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心狠的话,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我那个弟弟吧。”花沐颜端起桌上的一只青玉瓷杯,倒上一杯茶,不喝却只是抚娑着杯口,浅浅一笑,“玲儿,饭菜我已为你送到你就不吃一口?”
“还不饿,只是…方才那些话我也只是有些气,哥哥一向深明大义,断不能被儿女之情所牵绊,但却因为笑儿而方寸大乱了。我真是气!气他怎能…怎能变成这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玲儿这样说自己的哥哥未免也太过分了。”悄无声息地的来到了我的身后,执起我的手便拉到了桌旁,“本想让你陪我吃饭的,你说不饿,难不成也想看着我饿死。”不由分说的就将筷子递到我手中。
“也罢…”点点头,听从他的话我吃起饭来。
简单的四菜一汤,清淡可口。
抬眼,我已然吃了一半,却见他只是吃了一口。
消瘦的身子,惨淡的面容,就连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乔叔没有为你请大夫?”
“不用,有明珏在我不会死。”收敛了笑容,放下碗筷,“我花沐颜不会死于病榻,只会死于敌人之手……不过想来没人有这样的能力了。”闻言,他是有多大的信心以及无人可比的能力。
“花锦轩的各位公子是不是悉数都来了锦城?!”吃到七分饱我也停箸,“看来我有好戏可看了。”
“好戏?没有玲儿的参与,再好看我也觉得不尽兴。不如待会儿我们进宫吧,听说芷懿那边正上演着一出好戏,这角儿还是顾城的第一美人呢。”语毕,收拾好了碗筷起身离开屋子。
“好戏……”我默然……
天牢
一袭华丽的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在阴冷的牢中显得格格不入,姣好的面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已经年方四十,依旧风韵卓然。
涂上丹蔻的修长十指划入眼前女子惨白的面容,沁出夺目的红色液体,“就这么一张脸也能诱惑我的儿子,哈哈!!不过如此罢了!”
女子痛苦的喘息着,只是稍稍的吸一口气胸口便如被几万只蚂蚁嗜咬般,双臂被玄铁链吊起,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铁链一滴一滴的落在刑架台上。
“陛下回来了没有?”妇人凤眸轻佻,身旁侍卫据实汇报。
“禀太后,陛下已在途中,不日便到。”
“好!好!好!”被称作太后的自然是即墨寒的母亲——芷懿太后,连道三个“好”字,左右皆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她笑便意味着比死亡更恐怖的事即将发生。
修长十指,紧紧的钳制女子的下巴,利爪刺进她如雪的肌肤中,“果真疼你…早知如此我真该早一步将你请回宫!”凑近女子的雍容面颊摄出如同鬼魅般的气息,“我告诉你,在寒儿回来之前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你尽管嘴硬好了,本宫有法子叫你开口。”
“……”女子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芷懿太后,倔强地将脸撇了过去,一口鲜血含在口中不吐不快,只是……她要忍,忍到他来为止。
“来人啊!”芷懿太后唤了一声,贴身太监卫禄立刻迎上,“听闻近来宫中有人养了韶山巨蟒,还想瞒着本宫?!”邪魅的笑了笑,右手食指指在卫禄的脑袋上,“卫公公想要讨好本宫为何不在此刻呢?”
换言之,养韶山巨蟒的就是眼前这个冷汗直流的卫禄公公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敢忙着下跪求饶,脑门也磕破出了血。
“有何不敢,本宫反倒是想好好赏你,自是如此那韶山巨蟒你大可以领到天牢来。本宫也乏了……”然,芷懿太后揉了揉手背,领着一帮人风风火火的撤出了天牢。
暗影处
男子轻咳了一声道,“如此心狠的对待一个女子很是符合她的作风,不过汝嫣小姐倒是咬着牙硬撑了下来,花某着实佩服啊。”
身旁的绯衣女子不语,怔怔的看着那个名叫卫禄的太监又带着一帮人抬来了一只玄铁牢笼,赫然,一条五彩巨蟒安然于内。
“果真不救?!”男子复问道,且饶有兴趣的看着绯衣女子。
“不救!”果敢的拒绝。
“好,那就接着看下去。花某倒想看看这汝嫣小姐如何熬得住这巨蟒的折磨……”
话已至此,花沐颜将视线落在刑台上的女子身上。
倏然,想起在顾城的时光。
那时,那女子淡雅脱俗,如同贬谪的仙子般清高性子。虽是一面,到留给了他不错的映像。如果他那弟弟真的是冷酷无情的话,那也只好可惜了这豆蔻年华的女子了。
卫禄命一旁人将汝嫣笑放下,随即那遍体鳞伤的身子被拖到笼子前。“汝嫣姑娘只要你交代了夙言国王爷的藏匿之处太后定会放了你!”一身水绿早已被染得鲜红,汝嫣笑伏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喘息声也察觉不到。
卫禄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右脚踢了踢地上的汝嫣笑,该不是…死了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依旧是不屈。原本,她只是顾城一个酒楼的小老板,只想守着这小小的家产。怎奈…独独遇上了那两个让她无法动容的男子,一个静如芷玉,一个动如轻鸿。
独独,怜她,爱她……
独独,只有他们敢骗她……
“真是嘴硬!”卫禄冲汝嫣笑啐了口,一手拽着她的头发扔进了笼子,剧烈的撞击将笼中的五彩巨蟒惊醒,如碗口粗的身子动了动,金黄的双瞳倏地圆睁。
嗜血的蛇口吐露红色的信子……
“姑娘要是再不说的话,可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了!”卫禄阴阳怪调的叫唤着,但汝嫣笑不为所用。继而,闭上双目迎接死亡的到来。
即墨寒……心中千百次的默念那个生性静默的男子的名字,为何你要骗我,这半年来的相处竟也抵不过仅有的信任?
五彩巨蟒兴奋的张大了嘴巴,愈缠愈紧,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有如与天争命般。
“姑娘抵死相抗也不担心顾城那帮老老小小的性命了?!”卫禄扬手,只听“轰”一声,铁笼被牢牢地锁上。
“自是…不说!”
然——
一缕曙光落在我眉间,竟不知朝阳已然升起,一夜过去,笑儿仍旧倔强地不肯道出哥哥的下落。
“哼!”一声冷哼划过我耳际,“玲儿今日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怎么说?”轻咬着下唇,我反击道,蓦然发现掌心的汗早已湿了我的衣袖……
“回去吧,看了一夜的戏,玲儿都没有出手。我累了,更不想看到我那弟弟……”花沐颜轻击掌心,一身黄衫赫然于前。
“主子!”少年颔首,恭敬虔诚。
“玲儿,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救了她。”花沐颜看向我,似乎在期待我的回答。
“既然你累了那就回去吧,一夜未睡,我也困了。”揉了揉眼角,莫名的酸痛,也不知是我真的倦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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