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假设,君儿被崩塌的积雪冲下了山崖,掩埋在厚厚的积雪中,然后恰巧那里是拓跋元狩猎的地方,然后被他从雪堆中救起,去了北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求医?他记得君儿中了毒,似乎那种毒很不一般,那么拓跋元带她去求医非常正常,况且他不得不承认拓跋元是个聪明的人,他早晚会发现君儿就是陆宸,他对陆宸的心思,绝不简单。
因此,他一定会治好君儿,不管怎样。
虽然这不过是他的猜测,但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也不会放过的,他要赶去月城,找到他们,最后确认君儿的身份,他始终相信,君儿不会离他而去的。
“你先下去吧!”脑中百转千回,他决定把这里的事情暂时交托给萧冷华和白楚歌,这两人是值得相信的,他才可以安心无虞的赶往月城。
“他娘的!混蛋!”素来自诩有修养的白楚歌难得的爆粗口,他手中拿着一张纸,另一只手拍了桌子下,整个桌子摇摇欲坠。
该死的,仅仅就凭着暗卫的几句话跑去月城?司墨昭这家伙的脑袋是让水给进了吗?还是说他的脑子被驴给踩过了?居然留给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除了他另外有个倒霉蛋也得陪他一起郁闷,顿时他觉得心情舒坦了不少,萧冷华啊萧冷华,我们必须得同病相怜了。
“阿嚏!”远在军营的萧冷华正在看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边的副官立刻递给他帕子,道:“王爷怎么了?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萧冷华揉了揉鼻子,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在北疆带兵打仗生龙活虎,哪会轻易得伤寒?又不是京都里面娇贵无比的世家公子。
一想到世家公子,他有点头疼,这几日军队里插入几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整天闹事不断,仗着身份为非作歹,他该考虑考虑如何处置他们,害群之马不能留!
“没事,这几日那些个贵公子怎么了?”
他特地在贵公子三个字上加重了音调,隐隐中夹杂着几分不屑。
“上次被王爷斥责之后有些收敛,但依然是肆意妄为,不少将官和士兵都相当不满。”
萧冷华按了按太阳穴,无意中瞟到了旁边一份书信,是谁写给他的?
“这信是哪里来的?”他拿起书信,问道。
副官瞧了瞧,偏着头想了想,道:“应该是鼎北侯府过来的,是前面刚到的,本来想提醒王爷看的。”
鼎北侯府?司墨昭找他有什么事?他如今继承了鼎北侯爵位,正是一帆风顺之际,还需要他做什么?
拆开信封,细细阅览起来,片刻他的脸色变了,虽然没有白楚歌反应那般大,却也不曾好看到哪里去,接下来的事由他和白楚歌负责?他这是何意?突然去月城?又不说明情况,把烂摊子丢给他们俩?
这边两人面上皆是愤愤不平之色,另一边司墨昭带着梅儿策马疾驰向月城,梅儿是君儿的贴身婢女,自小一同长大,如果那少女真是君儿,让她来照顾无疑是最好的。
“姑爷,你真的能确认小姐在月城?”梅儿算不得娇娇弱弱的女子,她少时和君遥相处,曾经一起学习过骑马,不至于骑上马就手足无措。
“有些事,要自己去确认了才知道!我不能完全向你肯定,至少我们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梅儿沉默了,姑爷说的不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有一线希望。
墨北影披着斗篷行走于小巷中,天空不断飘落着雪花,他没有带随从,而是选择独自一人来。
鹅毛大雪落在伞面上,很快积起了厚厚的一层,冷风灌入领口,可他感觉不到冷,前几日他终于查到了遥儿住的地方,想到自己离她越来越近,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是她放弃了他,为什么偏偏他会生出害怕的感觉?甚至不敢面对她?
小巷深处,是一座干净简洁的院落,院子里银装素裹,放眼望去是茫茫的白色,突然他的目光顿住了。
屋檐下放置的软榻,少女倚靠在上面,她身边分别坐着拓跋元,以及蒙着面纱的男子,看上去相处的极好。
深吸口气,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但是心跳如擂鼓。
“谁啊?”拓跋元开口询问。
没人回答,敲门声依旧在继续。
“怎么不回答?”他嘀咕着过来开门,当他打开门后,立刻愣住了。
“是你?”震惊的目光,不是给他的,却是越过他身后。
墨北影疑惑的转过身,入目是肆意张扬的犹如烈火般的红衣,一身凉薄的气息,倾国倾城的容颜透出一股高贵优雅的气息,他的表情和拓跋元如出一辙,也是愣住了。
他是何时站在他身后?为什么他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拓跋元,君儿在这里吧?”不是疑问的口气,是肯定的坚决,司墨昭和墨北影一样自是看到了软榻上的少女,一切不需要怀疑。
“你们两个……”拓跋元想不到两人会同时光临,他们俩的消息太快了,难道说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的监视下?那么未免太过可怕了些!
“拓跋元,你杵在门口作甚?谁来了?”
沙哑的男声传来,因着拓跋元挡在门前,羽墨太子看不清门外的是何人,他眯了眯眸子,语调冷沉。
他伸手不急不缓的拍着君遥的背,口中低吟着自己小时候母后给自己唱的歌谣,少女沉沉的睡着,他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此时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不掩饰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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