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兴之所致
余慕清摇了摇头:“要不是今晚兴之所致,余某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十二岁,也很是懂事了,想必余天威教了他不少本领。
“慕清,有否出过镖?”
余慕清很鄙视的斜了她一眼:“八岁的时候就跟爹爹出过镖了。爹爹对我要求很是严格,要不是余家遭此祸事,我那时也是一个分陀主了。”
“不错不错,年少有为,小女子很是佩服,”夏玉筠赞了一句:“风云镖局帮皇室做事,想必对皇室内部之事,皇城内部动作也很是清楚对吧?”
余慕清眸里掠过一抹异样,警惕道:“为何突然这样问?”
哈,看余慕清的表情就知道了,怪不得能如此熟练的筹备国宴之事,想不到自己把风云镖局的少局主拐了来。
嘴巴一嘟,夏玉筠不满道:“你整天说魏正豪的大夫人对你有恩,我莫筠儿不也对你有恩嘛,你看,好吃好住的……”
“得了吧你!”未等夏玉筠话完,余慕清便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了她:“由头到尾,你给余某下的都是一个圈套,余某是给你骗来的。”
虽然余慕清说得没错,但听在心里不是什么滋味,夏玉筠嘴嘟得老长:“是,我耍小阴谋,我小女子难养也,早知如此继续让你做大夫人的跟班算了,哼!”
“你!”余慕清一时语塞,想想虽然她对自己是用了计,但毕竟自己的性命是她救回来的,要不是她,他还不知道大小姐把他只作狗一般看待。
“好好好,就当余某说错话,余某道歉。”
“这还差不多。”夏玉筠微微一笑:“那个……你的仇人还未查出是谁吧?”
余慕清脸上一沉,摇了摇头。
“有头绪吗?”
“爹爹他武功高强,余家庄不乏武艺高强之人,一般武林人士若是不得同意的话根本踏不进余家庄半步。当时余家庄被一群黑衣人所灭,这群黑衣人武功招式很是诡异,武功之高就算是爹爹也没甚还手之力,这几人……很是轻易的便把……”说到这里,余慕清哽咽不语,想喝酒,酒坛却已被夺去,一咬牙,拳头紧紧捏着。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道:“江湖上鲜少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我怀疑……是摘星楼的杀手。”
又是摘星楼!
夏玉筠心里一沉,这摘星楼也太肆无忌惮了,若是不把这个组织消灭,那江湖上事必人人自危。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慕清,对于报仇一事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活着,总有一天有机会的,不要喝酒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未来总是充满新希望的,俗话说希望在明天嘛。”
“希望在明天……”余慕清重复着这句话,似是若有所思,对上夏玉筠微笑着的双眸,一股像吃了糖似的甜蜜涌上心间,也不觉笑了起来,点头道:“嗯对,希望在明天。今晚也喝够了,说起来倒是有些想睡了,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余慕清话毕,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欲要转身离去,手上一紧,转头一看,见手被夏玉筠拉着,不禁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去睡吧?”夏玉筠翻着白眼,天哪,这一身酒气的倒床上……
“什么意思?”
“洗个澡再去睡知道不?”很难想像这熏天酒气的咋睡得美。
微微皱眉,嘴里很想说‘不’,却忍下了那句到嘴的话,甩开她的手转身道:“得啦得啦,你这女人真烦。”
朝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转身便想离开,谁知一个白色的身形已站在了她身后,吓得她惊呼一声连带着退后了两步。
玉树临风,飘然出尘,这身段,这气质,甚是诱人,只是那白色的面具带了几分诡异,却是有了几分神秘感。
果真是生肖属鬼的,每次出现都这么无声无息的。
抚着被吓得不轻的心儿,夏玉筠没好气道:“独孤靖,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死了不怕,上碧落下黄泉,为夫都会在你身边。”
低沉稳重的嗓音里带着一抹磁性,听着很是悦耳很是受用,心微微的感动着,突然一抹念头浮上脑海,脸色一沉道:“楼瑾月出事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独孤靖点了点头。
一股怒意窜上心间,夏玉筠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既然知道,为何不去阻止?!”
独孤靖轻轻一笑:“你要我阻止什么?明知道他喜欢你,靖还要去帮他不成?”
“你!”夏玉筠气得语塞,“为何当天晚上不把事情告诉我?若是你把事情告诉我,楼瑾月便没有事了!”
“你真的以为若是你知道事情后,你便能阻止?你怎么就不觉得楼瑾月是铁了心的想帮你,他是铁了心的想把皇后推下台的。”
一字一句仿如利剑般刺心,夏玉筠愕在当场,慢慢松开手,心内五味翻杂,还记得楼瑾月眼眸里的决别之色,他心意已定,除非她与他在一起,不然他肯定会为了她不顾一切。
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份情,她注定是欠楼瑾月的了。
“为何要跟着我?”夏玉筠淡淡道,脸色一片沉凝。
“不为什么,只想跟着你而已。”独孤靖很随意的回答。
“可能你不知道吧,我现在很讨厌你,不想见到你。你能不能消失一阵子?”
独孤靖一凛。
未等独孤靖回答,夏玉筠转身离开,离开的步子很快,就像遇见什么不想看到的事情一般。
孤寂的身形立在原地,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树叶沙沙作响,乌发也随风而扬,乌黑如绸的发丝当中几抹白光掠过,夹杂在黑色的发丝当中,看起来如此斑驳,低头看了一眼黑白相杂的发丝,一声轻轻的叹声溢出,仿如夜空的低吟。
如晨光一般的女子,教他如何忍心下手?真要下手的那一刻,心里却翻涌着一抹极大的负罪感,仿如自己所做的,是十恶不赦的行为,若是真做了,那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
嘴里微微上扬,带起一抹轻笑:“夏玉筠,你真是让为夫猜不透哪。”
天空中现出一丝鱼肚白,但大地还是处于一片黑暗当中,夏玉筠早早的便在龙鳞殿里候着。
李公公说昨晚南宫澈睡得很晚,才躺下了不久,此刻这时辰应该是起床的时候,但李公公心里不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把南宫澈叫醒。见着夏玉筠今天破天荒的来得如此之早,犹如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告知夏玉筠这次南宫澈便让她来叫醒。
夏玉筠此次有事而来,看出李公公的难处,便答应了他,走到南宫澈的寝宫里,闻着那清幽的薰衣草香气,嘴里不禁露着浅浅笑意。
龙床大得很是骇人,一片金黄色的,南宫澈睡得很沉,若真要叫醒的话,那在一旁说话的音量必然很大,但若不想扯开嗓子喊,那便要爬到龙床上叫……
夏玉筠想到了第二条……爬上去啊,呵呵,这里的宫女还挺多的。
清了清喉咙,她道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是,尚宫娘娘。”宫女们应了一声,便全都走了下去,偌大的寝室只剩下南宫澈与她二人。
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抹阴影,放松了的面容很是清俊,眉毛轻皱着,带着几分疲倦之色。
抿了抿嘴,心里泛着一抹柔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抚,手到半空却是悬着,天,距离好长……手够不到。
“陛下,起来啦。”她稍稍提了一下音量道。
没反应。
“陛下,天亮了,该起床上早朝啦!”声音再大点。
南宫澈身体微微一动,却是没醒来。
清了清喉咙,夏玉筠准备再扯开点嗓子,做好了女高音的准备。
“筠儿……朕醒了……”
呃?!
很是傻眼的转头,对上南宫澈迷离的双眸,刚睡醒的他带着几分慵懒之意,看是迷惑。
心小小的失控着,夏玉筠咽了咽口水道:“呃……陛下,天亮了……”
“朕知道,”南宫澈淡淡应了句,“筠儿,过来扶一下朕。”
夏玉筠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宫里的规矩,急急的坐到床上,伸手便要扶南宫澈起来:“陛下,你龙体没什么事情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过来?”
握着夏玉筠的手,南宫澈慢慢的起了床,半靠在床塌上道:“不用,朕只是有些累而已。扶朕起来休息一会便没事。”
“陛下,奏折批不完的话便不要批那么多了,陛下龙体要紧,要是陛下累倒了怎么办?”
南宫澈微微一笑:“累倒是没什么,朕怕的是若是朕有一天倒下了,那谁来接朕的班?谁来治理这天下?”
南宫澈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若是将帝位传给传给瑞安的话,那大晋必定动荡不已,现在的瑞安根本不可能担当国家大任,若是对上大夏皇帝皇甫辰,那肯定是死路一条,不要说皇甫辰了,就连皇甫玉一个也够收拾她了。
南宫澈的心情她很明白,也不知是南宫澈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妃嫔成群的南宫澈竟然没有生下一个儿子,此事甚是诡异。
不过南宫澈还年轻,才三十多岁,弄不好明年就生一个儿子出来也不一定,只是南宫澈此时的身体情况,不知道体内的毒还能撑多久。
璇玑公子已经不在了,那‘天殇’的毒谁能解?
“筠儿,在想什么?”南宫澈轻轻唤了一声。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陛下你太累了。”累得她想一想就觉得很是压抑。
南宫澈微微一笑:“没什么,只要筠儿在朕身边便好了。”
夏玉筠淡淡一笑:“筠儿当然会在陛下身边,陛下也要考虑一下以后立储的问题了。”
南宫澈眼眸微微一沉,缓缓道:“若是要立储,朕希望那孩子是朕与你所生的……”
“陛下,若是累的话筠儿帮你捶捶背吧。”说到敏感话题,夏玉筠打断道。
掠过一抹失望,南宫澈摇了摇头:“为何今天起得这么早?回去再睡一下吧,这么早起很累的。”
“陛下天天如此,筠儿怎么还敢说累呢,”眼眸一转,夏玉筠神秘道:“其实筠儿是有事相告的。”
“呵呵,朕就说呢,你这丫头鬼点子多,这次是什么事情如何重要?连懒觉也不睡了。”
“前方战事吃紧,这次筠儿是来向陛下举荐一个人的。”
南宫澈眸里闪烁着一丝光亮:“谁?”
“阅书阁都护段安。”
此话一出,南宫澈眼眸一沉:“段安?不行。”
南宫澈这话让夏玉筠很是诧异:“陛下,筠儿斗胆问一句,为何段安不行呢?是不是他不得陛下欢心?”
“段安他私生活很是靡乱,如此放纵之人哪能担当护国重任!当时魏正豪也曾向朕提起过他,但他让朕太失望了。朕让他去阅书阁,就是想他修心养性。”
夏玉筠嘴张成了O字形,愕了一会才道:“陛下说段安他私生活很乱?!”
看着夏玉筠夸张的表情,南宫澈也缓了缓:“难道朕说得不对?”
“呃这个……”夏玉筠挠了挠头:“也不是啦,只是筠儿认为段安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哈哈,一个如此正气的人竟然私生活……对了,陛下为何如此说他?莫非陛下看见过?”
“当然,那段时间朕天天晚上见他进百花楼……”话此处,南宫澈顿着不说,怯怯的看了夏玉筠一眼,抿了抿嘴道:“反正是陛亲眼所见,绝对没错的。”
南宫澈刻意逃避,夏玉筠却已听出些端倪,呵呵哪个帝王不风流,想必南宫澈也如此吧。
“段安能随便出宫吗?”
“那时他是都御刺吏,可以自由出入皇城与官宦府邸。”
刺吏,那就是皇帝的眼线,负责监察众大臣的,这身份甚是敏感,以段安的性格,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如此正直的一个人为何频频出入百花楼?这还是其次,为何就偏要让南宫澈看个正着?!
不妥,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在。
“陛下,筠儿这次来也不是想否定陛下对段安的看法,只是陛下在百花楼见到段安,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此话一出,南宫澈眉头微皱,似是若有所思。
“陛下,现在大晋正是用人之际,人非圣人,就算圣人也有错的时候,再说……陛下,若段安真是如此的话,那也是段安的私生活,古时贤君都是知才善用的,陛下也不要太执着他的那些劣行嘛,国宴那天要不是段安,凭筠儿一人肯定是击退不了叛兵的。”
“你是说,未央宫门的危机是段安化解的?”
“嗯。”
“你离去之后,朕已命正阳门禁军前去救援,难道他们没来?”
夏玉筠一愣,摇了摇头。
兵变的是东南门的禁军,正阳门的禁军竟然没来,这其中必定有诈。
“可恶!”南宫澈重重的一掌打在床上:“竟然连朕的话都不听了,正阳门指挥使,朕要你何用!来人!”
“奴才在!”李公公急急的走了进来:“陛下有何事?”
“传朕口谕,撤去正阳门指挥使一切职务,不日处置!”
“是!”李公公应了一声正要退了下去。
“等一下,把段安也召进来吧。”
“是,陛下。”李公公这次等了一会,待到南宫澈真没其它指令要下达,才转身走了出去。
夏玉筠微微一笑,柔声道:“陛下,累不累?要不要起来?”
南宫澈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筠儿相伴在侧,朕还真不想起来。”
“陛下,不要开筠儿的玩笑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些大臣又会说筠儿是红颜祸水了。”
南宫澈淡淡一笑,下了床,宫人们端来玉盆,夏玉筠侍候着他穿衣,没一会,门外走来一伟岸之人,一身银色盔甲甚是威武,剑眉星目很是精神,正是段安。
单膝一跪,段安俯身道:“末将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段安站了起来,虽是低着头,眼神却隐隐的带着一抹兴奋之色。
“段安,你知道朕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瞄了一眼夏玉筠,段安直直道:“末将不敢随意揣测,望陛下明示。”
南宫澈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淡淡道:“段安,你进皇城多少年了?”
“回陛下,末将到皇城来已经有十年。”
“嗯,磨剑十年哪……段安,想必你也知道边关战线告急之事吧?”
“末将知道。”
“那你的意思如何?”
段安微微一凛,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澈,正对上他深遂的双眸,剑眉一皱道:“末将认为,要给匈奴蛮族一个迎面痛击,以扬大晋天朝之威!”
南宫澈眼眸掠过一抹赞赏之色,嘴上却淡淡道:“你知不知道南蛮军队甚是勇猛,我军屡次失手?”
“知道,那是他们太轻敌。”段安很是简短的回答道。
南宫澈挑了挑眉,带着一丝不认同道:“按你此话,我大晋军队岂不是都有勇无谋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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