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得了消息的小丫头凤儿乐颠颠的跑了来,脸上好似开了花一样,念秋惊讶的看着一贯没什么笑脸的凤儿突然凑上来有点惊讶,凤儿跑到念秋身边,一脸桃花的说:“娘娘,王爷说了,今晚要来您这里过夜。”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念秋,等着领赏,念秋手里的绣针落在了地上,跟着惊讶的还有阿袖和梦宁。阿袖惊得几乎将手上的面盘扔掉,瞪大眼睛看着念秋,半天才感慨一句:“娘娘,终于,王爷终于肯来了。”梦宁则是听见阿袖祝贺,才连忙附和几句,端着托盘急匆匆出门,到厨房里将托盘放下,心里复杂起来起来,一半是觉得自己明明将话说得清楚,王爷却还是来了,看来王妃无意给自己机会,另一半是因为王爷今日到来,自己有了机会,兴许还能把握一下。
消息一来,南柯一梦的众人便忙得人仰马翻,为了给第一次在苏妃房里过夜的王爷一个好印象,阿袖伺候着念秋中午就开始沐浴护肤,丫鬟小子们开始大扫除,将难得一用的摆设全都拿了出来,念秋也没有嫁妆,平日里薛定业亦没有赏赐过什么东西,陈设均是极普通的,不过是一两个花瓶,小绣屏之类的寻常物件,可是下人依旧是精心陈设一番,却也显得有几分雅致,阿袖吩咐拿出了念秋以前绣好的一套绛紫的春风一度柳叶纹的帐子挂好,念秋梳洗结束,阿袖施展浑身解数装扮念秋。大约到晚饭时节念秋才彻底装扮结束,阿袖咂咂嘴说:“就是公主娘娘嫁人也没有娘娘您今天阵势大。”念秋听了,抿嘴一笑,眉心却仍旧是皱着,起身对着对着镜子细细欣赏。衣裳是前一阵有一针没一针做出来的,湖蓝的裙衫,绣了雪夜梅花,阿袖给念秋梳了个美人髻,慵懒的歪在一边,头上点几个珍珠钗,清素太过,总看得有些失礼。
“娘娘,王妃那边送来了酒菜。”梦宁在门口招呼一声,念秋连忙吩咐摆进来,阿袖连忙掏了几块碎银子给送酒菜的小丫头。
一切准备停当,念秋端坐在桌子旁边,想起今夜就是第一次伺候王爷,念秋莫名的有了点兴奋,不是高兴,只是觉得经过了这一夜,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真真正正的名正言顺了。念秋觉得自己有点发抖,坐了一会,端起茶杯来喝茶压惊,刚喝了两口,突然想起来要是待会想上厕所怎么办,又连忙放下来,梦宁在一边出言安慰,念秋只是点头,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天色渐晚,阿袖伺候着建荣吃了晚饭,交给老妈子带着睡觉去了。等上了灯,不多时就听见门口渐渐有人语声,念秋起身,出门迎接,薛定业带了两个侍卫和几个家丁来了,到了南柯一梦门前,众侍卫站定不前,薛定业看看念秋,微笑着上前一把拉了念秋的手一块进门,笑说:“苏妃可饿了?”念秋一惊,心神一慌,跟着薛定业进了门,半天才回答:“没,还好。”梦宁在一边听见了,哼了一声,伸手扶正自己头上珠钗。
进了门,阿袖和梦宁在屋里伺候,下人们便各自休息,等待召唤了。
薛定业笑呵呵的举起酒杯说:“来来来,苏妃,这是孤第一次跟你喝酒。”念秋慌忙举起酒杯,也不会说话,磕磕巴巴半天最后只得放弃,二人喝个双杯,吃了一会,始终沉默。薛定业突然抬头笑呵呵的说:“你俩这就退下吧,我和苏妃好好说几句体己话。”梦宁原本想着稍后伺候薛定业吃茶时好好表现,薛定业突然开口屏退众人,令她有些失落,蹲一礼离去,依依不舍的关上了门。
念秋有些惊慌的看着薛定业,堆上薛定业冷淡的眼神,念秋心里有些疑惑,依旧不敢开口。
“苏妃,孤知道你在王府时间不短,孤也明白,这两年来你吃了不少苦,孤看得出,你对建荣教养十分用心,你的心意,孤感怀在内。只是,你的,你的出身家世,让孤给你荣宠,只怕难以服人,孤为权宜,日后会时常来你这里坐坐,还望你体谅孤的苦心,以后更加勤勉,安分克己才是。”薛定业始终定定的盯着念秋的眼睛,观察着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念秋从失落到失望,最后是一丝嘲笑,这样的情绪变化,在薛定业看来实在正常不过。
听完薛定业的话,念秋深呼吸几次平静心情,手指却还是颤抖的,起身给薛定业倒上酒笑着说:“其实王爷不说,妾心里也知道,妾有自知,今日王爷能来,能成全妾的颜面,妾身不胜感激,王爷,妾敬您一杯。”说完,坚持不住,自己先喝了。
薛定业见念秋似乎已经释怀,笑笑说:“如此甚好,来,苏妃,喝酒。”
薛定业心里其实并非如此厌恶念秋,不过是因为文泰帝曾招幸一夜,凤栖梧的那些过往等等让薛定业心中有些芥蒂。如今美人在前,时而豁达,时而娇嗔,时而醉态可掬,时而看破红尘,时而楚楚可怜,加上念秋的面目本就有几分风流之态,薛定业若说不心醉实在是假话,奈何那一分芥蒂怎么也摆脱不了,只得心中暗想:且将她当做个玩意,时而赏玩也就罢了。念秋心事重,自己想喝酒,碍着礼数,只能一杯杯劝薛定业喝酒,薛定业此时对着美人酒意正浓,自然酒到杯干,不多时便头重脚轻,胡言乱语了。
待薛定业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念秋扶着墙起身,招呼阿袖带了几个小丫头进门,将语无伦次的薛定业放在床上,阿袖亲自为薛定业除去衣衫,念秋笑笑,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梦宁,待众人出去只留下阿袖和梦宁时,阿袖和念秋同时看向了梦宁,念秋笑着说:“宁妹妹,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归属,你看,王爷在哪里,还不快去。”念秋的话多半是因为醉酒,话一出口,阿袖心头一亮,暗想这也是个好机会,因此也期待着看着梦宁。
梦宁心里已经明了,假作吃了一惊,看看念秋醉醺醺的样子,再看看一脸阴森的阿袖,退缩起来:“娘娘不要开玩笑。”
阿袖将梦宁向前一推说:“娘娘不是跟你开玩笑,快去吧,娘娘这么抬举你,将来有了富贵荣华,别忘了怎么出身才好。”
梦宁听到这里,看看床上已经不省人事的薛定业,向前跨了一步,阿袖在她身后冷冷的说:“别做你那靠自己爬到娘娘头上去的美梦,娘娘这样的身份,你若没有借力,一辈子休想的。”
梦宁听了,回头给念秋跪下磕了个头说:“梦宁谢娘娘栽培,梦宁一定不忘娘娘恩德,一心一意伺候娘娘和建荣少爷。”
念秋摆摆手,阿袖将梦宁拉起来,推向了薛定业。
念秋出门,阿袖欲搀扶她去别间休息,念秋却推开了阿袖说:“你且让我自己呆着吧,我心头烦恼,你自己去睡,别来惹我。”阿袖见念秋酒意重,知道不能跟念秋争论,只得自己先回房去,打算等念秋困了再来伺候,因此端了杯茶给念秋便走了。
念秋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仰头看着浓密的榕树,月光清华从树叶中透过来,四下安静,能听见虫鸣,空气里透着潮湿的暑气。念秋轻轻叹息,张口低低吟唱一首曾经在芙蓉楼听见的歌谣:
雁归恨春早,霜离花落少,天清气好,乾坤不老,无人赋离骚。
无情正年少,良人多变了,欲悲离歌,欢宴正好,吞泪笑逍遥。
……
萧征侍立门外,听到若隐若现的歌声,手心渐渐的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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