，别哭，我心疼啊。”

　　他好看的眉此刻纠结在了一处，他紧紧拥着她不敢动作，程攸疼得只能抽泣，却在沈栎阳说出这话的时候狠狠地摇了摇头，双手再度攀附在他的背上，紧紧回抱住他。

　　“不要、不要退出来。”她的声音里依然带着哽咽和疼痛引起的颤抖，“只是现在不要动，只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好不好，公子。”

　　看程攸疼成了这个样子，莫说是让他沈栎阳这会儿不要动，就算真的是要他退出去，他也绝对不会犹豫，可是这却是程攸对他的再一次肯定，她此刻紧拥着他，沉默。

　　直到感觉程攸紧绷的身体慢慢变得放松下来，他一面再度垂首亲吻着她，一面才开始缓缓的律|动起来，程攸的神色还是带着痛苦，却确实比先前好了许多，呜咽般的呻|吟随着沈栎阳的动作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溢出来，沈栎阳其实实在算是温柔地过了头，对程攸宠溺地过了头，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让理智屈服于自身最原始的欲|望，动作终于渐渐加快了起来，唇也离开程攸已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狡猾地再度啃咬起程攸的锁骨来。

　　“公子，你好狡猾……”

　　程攸双手的指甲已经深深扣进了沈栎阳背部的肌肉里，身体却又如同完全脱力一般只能随着沈栎阳的动作起伏着，她甚至不知道这场情事还要持续多久，她只知道当最终沈栎阳再度将她反扣进怀中的时候，她也忍不住一口咬在沈栎阳的肩头紧绷起自己的身体。

　　而后并不多时，便因为疲惫再次堕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那最后一刻她想着的，却是——

　　颜轹，但愿此世，你我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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