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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何处东风留香驻 沈五 4337 2021-04-02 20:33

  第58章

  二人出门,长青子微笑开口:“女施主,且听贫道为你细细讲述。”得意的笑容绽放开来,皱纹都挤在一起。

  “道长好神通,这通天的本事都有,天家的私事道长也打听的清清楚楚。”念秋似笑非笑,心里却已经猜到长青子的大概。长青子闻言,脸色变变,欲言又止尴尬起来,半天才说:“苏妃娘娘果然聪明。”

  “道长危言耸听意欲何为?”念秋面带讥笑,长青子看见,咳嗽一声,镇定神色道:“贫道于奇门遁甲确实不精,但是岐黄之术却有几分造诣,贫道见娘娘您脚步虚浮,面色黄肿,说话中气不足,气息短促,加上却也知道些娘娘过往私事,便知道娘娘您是邪风入体,寒毒入腑,治疗不力,调养不足以至阳损及阴。娘娘您如今春秋正盛,尚不觉得有何不妥,将来稍有不甚只怕就要危险了。”长青子说完,念秋被吓了一跳,见到念秋吃惊得样子,长青子才算微微放了几分心。

  念秋见到长青子那几分得意之态,顿时便觉得原本仙风道骨的长青子面目可憎起来,皱眉道:“天家不缺济世名医,若是天家名医都束手无策,只怕道长也难有作为。”

  “娘娘所言极是,天家御医各个技艺超群,贫道也的确没有办法治愈娘娘,不过贫道有办法为娘娘延寿十年,若是娘娘想看到自己孙儿出生,就来找贫道即可。”长青子微笑起身,有了送客之意,念秋有些羞怒道:“你纵能为我延寿,只怕也有私心,似你这般不知廉耻,苏念秋就是死了也不会来求你。”念秋愤然起身,身后却传来长青子朗朗的声音。

  “诚如娘娘所言,不过此时贫道的私心尚不能告知娘娘,来日贫道能帮得上忙的时候,自会告知娘娘贫道所求,若是将来天家御医束手无策的时候,还希望娘娘记得,玄青观长青子在此恭候。”长青子一躬身,念秋只得出门,三人登车回府。

  阿袖和小翠在门外偷听,将事情听得清清楚楚,回到王府,阿袖也没知会念秋便召集了王府中各位御医,念秋只得老老实实被一顿望闻问切。终御医折腾一个时辰之后才到偏厅商议。

  “阿袖,你太小心了些,我哪里就能被那神棍说中了。”念秋一边换衣服一边埋怨阿袖。

  “宁可信其有啊娘娘。”阿袖伺候念秋换好衣服,看看还站在门外的小翠说:“娘娘,这个姑娘来历难以说清,怎么通报?”

  “就说原本是我苏家旧仆,在街上遇见了。”念秋想也不想便开口说了个理由,阿袖一愣,点点头答应了,心里却了然,这个理由,念秋只怕早就想好了。

  众御医商议半天,才得出一个结果,众人皆是惶惶。为首的御医硬着头皮来到了薛定业书房门前,薛定业听闻念秋身体有碍,皱眉道:“这南静王府风水不利么,有个兰郡主已经让孤头大了,先是蒋夫人,又有董夫人,如今又多了个苏妃,真不知道是她们娇弱多病还是你们无能。”

  御医见薛定业面色不善,口气郁闷,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叩头称该死,薛定业不耐烦道:“别忙着找死,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故要你到这里来通报。”

  御医额头汗珠早就落了一地,听言,咽口口水道:“苏妃娘娘平日脉象无碍,只是略显虚寒,今日苏妃身边丫鬟要求会诊,我等前去,仔细看诊才发现,苏妃当日产子受了寒气,后来中毒又过于刚猛,病疴沉积,脉象变故不大皆因苏妃娘娘青春正盛,如今却已经是阴阳俱损。”御医说完,薛定业愣了愣说:“你们可定了治疗之法?”

  “回王爷的话,我等才疏学浅,会诊之后发现,苏妃娘娘若是滋阴壮阳便会刺激沉毒复发,若是解毒散寒便会损及阳气,若是驱寒固本便会伤及奇恒,种种症状纠结一处,束手无策,不过所幸苏妃娘娘青春正盛,我等一定能研究出治疗之法。”御医连连叩头,薛定业却听出了其中端倪。

  “如今只能让苏妃等着你们了是么?”薛定业不由得担忧起来,担忧之情一起,心里疑惑起来,这女人到底是把自己怎么了,竟然为她尚未确定的死活担忧。

  “是,不过娘娘之病发展缓慢,若要病发尚有十余年的时间,我等一定能研究出治疗之法。”御医连忙给自己找机会,薛定业听了,不置可否,摇摇头驱散自己心头的疑惑,皱眉道:“快快去研究,若是研究不出来,你们就别活了。”御医诺诺,连滚带爬的离开,薛定业坐在桌前,闭目沉思,却极惊讶的发现自己连苏念秋的面目都想不出来,只能想起她似乎从不用香料,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酒气,那是因为总是在熨烫衣服导致的,她似乎从不化妆,自己根本想不起她用什么材料的胭脂,她似乎很少说话,只要说话一定是那种笨笨的嗓音,还有她额头的蝴蝶图案,随着她皱眉一动一动,好像要飞出来,除此之外,她眼睛是大是小、皮肤是白是黑、手是细腻还是粗糙自己竟然一概不知。想到此,薛定业却突然有个念头,这女人的手应该是粗糙的把,她好像总是在干活。想到苏念秋,不由得就想到了薛建荣,这个孩子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自己竟然也想不出来,只记得这孩子的衣服很花俏,薛定业起身:“走,去看看苏妃。”众人簇拥着便来到了南柯一梦。

  念秋听闻御医诊断,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回想起长青子的话,顿时明白长青子并非危言耸听,心里愁苦无依起来,想起刚刚得知女儿的消息,还曾暗自想着能见上一面也好,如今看来竟是不能了。恰好此时听闻薛定业来了,念秋竟突然觉得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整装便冲了出去,见到薛定业进门,也顾不得行礼,扑到薛定业面前落泪道:“王爷,妾只怕不能侍奉左右了。”女人脆弱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哪怕只是在身边也好。

  薛定业一愣,念秋从未有过这样激动的时候,吓着了薛定业,看看眼前人一身素白衣衫,不施脂粉,梨花带雨竟是个别样动人的美人,心头一动,连忙伸手下去搀扶起来低声说:“怎么这么不顾体统,还不进去,来。”话语虽带责备,却充满了亲昵,薛定业搀扶念秋进门,念秋却警醒起来,自己竟然被这场病吓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念秋便后悔的手脚都颤抖起来。薛定业只当念秋吓坏了,搀扶念秋进门意欲将念秋扶到榻上歇息,念秋却在关门后跪下说:“妾方才方寸大乱,做出如此无礼之举,还请王爷恕罪。”见念秋瞬间平静下来,薛定业一愣,仔细看看念秋面目惶恐,便知道念秋是真的在为方才无礼的举动后怕,那一瞬的心动顿时消磨了,扶了念秋起来说:“苏妃快快歇息,你我夫妻一场,不必事事处处如此生疏。”

  念秋听了薛定业的话,连忙在榻上靠了,低头说:“谢王爷。”薛定业也不开口,只是细细的观察念秋,回想起往日种种,刚进王府时自己只当她是交换筹码,后来生完孩子,自己原本打算就此将她赶出王府,哪知道周紫嫣偏偏将建荣交给她抚养,自己无奈才留她下来,再后来进宫,被文泰帝看中受封,自己只觉得一步一步的,这女人竟变成自己身边赶不走甩不掉的人,自己反而变成为了保全她的面子而不得不去她房间里过夜,原本自己立意不能让这女人得意下去,却糊里糊涂的跟她的妹妹有了鱼水之欢,事情已经乱的让自己不能控制只好接受了,却在此时惊讶的发现连自己的内心都正在一点一点的关怀这个女人,想到这,薛定业只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了几分恨意,恨这个事事惶恐愚钝的女人竟左右了自己的行为。念秋发现薛定业半天不说话,抬眼看见薛定业怔怔的眼神,愣住了,小心问:“王爷怎么不说话。”

  薛定业愣了愣,看看念秋的眼睛,里面连一丝期盼都看不出,眼前这女人对自己没有一分一毫的要求,不似自己其他的妻妾,或是为家族,或是为邦国,总是期待自己在朝堂之上为她们带来好处,好让她们不负期盼。

  “没事,御医都跟我说了,你的病虽是麻烦些,却不是无法可救,况且你才十八岁,正是身体健壮的时候,不怕他们研究不出方法。”薛定业说完,自己似乎也宽心了些。

  “是,谢王爷关心。”念秋顿了顿:“王爷,我此次出门祈福,路上遇见小翠姑娘,才知道玉老板病重。”说到这里念秋偷偷看一眼薛定业,见薛定业没有生气,才接着说:“玉老板让她赎了身,她无处可去,我可怜她孤女无依,带了她回来,没有禀报王爷就擅自做主,还请王爷原谅。”

  薛定业一愣,点点头说:“无妨。”心里却有了些怪异的感觉,记得上一次念秋问自己要人,还是恳求着,让自己帮忙的语气,如今却变成了自己已经先做决定,事后知会道歉,不知不觉间,这女人竟学的聪明些了。

  念秋听了,连忙道谢,薛定业只觉得自己刚才急着赶来的那股子心气已经没了,待在这里竟有了几分无聊,搓搓手想着随意嘱咐两句便走,刚要开口却心头一动:“你可去探望了芙蓉儿。”

  念秋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去玄青观。”那副样子,一看便知是在撒谎,薛定业握着念秋的手,明显感觉到她手心出汗。

  薛定业起了玩笑的心情,板起脸来:“没有!哼,孤是这般好骗的么?要不要我拷问拷问你的丫头?”话不过是玩笑,念秋却从没见过,顿时当真,急切起来:“王爷,不要,我去了,我要去的。”

  看她上当,薛定业只觉得好笑,依旧忍着,起身背对念秋说:“你去干嘛?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念秋想也没想,答了一句:“玉老板说有我女儿的消息。”一句说完,念秋捂住了自己的嘴,薛定业只觉得喉头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半天才说:“你是为这个?你还惦记着他呢?”

  念秋听了,只得硬着头皮答一句:“纵使有缘无份,念秋却还是很难割舍。”念秋是想起来长青子的话,不知不觉回答成这样,在薛定业的耳朵里,却全然变成了念秋难忘旧情,一时间竟心头一痛。

  “你还在怨我勉强你留在这里?”薛定业叹口气,暗想这女人到底不是聪明人。

  “没有,王爷照顾念秋至今,念秋感佩。”

  “我对你这么好,你却仍旧不能忘怀?”薛定业转头,脸色已经真的变了。

  念秋只当薛定业指的是将建荣交给自己抚养,连忙叩首:“王爷恩情,念秋没齿难忘,只是,那孩子,那孩子我连抱也没抱上一下,也不知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也不知她…”声音渐渐哽咽,薛定业却有些尴尬,自己竟然以为苏念秋指的是凤栖梧,看着念秋痛哭,他上前拍拍念秋的后背说:“莫悲伤了,兴许还有机会见面也未可知。”

  念秋抬头看着薛定业,眼神里的期待让他更加尴尬,薛定业连忙说:“我说也许。”念秋垂下眼睛,薛定业只觉得自己非走不可了,说了句:“苏妃好好将息,孤还有事。”说完,飞也似出了门,一路快步,随从只当薛定业忧心,都不敢开口,薛定业却一直在心里暗骂自己竟被这女人迷惑的昏了头,竟吃了这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干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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