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十年
静下来,不再和颜轹吵闹的时候,拓跋永安才发现沈栎阳不再身边,昨夜明明自己和他一起就寝的,但是今早起来不但见到一个非法闯入的颜轹,而且还不见沈栎阳的踪迹,让她很疑惑。
但是拓跋永安又不好意思直接问颜轹有没有见过沈栎阳,大清早就这样问,不是明摆着昨夜两人宿在一起了——但是想一下,拓跋永安都觉得脸红,更何况还让她面对着颜轹这样一个欠抽的人!
拓跋永安压抑着心中的疑问,笑着看向颜轹,只见他万分宝贝地擦拭着他的那把掩锋,又是心痛又是懊恼地表情,看他那样子,只心疼得恨不得自己代了那掩锋去劈玉枕去削铁兵器架。
“你怎么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不是有什么非法企图?不要妄想我会帮你,你若是看上哪家的姑娘,我是不会给你做红娘说情的——”
“我不可以想你了么?”颜轹停下擦拭掩锋的动作,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把拓跋永安看着。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忽视我对你的一片心呢?难道我对你的感情就那么不值得你去注意么?“想你了,所以就来了,这个理由怎么样?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也不需要你去给我当红娘说情。我只有一个喜欢的人,喜欢到骨子里的人——这个人不需要你去说清,只需要你慢慢地注意到我,就好了。”
拓跋永安沉默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一向很傲很有自尊的颜轹竟然会主动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砂纸,把一切挑明。颜轹喜欢她,她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疯疯傻傻地掩饰着而已,可是现在颜轹忽然把一切挑明,让她再也不能装疯卖傻,也不能再装作不知道,颜轹已经截断了她的所有退路。面对颜轹那样殷切额目光,拓跋永安的心里万分慌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才沉默着。
“拓跋,你听到我的话了么?”颜轹显然不再给拓跋永安任何逃避的理由,接着问到。
拓跋永安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听到了。”
颜轹看着拓跋永安这样的表现,就知道她定还在想着怎样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为了不给她机会,索性道:”拓跋永安,我要你知道,我颜轹喜欢你拓跋永安,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只要你开心幸福我就觉得开心幸福,喜欢到浙西日子不见你,我都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像个傻子一样活着——拓跋,我爱你——”
“颜轹,不要再说了。”拓跋永安急忙打断颜轹,“你会后悔和我说这些的。”
“我为什么会后悔?因为你不会喜欢我,因为你只喜欢沈栎阳是么?拓跋,我不在乎你以前喜欢谁,我不在乎你以前怎么样,也在乎你爱了谁,我只愿你能够每天都喜欢我一点儿。你喜欢沈栎阳没错,你尽可以去喜欢他,我只要和你天长地久就好。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这份心意?”
“颜轹!”拓跋永安叫了一声,打断还在继续自言自语下去不能自已的颜轹,“你也说过了,我喜欢的是沈栎阳,你知道的,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一切都说出来?说出来了,我们之间还怎么再当朋友?”
“为什么说出来了,我们之间就不能再当朋友?为什么你不能在和我当朋友?你心里也有我的是不是?拓跋,你也有点儿喜欢我的是不是?告诉我啊,你说话啊!”颜轹攫住拓跋永安的肩膀,摇晃着她。
“是!我是有点儿喜欢你的,但是我不爱你。我只爱沈栎阳,我只爱沈栎阳,颜轹,你以前都不会这样自私,为什么现在变得这样自私?你这样说出来你的感受了,你自己舒服了,舒心了,你教我怎么办?我们之间该怎么办?”
颜轹听到拓跋永安的话有些受打击,但还是喃喃地道:“你不爱我?你爱的是沈栎阳?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只要你以后慢慢地爱上我就好了,只要你一天比一天喜欢就好了——我可以等,一年两年,十年,一辈子——我都可以瞪得——”
“颜轹,你为什么这么自私?当初你因为听到我随便地一句话,就断定我利用你,你都不信任我,问也不问我,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扭头就走,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我的生活已经慢慢的平静了,我已经慢慢地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习惯了不去想曾经我们之间那么地亲密无间,学着将你忘记,可是你现在却又跑过来告诉我你喜欢,告诉我叫我每天喜欢一点儿,说你可以等——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什么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我已经爱上公子了,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十年不会喜欢上你,一辈子也不会!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吧!”
颜轹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只觉得透心的凉意嗖嗖地把她冻得浑身发抖。
拓跋永安不会喜欢上他,不会喜欢上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他,不管他怎样努力,她喜欢的都是那个沈栎阳,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么?——不!他还有机会的!现在不是已经没有沈栎阳了么?他还有机会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放弃?
“沈栎阳他已经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颜轹几乎是报复般的把这句话吼出来。
拓跋永安整个人僵住,半天才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公子他怎么了?”
“他走了。不会回来了!今天就是他去找我我才会回来的,是他托我陪着你,永远地伴着你,还说我比他更适合伴在你的身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拓跋永安已经有了几分歇斯底里般地抓住颜轹的衣服,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说沈栎阳他已经走了。他不愿意再陪在你身边了——”
不等颜轹把话说完,彻底地叫拓跋永安死心,拓跋永安已经拖着身子游魂一般地走开了,便走边喃喃自语道:“公子丢下我走了?怎么可能?公子他怎么会把我一个人丢下?他不还没有看到我实现我毕生的报复呢,我好不容易收买了李恪那个,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不可能啊!”
颜轹看着拓跋永安慢慢走远的身影,没有去拦她。他的心好痛好痛,像是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撕裂了随地丢撒了一地一样。拓跋永安永远不会属于他么?为什么沈栎阳你都决定走了,还要把拓跋她的心带走?为什么不能留一些给我?为什么?
颜轹跟着拓跋永安走得方向跟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拓跋永安一下绊在嵌在路面上的一个鹅卵石上,险些跌倒。颜轹还没来得及叫她小心,却见拓跋永安根本没有看见路一般,直接走近了面前的一个池塘。、
颜轹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过去,放下掩锋,立即就跳进了池塘。拓跋永安明明自己会水,但是这一会儿却是连挣扎都不挣扎,直接就往池塘底沉去。
颜轹心一痛,拼命游到拓跋永安的身边,抱起她往岸边游去。
抱到岸上的时候拓跋永安已经昏迷了过去,颜轹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把喝进肚子里的水吐出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颤声叫着她:“拓跋永安@拓跋永安?你听得见我说话么?拓跋永安,你回答啊!”
但是拓跋永安却没有回答,颜轹用力地掐着她的人中,掐了半天见她还没有反应,正要把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拓跋永安却咳嗽两声,咳出一堆污水,睁了一下眼睛,就又晕厥过去了。
颜轹抱着拓跋永安往屋里拼命地走过去,一面对身边的太监吼道:“都出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去监国大人府中,请他把宫中最好的御医全部都派过来!”监国大人李恪虽然不是君主,但是有着监国之权,宫中一切大小适宜都听从他的安排,调动御医这事还得经过他的手。不过所幸的还是这一段时候,李恪那个对拓跋永安十分地信任,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十分的好,想来那那么精明,应该不会拨了拓跋永安这个面子。
颜轹把拓跋永安放在床上,来了几个宫女要给拓跋永安才洗身子换衣服,颜轹虽然不舍得现在离开,还是不得不离开,等着宫女出来了才又进去。
床上的拓跋永安面容安静,完全不像方才那样失控的样子,现在的她心情应该比方此好受些了吧?不知道痛了就好了。这次都怪他,都是他自私,为了让拓跋永安喜欢上自己,竟然对她做出这样不可原谅的事情!颜轹越想越懊恼,悔恨的留下了泪水,但是对事情却是于事无补,拓跋永安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容平静。沈栎阳那家伙说自己比起他更适合呆子拓跋永安的身边,这是真的么?自己才回来就让拓跋她出现这样的事情,拓跋她体质畏寒,若是因为这次落水,有个什么意外,就算把自己千刀万剐,也不能消除自己心头的愧疚和悔恨-好恨自己,好恨,好恨!
颜轹以为宫女肯定会叫来御医,却不想太监回来回话说宫里的御医凡是有修为的老御医都已经被监国大人李恪以身体有恙为由找到了监国大人的府邸,现在宫里并无可用之人。
身为凌阳国一代女帝,可却连调用御医的份儿都没有,这女帝做得也着实太辛苦了。不单是辛苦,也太危险了,这个监国大人李恪名听说当初拓跋永安之所以成为凌阳国女皇,走到这一步,全赖他的功劳,自从拓跋永安登基之后就着意搞好同他之间的关系,但以前拓跋永安还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已经缓缓了,颜轹虽然不在拓跋永安的身边,但是从心底为她高兴,但是现在看来,那个监国大人李恪一直都是包藏祸心,只是做得笑里藏刀,糊弄了众人而已。但是让颜轹想不明白了的是监国大人李恪先前既然就懂得掩藏他的意图,装作和拓跋永安打成一片的亲切样子,现在为什么又会突然为了御医这件小事撕破了脸?难道李恪他已经有恃无恐了么?
颜轹气得暗自咬牙,只恨不得提了掩锋,这个时候冲进监国大人的府邸,将李恪那千刀万剐了才痛快。但是现在的他怎么放心离开拓跋永安一步?他真怕自己只要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怕拓跋永安会因为气自己的自私,就这样赌气不再见自己了——他不敢付出这样的代价——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连尝试都不敢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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