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也许遗落在那草原了。放心,下一次去,我们再仔细找代。再说,如果东方夫人果然还活在地驭门……”担心东方随云伤心,是以将顾青麦‘活死人’三字省去,仅用‘活在地驭门’代替,蓝昊泽又道:“依你方才的分析,四师傅若真爱东方夫人,又怎么可能让东方夫人来见你?再说,那天的东方夫人,你觉得她是没有思想的吗?”
那天的她有思想、有感情、有泪、有笑,而且说着他们曾经说过的誓言,肯定不是没有思想的活死人。东方随云猛然有些疲惫的走到床边,倒到床榻上,“是啊,肯定是梦。”
“不论是不是梦。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听她的话,要不然,她不等你了怎么办?”
“对。”东方随云又提起了精神,“我得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再说,秋天马上就要到了。我得去趟大风镇了。”
又是忌日?蓝昊泽拍了拍东方随云的肩,走到窗前将窗子关好,又在就近的屏榻上和衣而卧。“睡吧,还不知道段士棋明天会唱什么戏。”
“不管他唱什么戏,我倒想唱一出离间计。”
离间计?蓝昊泽挑眉看向床榻处,只见东方随云一点没睡意的样子,又听他道:“我今天故意亲段士棋远林文定,林文定那只老狐狸有些不舒坦了,只怕在怀疑段士棋和我有点子什么?正好,我明天继续,这样一来,先让他们从内部乱起。”
有所悟,蓝昊泽笑着伸出大拇指在东方随云眼前摇了摇。“接着呢?”
“接着让澜沧卫城也乱起来。”眼见蓝昊泽不解,东方随云笑道:“日间所见的一切,蓝兄,你真当澜沧卫城有表像下的那般平静无波?”
“洗耳恭听。”
“我一直不解,仅靠这澜沧卫城的土地,如何能够养活那多出的1500户近万人?难道真就是一个私自贩盐就能解决的问题?是以,我今天故意要去看耕地,目的就是粗略的算了算那些土地到底能够养活多少人。”
原来他看耕地是算问题去了啊,蓝昊泽习惯性的摸了摸脑袋。只听东方随云又道:“三个千户我都见过了,其中有一个明显对段士棋不满。后来我听他私下说了,这澜沧卫城的土地年出粮大约10万石,正好够澜沧卫城人口口粮。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十三年前起,他们城主居然要他们多交出5万石的粮食,你想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粥,没有土地如何能够有多的粮食?于是从城主到千户、从大军到小兵,一级级的往下压,那些多出的粮食就都压在了苦小兵的身上,是以,别看澜沧卫城如今是一派祥和,三个月前,有一些小兵还叛乱了的,只不过是被镇压下来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段士棋如今变本加厉的要求属下多交粮,一来是为了养活那多出的近万人,二来只怕也是为打仗屯粮罢。想到这里,蓝昊泽问道:“东方兄打算利用那个千户?”
“要利用一切可用之人,这是我们权谋家最拿手的事,看着吧。我不但要让这个千户反了段士棋,更要让段士棋和林文定相互猜忌。”
撇了撇嘴,蓝昊泽的话无不透露出感慨,“东方兄。”
“嗯?”
“读书人,惹不起啊。”
东方随云盯着蓝昊泽看了许久,突地‘噗哧’一笑,“这句话,我更希望出自地驭门门主之口。”眼见蓝昊泽不解,他又道:“我最喜欢挑战。等我将澜沧卫城、自贡的事了了,再做好充足的准备,一定要再访死亡之海……地驭门。”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洒进月楼的时候,一只信鸽飞到了东方随云所居住屋子的窗口叫唤着。蓝昊泽率先惊醒,利索的翻身下床推开窗户,将信鸽腿上的竹筒取下来。这才放了鸽子远去。
“东方兄,好消息。卓元帅来了,而且还活捉了乌诺哲。”
东方随云本就浅眼,早听得动静。是以翻身而起,“这小子,终于舍得来了。再不来,我的命只怕真要丢在此处了。”
二人一边穿着衣物,一边说着些话。一时间,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奴婢奉城主之命,为两位爷洗漱。”
这声音,好熟。东方随云蹩眉想了会子,偷偷凑近蓝昊泽耳边,说了两句。
蓝昊泽的眼睛亮了,“真的?”
“除非世上真有声音一模一样的人。”
略挑了挑眉,蓝昊泽笑道:“有意思。如果真是的话,昨天怎么不让她和我们相见?偏要今天早上来吓我们一跳?”
“昨天不让她见我们,是因为不知道我们的生死到底如何?如今让她见我们,是因为肯定了我们死定了。让一个曾经的奴婢来戏弄戏弄我们。”
“你是说,段士棋他们拿到七皇爷的手谕了?”
“我想……应该是。”东方随云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又亲自梳好头发,插好银簪,“我在家中就讨厌她打理我的一切,如今大难当前,死前更要保持清白。你去将洗漱的水拿进来,我面前还由不得她放肆。”
感到很有意思的支着下颔,蓝昊泽在东方随云的瞪视下终是将门打开,看着眼前长相清秀的女子,“麻烦姑娘了。”
“妾身水卉,是段城主的八姨娘。”
忍住将要发出的咳嗽,蓝昊泽将水卉手中的洗漱水端过来,“我们王爷说了,见不得有人服侍,就不麻烦八姨娘了。如果八姨娘觉得为难,我待会子和段城主说去,想必段城主不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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