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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2)

从舞休歌罢 仿若·旧人序 3266 2021-04-02 20:33

  他终于回过神来,脸上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眼底里那抹光,最后还是融进雪里,再看不见。牵起嘴角,他还是朗声道“我知道你们都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凌晨自觉也有些冒失,轻轻一笑算是道歉。轻笑道“算了,这题外话说的也不是时候。我们言归正传吧。欧阳堡的婚事很热闹,非常热闹,受邀的几乎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帮派掌门,可是这么隆重的婚礼,却活活被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

  他刻意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众人才又接着道“这人是谁,我们也都知道的。江家大小姐,江颜。”

  他的视线越过暗影直勾勾的落在江颜身上,看见平静无波的脸,却并不以为然,接下去道“江颜当日一袭红衣,单独一人闯进欧阳堡礼堂,泫然对众人言明自己与欧阳倾的瓜葛,并要求欧阳倾旅行承诺,与她成婚。”

  欧阳灿终于抬了抬眼皮,下一刻却仍旧若无其事的拨弄自己身上的玉佩,对场中的情况视若无睹。

  “当日来的宾客,最出名的莫过于,仁义山庄的沈天君,江颜倒也不去求别人,只请他替她主持公道。这本就是个烂摊子,明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偏偏,一向以仁义着称的沈庄主,居然就那么答应了,还在全武林同道前请欧阳堡主收回成命。”

  沈浪的手无声的在袖子底下握成了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沈天君,仁义无双,江颜。这些字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他记起很多事。那个总着红衣的姑姑,那个只会冲他微笑的父亲,那个苦苦守候的母亲。还有,那一场几近绝望的死亡。

  白飞飞依然淡定,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王怜花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仍然不发一言,脑海里浮现记得她盖上红盖头的时候,那样决绝的话。只能苦笑,没有办法,她决定的事,他们从来就不能改。

  当结局要来的时候,总有些烂俗的结局,总会有人要死。而他,阻止不来。

  快活王忽然朝江颜看过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七七呢,可是七七怎么办?他无所谓,本来就是世人都厌恶的魔头,他无谓这些,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七七怎么办,若是没有了自己的庇护,七七,要怎么办?

  凌晨却并没有朝白飞飞那边看去,所以他没有和王怜花一样,看见白飞飞身后的影子。他看着快活王的脸色,却情不自禁的笑了。

  你也会害怕吗?杀了那么多人的你,毁了那么多人的一辈子却仍旧心安理得的要杀妻灭子的你,终于,也知道害怕了么?

  他笑的更加灿烂,转身大声道“把她带进来吧。”

  朱七七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大喊大叫。她隐约已经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总不会怎么好。

  只是,在看见被点了穴的快活王的时候,在看见和白飞飞立在一旁的沈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近乎疯狂的扑在凌晨身上,狠狠的咬住他的胳膊。

  就是这个人,这个明明笑着的,却永远对她无比残忍的人,毁了她所有的一切。

  可是,就算再怎么给自己找借口。她的心里却仍旧该死的清楚,明明白白的清楚,她之所以这样的恨他,这样的不顾一切,还是因为,沈浪。

  白飞飞的眉头不经意的皱起来,下一刻,坚决的甩开沈浪的手飞身掠到他旁边,卡住朱七七的脖子顺势往边上摔开。

  朱七七顿时只觉得眼冒金星,只觉得似乎又看见了以前的那个不择手段的白飞飞,心下怯懦,忍不住练练后退。

  白飞飞却并不看她,只伸手拉开凌晨的衣袖,看上面已然渗出血的牙印,眉头皱的更紧。

  凌晨却并没有看自己的伤口,他清楚的看到,沈浪眼里从不忍到不满的情绪。

  轻轻冲白飞飞摇摇头,将白飞飞拉至身后,看看几乎怒发冲冠的快活王,他无所谓道“好吧,咱们继续。朱大小姐,再有下一次,我可说不定便还手了,你仔细了。”

  提起朱七七扔到快活王旁边,凌晨冷笑一声,接着道“好了,现在人真算来的差不多了。咱们该进入正题了。”

  不再去看别人的反应,他回头看一眼白飞飞,回头朗声道“江颜做了什么,在二十年前的江湖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公然破坏欧阳堡的大婚,企图带走新郎。本来便是伤风败俗之事,江家自觉理亏,江老爷更加是颜面扫地。尴尬之下,居然与江颜三击掌,断绝父女关系,任她自生自灭。江颜倒也是倔强,竟也真的与他断了关系。”

  凌晨说到这似乎有意故意停顿一下抬眼看江颜的反应。江颜的脖子依旧被暗影紧紧扣着,脸上面无表情,只在凌晨的视线触及的时候,居然诡异的笑了。

  凌晨微微皱眉,片刻后冲身旁的王怜花道“轮到你了。”

  王怜花右手持扇,轻轻的以扇面敲击左手手掌。眼光流转不定,一时间竟是比女子还好看几分。头上的树荫却恰到好处的遮去了纷扬的大雪和冰凉惨淡的月光,是以所有人头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上一片白的时候,他倒是恰恰落得干净。

  众人都是清楚王怜花身份的。怜云山庄的消息向来灵通无比,云梦仙子更加是活字典,王怜花知道的更加详尽也不足为奇。当下也没人反对。

  王怜花轻轻咳嗽一声,道“那好,我也不废话了。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个到处适用的俗话也又一次应验。眼见连她家有权有势的父兄都不再管她的生死,在场的宾客乐的附和欧阳堡主的意思。既可不得罪欧阳堡,也可以讨好这位未来主母。于是,这么多门派,居然众口一词,要求将江颜沉塘。”

  欧阳正仁终于微微动容。沉塘,通俗点便叫做,浸猪笼。

  这是自古以来对待失贞或者不守妇道女子的刑罚。凌晨和白飞飞对视一眼,尽皆无言。

  欧阳灿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光刚好照在他的身上,他身上喜袍已经染上厚厚的一层白。映着他的脸色,更加显了些苍白。

  没等众人来得及接话,王怜花又话锋一转,开口道“不过大家尽管放心,有咱们仁义无双的沈大侠在呢,江颜死不了。”

  朱七七大概算最不明白这段历史的了,她听的云里雾里的,却仍旧是知道隐隐和众人都有许多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当下也不再捣乱,居然安安静静的听起来。

  雪下的更大了。

  大家都清楚,王怜花这话一语双关。话里话外都是拿着沈浪和他父亲打趣。

  沈浪自是也知道的,却始终是再做不到遗忘的云淡风轻,眼里不自觉的染上几分萧索,连脸色都禁不住黯然了几分。

  这是他的死穴。

  他可以对任何事任何人宽容,付之一笑也就罢了。除了他的父亲,除了沈家。

  他紧紧握住天绝剑,这样寒冷的天,他的掌心却渗出了丝丝的汗。转眼又被风吹凉,重又回到手掌,冷的透心。

  白飞飞看在眼里。自是清楚他的感受。她永远比想象中的懂他。她懂,他面对这些过往的时候的无奈。

  忍不住便要朝他走过去,却在要转身的时候,被人自身后紧紧的抓住,她不解的回头看向凌晨。

  凌晨魅惑一笑,脸上尽是无所谓之色,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去,这是他自己的关,要他自己过。”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手上的力道却不容置疑。

  王怜花对这些人的小动作都视而不见。嘴角似笑非笑,轻飘飘看一眼仍旧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的欧阳灿,颇有些深意的道“不过,当然也少不得咱们这欧阳堡少堡主欧阳倾的努力。”

  欧阳灿的脸色更加苍白几分。本来平静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阴霾。

  王怜花犹豫一刻,却仍旧接了下去。毕竟,谁都再也拖不起。时光如此紧张,他第一次明白,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是怎样的境界。

  他们,都没有时间了。

  白飞飞耗不起,她身上的四季加上织云锦上面染的毒的催发,会发作的更快。他们可以拿一切来赌,却唯独不可以赌她。

  这一切,或许真到了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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