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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1)

欠债还情 粥女 3647 2021-04-02 20:32

  第64章(1)

  我没能留住梅寒,他从怀中掏出一摞纸塞给我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空空的厅中只余我和施苍,我坐着,他站着。半晌,无谁说话。

  良久,施苍走近前,拿过我攥在手里的纸张,展开……

  片刻,他低低开口:“舒儿,梅寒已将手中产业尽数转至你名下。”

  我愣愣的站起身,看着他问:“他才是我哥哥,对吗?”

  默了默,施苍点头,将契约文书递给我。

  长出一口气,我又道:“能告诉我全部吗?”

  施苍不语。

  “罢了!”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舒儿……”施苍低唤。

  我顿住。

  未几,一个宽厚的胸膛缓缓靠上来,后背顿感一阵温热。我定定的站着,不躲也不挣,任由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轻轻的摩挲着。

  “舒儿,怎么还是那么瘦?”施苍柔声说道。

  低头看了看,他的双臂已环在了腰间。出奇的,我不慌不乱,头脑清晰,心跳正常,平静的连自己都很意外,仿佛在背后抱着我的只是一个相处至熟的亲人般,心下没有半丝不自然的感觉。

  “舒儿,不回去了可好?”施苍俯身,下巴轻柔的蹭着我脸颊。

  偏头稍稍躲开,我道:“二哥,宇辰枫是我夫君,身为人妇自当以夫为天,二哥一向重视体统礼教,却为何一再让小妹行悖理之事?”

  施苍的脸颊复又贴上来,阵阵热息喷入颈间,溢在身上暖融融的,“舒儿,何苦一再瞒我?有些事,四弟知道,我知道;四弟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心下微惊,这话什么意思?

  “舒儿,从你生下来的那日起便未离开过我的视线,从啼哭、学语到行走,我目睹了你成长的每一个阶段,三姨娘在时,你最喜欢趴在她腿上听故事;她故去后,你总是哭,每次敏儿领来已经馊了的饭菜时,你便要哭上半个时辰……”施苍声音恍惚缥缈,似是陷入了回忆:“再后来,因为一场病症,你就变了一个人。”

  当然变了,因为那场病症,施舒走了,林暮枫来了。

  “你不再哭,也不再柔弱,贤仁苑内植花种菜,和敏儿苦中寻乐;咱们在偏门相遇,初始你躲在四弟身后不敢见我,被识破后,又泰然自若的站出来给我行礼,全无半丝窘怕之态,那时我就想,这还是我的舒儿吗?四弟不知天高地厚,几次带你走出府门,我警告他,也警告你,表面上你们恭顺有加,实际却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没办法,我只得派人暗中相护。”

  我不说话,面上沉静无波,心下却随着他的讲述翻起了滔天巨浪。施苍,我一直认为冷面无情的煞星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才能如此事无巨细的关注着施舒的每一步成长。

  “舒儿,”施苍扳过我肩膀,在他黝黑的双瞳中,我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曾对四弟说想找一个有山有海有竹有花的地方建一个家,一生唯夫君是天,唯儿女是命,不计世间荣华,只愿平凡过完此生,我答应,待时机成熟之后便带你寻这样一处地方避世隐居如何?”

  心中的震撼已无法形容,我呆呆的望着施苍满含期待的目光,口不能言。一直以为他厌恶这个妹妹,却不想他比施榕还要大爱,从出生到现在,他默默护了施舒十五年,这是什么概念?

  “舒儿,还记得三姨娘弥留之际拉着你的手交给我时的情景吗?”施苍温柔的笑问。

  不记得,你说的是五年前的事,我今年年初才来。

  见我一脸茫然,施苍拥着我回到座位,然后将我抱坐在腿上,轻轻的摇晃着,温言道:“想是不记得了,那时你在我怀里哭得满脸涕泪,怎么哄都不好,没办法,我便如现在这般抱了你一天一夜,直到你累了,困了,才安静的睡了一会。”

  “后来呢?”原来施舒也曾这样依赖过他。

  “后来,”施苍表情有些黯然,回忆道:“我将你放在卧榻上悄悄的走了,此后便再没让你看见,直到……直到那次偏门相遇。”说着,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轻柔的流连着,低声问:“舒儿,怪我吗?”

  怪?便是怪也轮不到我。

  摇摇头,从他身上下来,我缓步来到窗前,望着外面映着萧瑟的暖阳,幽幽的开口:“二哥,昨日已逝,再提还有何用?”

  “舒儿,我……来晚了吗?”沉默了许久,施苍低低问道。

  “不晚,”我转身看他,淡淡的应道:“只是……无缘而已。”

  “无缘?”施苍苦笑,“那何谓有缘?”

  我默然不语。

  一日过去,复又一日,眨眼我已在佐领府过了五天。施苍没有让我许诺什么,不仅没有,他临走前还变相收回了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舒儿,你我有缘,有一世的兄妹缘……”施苍说。

  五天时间其实很短,但却不妨碍我了解很多事。比如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知道了施苍的心思,我甚至饶有兴致的花了半天时间逛遍了佐领府的角角落落,并且无聊的发现府中朝南的屋宇竟然有六十间之多。这不是个小数目,按国家规制,从三品官员的府邸南向房间是不能超过四十八间的,而这里不仅超了十二间,且还超的上规模上档次,大有直逼三品正衔之疑。

  于是我向施榕解惑,死小子笑着解释说因为二哥偶尔也会住这里啊,哥俩的品阶加在一起,南向六十间只少不多。我听得嘴角直抽,没听说帐还能这么算,那这府邸到底是谁的?施榕瞪眼,说当然是他的,二哥只是个陪衬。我无语望天,死小子啥时候爬到施苍头上去了?

  北宫焰给我写了封信,甜歌送来的。几个月不见,小鸽子壮实了不少,“咕咕”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才拍拍翅膀在手心里停下来。信的内容谈不上有新意,不过是又将衣食住行细细叮嘱了一番,并申明回京之后会直接来佐领府接我回去。

  施榕没有问我梅寒的事情,虽然管家向他作了例行汇报。

  昨天下午,府上来了两个中年男人,自称是梅氏柜上的大管事和总账房,说是领了东家的吩咐向大小姐述职,并交给我一封信。施榕和我一起接待了他们,我虽对生意不敢兴趣,却也不得不认真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不为别的,好歹是梅寒辛辛苦苦一手创下来的产业,不能等闲视之。

  他们走后,施榕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我等着他问缘由,可他没问。看来他并不如我之前想象的那般,一切都蒙在鼓里。他应该知道,而且比我知道的要早。

  梅寒信中说要离京两个月,虽未明说去干什么,可我想应该和丞相此次出京巡视有关。他不让我过问他的事,只让我好好活着,为了母亲,为了他。我看得心酸不已,自己虽不清楚梅若寒和丞相有着怎样的纠葛过往,但很显然,她的死与其脱不了干系。

  梅寒说,恩是恩,怨是怨。对此,我深以为是。尽管与梅氏母子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也不能完全的袖手旁观。所以我给北宫焰修了封书信,一是请他派人暗中照应梅寒,二是让他搜罗可置丞相于死地的罪证。当然,这一切我瞒着施榕。

  “舒儿,都准备妥了吗?”大早,施榕一身素服来找我。

  我点点头。

  今天是腊月初八,梅若寒的忌辰。梅寒说他在城外为母亲立了衣冠冢,并附了路线图。拿给施榕看,他说陪我去,并亲自准备了祭品。

  因为不能张扬,所以未带仆从丫鬟,由施榕兼职车夫。出城之后,路渐难走,衣冠冢设在一处隐蔽的山腰上,马车上不去,我和施榕只得徒步上山。路很陡,大多是人迹罕至的野道,崎岖不平不说,且有荆棘阻挡。施榕拎着祭品在前开路,我龟速随后。没走多久,我便累的气喘吁吁,浑身冒汗。

  “四哥,歇……会吧,我……累得……不行了。”我上下不接气的说。

  闻言,施榕转身,略微沉吟了下,回走至我面前蹲下,道:“舒儿,上来。”

  背我?

  我喘息着说:“不可,还是歇歇再走吧。”

  施榕转回头,道:“听话,快上来,不然照这般速度行进,咱们天黑前怕是回不了城的。”

  抬眼看看日色,已快正中。上山耗费功夫,下山也省不了多少时间,日落前要真回不了城,的确很麻烦,大冬天的宿在野外肯定不是件惬意的事。

  只是……

  我看了看前路纵横交错的枝条,又指指施榕手里的大串祭品,踌躇道:“四哥,能行吗?”

  施榕失笑:“傻丫头,总是小看哥哥。”说着,他拍拍自己后背,道:“别耽搁了,快上来。”

  事实再次证明,施榕已非昔比,即便是背上我,他的步子依旧很大、很稳,回头看看甩在后面的羊肠细道,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按图索骥”虽然有些教条,但此刻却是合适不过。梅寒的路线图画的很详细,到达山腰后,我们几乎没费力气便找到了衣冠冢的所在地。这是一个山洞,不太大,里面有烛火,有石床椅凳,甚至还有一个泉眼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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