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饶他一命
面对楼瑾月的怒火,夏玉筠很是淡定,一字一顿道:“陛下,你误会了,筠儿没这样想。”
妩媚的眼眸深处清澈剔亮,看不出一丝一毫虚情假意,南宫澈微微一顿,语气不由得放缓了一些:“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还要求朕宽恕吗?”
“筠儿不是这意思……”
“你,皇后,瑞安,三个人的心都系在他身上,筠儿,你可曾想过朕?你理解朕此刻的心情吗?”
一字一句,声声带血,身为万人之主又如何,风云一生只落得形单只影百年孤独,这份凄凉何人能知,何人能懂?
一直坚强的心总会有一刻脆弱,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但这件事情,让他如何去放!特别是至爱的她,嘴里竟惦念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
南宫澈眸里深处凝着浓浓的悲凄,夏玉筠心弦一震,手不由得抚上他的脸,如玉的指尖往他眉间探去,轻轻抚开他紧皱的双眉。
“陛下的心,筠儿知道,筠儿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份,但楼瑾月只是筠儿的朋友,筠儿求朕下放楼瑾月一马,这是筠儿的私心,筠儿很重与楼瑾月的朋友之情……但楼瑾月在筠儿心里的重量远远不及陛下,陛下请不要误会。”
柔柔的话语,轻轻的抚摸,心中怒火被如春风一般的温柔慢慢抚平,南宫澈叹了一口气,握着夏玉筠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上:“筠儿,朕痛的……是这里。”
温热的触感自手下传来,一抹不舍自心间荡开,走近了些许,低头伏在他胸口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低喃道:“筠儿知道陛下的心好痛,陛下心痛,筠儿也心痛,只是筠儿现在更加心痛的是陛下,筠儿只望陛下不要为此事伤神,筠儿只求陛下放过楼瑾月,饶了他一命,陛下的宽宏,筠儿会永远记着的。”
怀里的温香,贴心的话语,像温柔的手轻轻抚在心里一般,南宫澈叹了一声气,双手环拥夏玉筠:“朕很羡慕楼瑾月,直到这一刻还被你惦记着,有如此温柔贴心的女子在身边,朕又如何恨得下去?好吧,既然是筠儿说的,朕便饶他一命。”
夏玉筠心里一喜,正要说话,嘴唇却被南宫澈指尖轻按。
“筠儿,朕虽然饶他不死,但对楼瑾月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朕放过他,只怕是他不愿意。”
夏玉筠眼眸一黯,南宫澈的意思她明白,楼瑾月心高气傲,又背负着此等不干不净之事,活着对于他来说,比死更加受罪。
但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楼瑾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楼瑾月为了她,尽了最后一份心。
这份情义,恐怕一辈子,她也还不了。
“不会的,楼瑾月会好好活下去,一定会的。”夏玉筠低喃着,告诉自己,仿佛也在告诉着楼瑾月。
“筠儿,不要在朕面前提别人了好吗?朕的心好痛……你的要求朕答应了,朕只希望你永远的留在朕的身边,永远永远的,不要再离开了。”
南宫澈声声呢喃撞击着她的心,身为九五至尊的他竟然抛弃着自身尊严低头恳求,心里掠过一波接一波的暖意,一颗心软了下来,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嗯,筠儿答应陛下,不会离开陛下,陛下放心吧。”
穿过那一重又一重的门枷,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哀叫,再次踏足宗人府,但那感觉是截然不同,此刻夏玉筠的心,与被关在牢里的囚犯是差不多的。
关在这里的人都犯了滔天大罪,大半数是将死之人,死亡,对在宗人府的犯人来说,是件解脱之事。多在这里待一会,便是多遭一份罪。
狱卒打开最后一道铁门,对夏玉筠恭敬道:“娘娘,楼公子在里面了。”
夏玉筠点了点头,塞给狱卒一锭银子,狱卒急忙收下,左右看了一眼,关上牢门偷偷的退了出去。
这牢房还算整洁,起码有床有桌子,还燃着一盏油灯。楼瑾月半倚在墙边,没有在床上躺着,墨黑的长发很是凌乱的披在身上,遮着了脸容,身上白色囚衣沾着点点鲜血,夏玉筠一惊,连忙走了过去。
“月!月!”轻轻的摇了摇他,夏玉筠心揪得紧紧的。
楼瑾月微微一震,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转过头来,看到她的时候愣了愣,淡淡一笑:“你来了啊。”
原来高贵俊美的脸容却是红一块青一块的,脸上如此,囚衣下的身体更加不用说了,夏玉筠心里一痛,双眸一片模糊:“你这个大傻瓜,为了我这样做,值得吗?”
楼瑾月眼眸微微一黯,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月不想看你一个人努力,既然月能帮上你忙的,月便帮了,当时月……只是一心想帮你……”
就只是想帮她?夏玉筠心里紧拧着,喉间溢出一丝丝的凄苦,哽咽了一声,不禁大声道:“大傻瓜!就只是想帮我?有你这么傻的吗!你把自己也陪上了知道么!本来我都已经走开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找我啊……”说到最后,骂声重又被哽咽代替,泪如泉涌。
“或许,真的很傻吧,但月,不后悔,起码月能让你永远记着,在你心中,不再是那个过客,那便很满足了,”说到这里,楼瑾月顿了顿,自嘲一笑:“起码,筠儿你还欠月一段情,这是你欠月的。”
夏玉筠紧皱着眉,咬着下唇,她怎么就忘了,才子最重的便是‘情’字一语,越有才华的才子便越是难过‘情’字一关,她自以为聪明,却很多事情始料不及,太多的情债她还不了,就只能欠着,一直的欠着。
也许下一辈子,或许再下下一辈子才能把债还了,若是真能还,那便都还吧,她的心,好痛。
“嗯,筠儿会记着的,欠楼公子的情,筠儿一辈子都记着。”握着了他的手,看到那上面条条伤痕,瞬间明白楼瑾月进来的时候肯定遭了一顿打,有一身的本领却甘愿咬牙忍受着,这需要多坚定的心智,多强的忍耐力。
轻轻抚着他的手,眼泪无声落下,她是一个坏女人。
晶莹的泪水滴在手上冰冰凉凉的,看在他眸里像血一般,只不过血的颜是红的,泪,是透明的。
心里掠过一抹心痛,楼瑾月凄然一笑:“得心爱的女子相伴,月一生足矣,只可惜月身体污秽不堪,碰不得她……呃!”
楼瑾月话未说完便被夏玉筠紧紧抱着,两人的距离在这一刻变成了零,他的心与她的心是如此的贴近,那么一瞬间,一辈子相随的感觉油然而生,心里满满的涌着暖意,一直以来,他日夜思念的人,就在自己怀内!
心微微的颤动着,手轻轻抬起,慢慢触碰着她的身体,夏玉筠,这个名字……在他心时就像梦一般,是一个不能完美的梦,午夜梦回,醒来时身旁一片冷清,再也听不见她的欢声笑语,再也看不见她的容颜,这人间对他来说,就是一座练狱!
紧紧的拥着她,闭上双眸,两行清泪落下,也许明天便要分离,这一别后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或许此生永不得见,但此刻她便在怀内,他的心……已经满足了……
也许此后便是孤寂,也许此后便是凄清,但这一刻的相拥,这一刻的心动,已然足够回味一辈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楼瑾月与皇后一事举国哗然,一时之间众说纷呈,皇后被贬进冷宫,后又不知是何原因重回后宫,被大晋天子封了一个特殊的称号:冷后。
冷后冷后,冷宫之后,甚是讽刺。
而楼瑾月按律法判定本应车裂,但大晋天子爱才,免去楼瑾月死罪,改判发配边疆反省思过。楼瑾月人已走了,但京城却是流言四起,关于楼瑾月与皇后的香艳传说不断,且版本甚多,一传十,十传百,肆无忌惮!最后左相南宫允震怒,一怒之下斩杀了不少造允者,全城皆惊,便都三缄其口,没什么人再敢提起。
“陛下,先休息一会,把药喝了吧。”把药放在一旁,夏玉筠走到南宫澈身后,轻轻的帮他捶着背。
放下奏折,皱眉揉了揉额头,南宫澈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黑漆漆的药汁,有点无奈道:“筠儿,这次能不能饶了朕?”
轻轻一笑,夏玉筠道:“这事岂能是筠儿说了算的呢,这可是太医开的药方子,筠儿可不敢不听老太医的话,不然老太医生起气来,筠儿以后若有什么不妥,老太医不管筠儿,那筠儿找谁哭去哦。”
“他敢?看朕怎么治他!”
“好啦好啦,筠儿是开玩笑的,老太医哪会这么小气啊,反倒是陛下你,不要孩子气啦,乖乖把药喝了吧,喝了之后有糖糖吃。”
被夏玉筠逗得笑了起来,南宫澈认命的摇了摇头:“有你在,朕能不听话吗。”
拿过药碗,南宫澈眼一闭便往嘴里送。
“别喝太急啦。”见着南宫澈一脸视死如归死嗑的样子,夏玉筠急急叫停,话音刚落便见一只空了的碗摆台面上。
夏玉筠傻了眼,天,才几秒钟而已。实话说,那药真挺苦的。
“筠儿,朕乖乖把药喝完了,那朕的糖糖呢?”
南宫澈就像孩子般撒着娇,夏玉筠笑着把糖莲子送进他嘴里。
不经意的瞄到南宫澈刚放下的奏折,‘战线告急’几个大字瞬间冲入眼帘。
战线告急?!
夏玉筠心里一凛,欲要往下瞧,却知道女子不能参政之事,便微微的别过了脸,但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看着南宫澈紧皱眉头的样子,心里甚是担心,思虑过三后试探道:“陛下,因何事如此烦心?”
南宫澈拿起桌面上的奏折递给了她:“看看。”
夏玉筠迟疑着:“陛下,女子不能参政……”
“没事,筠儿可以例外。”
若是接过这本奏折,她以后所走的路便会发生变化,再不是那可以置身事外的后宫尚宫,看着南宫澈额上的皱纹,心里一紧,接着了奏折。
以后的事谁想得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大晋边境受匈奴蛮族侵略,大晋军兵虽顽强抵抗,无奈蛮族凶横异常,我军连连败退,死伤惨重,现匈奴蛮族已到我国边境城门处,欲要破门而进犯,军情万分危急,请陛下定夺……”夏玉筠轻声吟念着,眉头微皱。
“好飚悍的蛮族。”奏折看完,夏玉筠合上奏折道。
南宫澈眼眸更显深沉:“匈奴部落原是大晋边境草原上的一支游民部落,靠游牧为生,这几年发展得很是迅猛,竟胆大包天到想进犯中原,匈奴族首领努亦哈儿可汗有勇有谋,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我军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有他在……让朕很是头痛。”
“朝中有没有将军自动请缨?”
南宫澈点了点头:“朝中有几位将军与耶律烈交过手,却都是战败而归,与匈奴的战事屡次失败,现在朝中将军闻鞑色变,已没甚大将愿去。”南宫澈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现在前线战事告急,朕正心焦着派谁去对抗……”
“京城到边境的路程若是骑千里快马的话也得半个多月时间,若是现在派大军去的话,起码得一个月才能赶到,现在匈奴兵临城下的,到时只怕大晋天朝大军一到,边境战线已全面失守。”
此话一出,南宫澈心里一紧,一股闷气郁结心中,胸口不由得隐隐作痛,手按着胸口处,眉头皱得更深。
“陛下!”夏玉筠一惊:“陛下心口又不舒服了?筠儿去叫太医……”
“不用,”南宫澈摇了摇头,伸手拉了她过来:“筠儿放心,朕没甚大碍,只是有点疲惫而已。”
“若是疲惫的话便不要再看了,陛下龙体重要,先休息一会再说吧。”南宫澈的手微凉,夏玉筠甚是担心,暗暗把内劲输进去。
一股暖流自夏玉筠手心传来,甚是舒坦,南宫澈不知是内力,心里一暖,更加握紧夏玉筠的手,轻轻舒了一口气:“有筠儿在朕身边,朕心已足,若是没这些烦忧困扰,与筠儿一起天天神仙眷侣,那该多好。”
夏玉筠微微一笑:“陛下若是累了,筠儿帮你捶背松骨,若是愁了筠儿说笑话哄陛下高兴,但是陛下,你乃是一国之君,系着天下百姓的幸福,切不可被儿女私心所左右,筠儿能陪在陛下身边,筠儿心愿已足了。”
“小傻瓜……”南宫澈心里凝着一抹暖流,手里不禁再握紧几分:“你说得对,朕身系天下百姓幸福,岂可如此自私……只是边境一事,让朕甚是焦心,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哎……”
南宫澈话毕便又长叹了一口气,夏玉筠轻轻拍了拍南宫澈的手道:“陛下不要忧心,筠儿想到一计,陛下愿听不?”
慕容洛辰眼睛一亮,脸上阴狸一扫而空,欣喜道:“当然,筠儿快说。”
夏玉筠抿了抿嘴,俏皮道:“军情紧急,救援不及,可用三十六计当中的缓兵之计……”
未等夏玉筠话完,这时一位宫人走进来恭敬道:“陛下,左相大人来了,在殿外侯着。”
南宫澈微微一顿:“快请。”
“是,陛下。”
宫人退了出去,夏玉筠偷偷松开南宫澈的手,退到一旁。
不一会南宫允便进了来,今天的他穿了件金黄蟒服,身形甚是壮硕挺拔,往那一站威气逼人。
“微臣叩见陛下。”南宫允行礼道。
“皇弟请起,不必多礼。坐吧。”
“谢皇上。”南宫允站起身来坐到一旁的檀木坐椅上。
看着南宫允神彩飞扬的脸,南宫澈淡淡一笑,打趣道:“皇弟可是越来越英俊了,如此神色让朕看了也很是动心呢。”
南宫允笑着道:“皇兄不要开皇弟的玩笑了,能为国家效力,是皇弟的荣幸。”
南宫澈笑着点头:“难得皇弟有这份心,为兄甚是欣喜哪,对了,皇弟此次来找所为何事?”
“陛下,微臣是为匈奴一事而来的。”南宫允开门见山道,称呼也换成了微臣,足见心情焦急。
“朕正愁此事呢,允你来得正是时候,现在边境告急,朕一筹莫展,允你是否有什么好提议?”
“匈奴首领耶律烈甚是勇猛,现在已兵临城下,若是现在才派援兵去的话,只怕太迟,但又不能不派援兵,微臣认为,事情紧急,先在边境处施行一计拖着耶律烈的侵犯步调,皇城大军迅速进军救援,我方才有一线胜机。”
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夏玉筠,两人会意一笑,南宫澈道:“缓兵之计,不错,朕方才也想过此法,问题是用何计策方能拖着匈奴的进攻步伐?”
南宫澈与夏玉筠的小动作尽收南宫允眼底,南宫允心里疑惑了一会,便没作多想:“匈奴为原身为游牧民族,作战起来甚是飚悍勇猛,若是我军与它硬撞硬的话必定吃亏,匈奴虽厉害,毕竟是野蛮之人,大晋掌握的是上等厉害兵器,在大军未赶去前,我们可以让他们先见识大晋兵器厉害,把他们震慑着,让他们不敢进攻,如此便有时间让大军赶去支援。”
喜欢凤御龙夫:皇室管家婆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凤御龙夫:皇室管家婆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