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洛铭、夙言,二十年前三国鼎立,周边小国无不忌惮。如今,洛铭仅用十年时间便将周边小国逐一歼灭,顺势一统。
然则,墨芷凭借“芷璋”屹然不到,洛铭也只得坐观其变。
最不幸的实属夙言,夙言是礼乐大国,曾冠“夙言美人独霸天下,夙言礼乐旷古绝金”之美赞。可是,浮华倾尘即逝,六年前的一场宫廷政变,夙言顿时支离破碎。臻言皇后独揽大权,朝中无人敢抗,十万禁军悉数她掌。放眼整个夙言无人可逆她的意,独有她的两名子女是她心头大患。欲当除之却不得其所踪。
墨芷五城:锦城,即墨芷的都城,政治及经济中心。墨芷第一富城,辕城地理环境上占着巨大优势,北靠一大金矿南临墨珑运河,无论水路、陆路交通都是十分发达。墨芷之所以屹然不到除了凭借“芷璋”之力,还有辕城不容小觑的财富。墨芷第二富城即顾城,因靠近夙言。被夙言礼乐之气熏陶一样崇尚礼乐。墨芷最西端是雪城,因地理特殊,常年下雪,素有“夙言第二”之称。翎城,独此一城,无人问津,城中事项皆不明。
红梅林虽属锦城,但却离都城中心有一日车程,一早我与花沐颜便匆匆赶路,直到半晚时分才赶到花沐颜的府邸——“绝王府”!
“到了。”花沐颜掀开帘幔,扶我下马车,朱红门匾,金色霸气的“绝王府”三字,门口独站着一名老者,年近花甲,慈目和蔼。
“王爷,您回来了!!”老者迎上,眉宇间流露出欣慰与高兴。
“乔叔我回来了,这一年王府多亏你了。”花沐颜说上几句贴心的话,老者感慨之余竟也落下些许泪水。
“老奴做这些也是应该的。”乔叔抹了抹眼泪才注意到花沐颜身后的我,“这位姑娘是?”
“一位客人,玲儿。”他看向我,只是简单地介绍,温婉的笑容,却刻意的生疏了。
“哦哦,那王爷姑娘进府吧,这三月天也有些寒冷,王爷身子不好不宜吹风。”乔叔上前搀扶着花沐颜,我随后。
绝王府不算大,若是与花沐颜的花锦轩相比更无可比之处,从正门到别院我没有见到一名奴仆,这股子冷清还是前所未有的。
“乔叔,你去为玲儿姑娘准备些饭菜,稍后送到‘箬竹苑’。”来到后院,花沐颜摆摆手,交代了乔叔几句便转身向南厢走去。
“那王爷呢?”乔叔追问。
“我累了。”落寞的身影很快从我的视线中模糊开,这几个月来花沐颜身边不曾有过一个伺候的人,就连一向跟在他身边的洛瞳也没带着。也许在暗处有保护他的人吧,可是这几月来他身体的一些变化我也是亲眼目睹的。该是幼年的磨难所致,看似不羁甚至有些放浪形骸的外表下究竟有一颗什么样的心呢?至今我还没看清……
“姑娘,请随老奴这边走。”乔叔做“请”状,我点点头尾随其后。箬竹苑,在后院的最西面,满目苍绿,不经意间有种踏上晴涟竹地盘的错觉。
“乔叔!”就在乔叔转身要走时我叫上了他。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府上就您一位仆人?”从进入绝王府,一路打量,不得不说花沐颜的府上未免有些过于寒酸了。
“是,王爷素来喜静,况且老奴一人可以料理整个王府大大小小的事。”乔叔微微一笑,更觉得他无比的亲切。
“这样啊,那乔叔您忙吧。对了…你家王爷该去请个大夫了。”送走乔叔后,我一人在这不大的箬竹苑闲逛起来。
一抹清丽的红色划过眼帘,单脚轻盈点地,一个漂亮的回旋,继而落下站稳脚步。
“阿离?”一早便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本以为是伊祁曜,没想到却是阿离,惊讶之余过多的是惊喜。
“嗯!”阿离点点头,二话不说便拉着我进了屋,接着关窗,关门,一系列的动作快,且无声。
“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上一次阿离的突然到访,若不是花沐颜提醒我本没有怀疑,阿离一向听从师父差遣绝不会因为个人的原因而私自行动的。
“信是不是收到了?”阿离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一口饮进。
“收到了。”与其说她是喝水不如说是灌水。
“玲儿……笑儿被即墨寒母亲派来的人抓回了锦城,现在就在宫里。”放下杯子,她说道,十指间骨络发出“咯咯”声。
“为何?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在顾城相安无事的吗?”哥哥留在顾城已有大半年的时日,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你也知道即墨寒无心于皇位,然而更不可能将皇位传给那个王爷。芷懿那个女人为了让即墨寒回去不惜派杀手来追杀我们。怎奈寡不敌众,笑儿还是被抓去了。”
“那哥哥呢?哥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在哪里?!说啊!”寡不敌众?那芷懿是派了多少人追杀?即墨寒不是他儿子吗,也能下得了手?
“玲儿,你冷静点!”阿离稳住我,“师父没事,只是受了点伤,暂时留在璃城疗伤。即墨寒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大概明日就会到了。”阿离倒抽了一口凉气,“玲儿,有一事我要问你。”
“你说……”
“你为什么要跟随即墨沐颜?”阿离第一次这么严肃的看着我,更是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同我说话,“你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这样?他跟即墨寒是死敌!”
“利用,就像当初你救下即墨寒,目的是一样的。无论是谁,这一点阿离不是该比我清楚吗?再者,即墨寒与我们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将来就不会是死敌吗?”
阿离,别怪我心狠,你念情,我也是。不过,我只念在你跟哥哥与我的情意。他人的死活我管不了。
“玲儿,你莫不是要见死不救?”陡然,阿离的眼神变的愠怒,“原本我将希望寄托于你身上,我想你有主意救笑儿的,只是…玲儿你为何不念情意!”
“情意?阿离,现在说这个字未免太不合时宜了?”你将希望寄托于我的身上,那我又是凭什么能耐去救她?说白了,笑儿不过也是枚可利用的棋子,你跟哥哥没有好好利用反倒因她受累,你不觉得这样的棋子可以丢了吗?”
窗外,隐隐约约有风呼啸的声音,然,屋内只有我与阿离的争执,除此其实安静的有些致命。
“好!棋子……师父在乎笑儿,凭这一点你也不愿意救她?”想来阿离已被我的话伤透了,我才刚刚开始计划,断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计划打乱。
“不能!”我果断的拒绝她,“不过,凭借你做细作的经验,想要混进宫中救笑儿不是难事吧?毕竟你也曾在即墨寒身边待过,宫中的地形你该比我熟悉的。”一语道破,只见阿离不语,独独走到窗前,掌心一力,推开了窗户。
“是,阿离是细作没错,若是可以选择阿离宁愿在尚乐馆里呆一辈子,可是……玲儿你是公主,恕阿离冒犯了!”红衣一甩,一丝落寞忧凉闪过脸颊,“是阿离不知身份了……”
不是她不知身份,是我太过狠心了……
泪,还是敌不过所谓的心狠。
“玲儿,为何不答应她?”清澈如溪的声音伴着起落的敲门声一同敲击着我的耳膜。一身紫衣,显得他无比的华贵,以前见惯了他素衣素服的样子,如今的样子真对得起王爷这个名号。
“你都听见了?”狠狠的回了他一眼,“你不在屋里休息还要给我送饭,乔叔知道不会心疼吗?”花沐颜殷勤的将饭菜放在桌上,掸了掸凳子坐下,丝毫没有顾忌我的语气有多么的不对劲。
“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不该听的花某自会将那些话忘掉。只是…玲儿真的会有那么心狠不顾及大哥的心爱之人?”花沐颜调笑道。
“我哥哥的心爱之人不也是你那弟弟的心爱之人?我若是有理由救了,那你岂不是也要救她?”走近那扇开着的窗户,窗台上还留有阿离的脚印,还有一滴心酸的泪。
我的心狠,该是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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