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疑惑,姓梅?
想了想,心下一惊,梅寒?
于是赶紧吩咐:“快快有请。”
“等等,”敏儿拉住素青,看着我提醒道:“小姐,四少爷出府前可是再三交待您不可随意见外人的,这个梅公子来历不明,您还是推了吧?”
我好笑:“敏儿,梅公子也是朋友,前日在赵府你不是也见过吗?”
敏儿撇撇嘴:“小姐,在赵府见过一次就算是朋友了?”
我笑笑,不理她,转向素青,说道:“去请梅公子进来。”
梅寒,岁龄双十有二,原名简逸,因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与家庭闹翻,并愤然自我更名为梅寒,据说是随了母性;诗会之前名不见传,之后和我一样声名大噪;主业经营茧丝等纺织品原材料生意,偶尔玩票餐饮业,北宫焰说他还是望月楼的合伙人之一;与杨旸和赵馨盈兄妹不仅交情至好,且是杨家生意场上的最大合作伙伴。
总之一句话,梅寒是个才财双全的大好青年。
“三小姐。”
“梅公子。”
厅中相互致礼落座之后,不等他瞥眼示意,我便主动挥手将一应侍婢仆从退下,并让敏儿守在外面,严令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我望望他,浅浅莞尔:“梅公子,现下厅中已无闲杂之人,有事不妨明言。”
梅寒笑了笑,不语!
隔了会,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温声问道:“舒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我微讶!这是什么语气?这算什么问题?我与他相熟吗?
我笑笑,不置可否:“总算活下来了,不是吗?”联想起他在赵府说过的话,心下不由得暗暗计较起来。
闻言,梅寒表情愈发的莫名难辨。他紧抿着嘴,似乎在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去,眼角处的青筋似在波波跳动,一双澄亮的眸子瞬间布满了仇恨之意,桌案上,他的拳头缓缓握起……
“舒儿,我一直在找机会见你,至今已等了五年之久。”抑制了很长时间!梅寒的情绪方渐渐恢复平静。
我讶然!等了五年?
稍稍定住心绪,我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舒儿,你就不奇怪我因何要找你?”看我面色泰然无波,梅寒有些惊讶。
我笑笑,不答反问:“公子今日过府不就是为了解惑吗?既如此,我又何必多言?”
梅寒定定的看着我,良久不语!
半晌,他才不知褒贬的说道:“难为你年纪轻轻,心性却能这般沉静淡然。”默了默,又低低补了一句:“这点很像她。
像谁?三夫人?
我弯弯唇角:“沉静如何?不沉静又如何?当往事不能改变而只能被动接受的时候,在我看来,泰然处之是最好的应对法子。”说完,我端起茶盏轻轻的啜饮了几口,又悠然的放下。
梅寒怔了怔,片刻,他戚然一笑:“如此,到是为兄失态了!”
为兄?
心下一震!
我收回目光,缓缓起身走到绣有蝶型梅朵的屏风前,装着欣赏的样子掩饰自己当下纷乱不已的繁绪。施榕喜梅,院里种有梅树,墙上挂有梅画,便是用来隔当而立的屏架也多以梅朵为饰。
“舒儿,你也好梅?”片刻,梅寒立在身侧。
我轻言:“无所谓喜好,不过家兄甚爱。”
“家兄?舒儿是指施苍?”梅寒问。
我摇摇头,看着他淡淡的说:“在我心中,兄,惟施榕一人也。”
闻言,梅寒脸色变了变。
我笑笑,转身回座。
虽然梅寒尚未细言清楚,但已足以证实我之前的猜测,施舒果然不是施家真正的女儿。如此,我在相府得到那般对待也非完全不可理解。华夏文化向来注重血统,别说愚昧不堪的古代男人了,就是思想开放的现代男人,又有几个能容下自己妻子生下别人的骨血?想来,以丞相的处事手段,能留施舒活命已属不易。
梅寒近前,盯着我道:“舒儿,为兄今日前来并不是想要改变什么,也不奢望能……替代施榕在你心里的位置,只因为兄有要事待办,是以想在离开丰京之前与你讲述清楚。”
我颔首,扬手说:“公子请坐。”
梅寒看着我,低低问道:“舒儿不能喊声哥哥吗?”
我移开目光,不能,至少在我完全明白真相之前不能!
我不是真正的施舒,我对她所谓的血亲并没有很强烈的认同感。我只知道,当身处异世的自己苦苦的在生死线上挣扎时,给我关怀和疼爱的只有施榕一人。在我心里,“哥哥”这个称谓已然重若生命,它不是什么人都能冠上的。
见我不语,梅寒几声苦笑。
坐下后,他缓缓说道:“之前你在相府深宅,为兄不得入门;后得知宇辰枫劫亲,为兄多方查找皆未获你踪迹;诗会上,好不容易与你相见,却又被有心人横加阻挠;之后,你入了平庄,宇辰枫更是将你护得严严实实,为兄数次在庄外徘徊,可总也见你不得……”说到此,梅寒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他站起身在厅内不停的踱步,似有无限悲愤。许久,他才顿住脚步,直直盯着我,一字一字的说:“舒儿,你本不姓施,你是……”
“舒儿,这位公子是?”梅寒话音未完,施苍突然出现在厅内。
我和梅寒俱是一愣!
他怎么进来的?眼角瞥瞥门,完好的关着;再看看窗,悠缓的晃动着……
电视剧诚不我欺,有点功力的人果然思维都不正常,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喜欢钻窗子。
施苍大步走来,上前一把将我拥入怀里,他目光犀利的看着梅寒,沉声道:“送客。”
送客?谁送客?
不想心里的疑问还未冒到头顶,只听一声“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人影瞬间闪到。
我愣了愣,这便是昨日施苍要安排在府上的人手?
面具人首先给我和施苍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走到梅寒面前扬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梅寒不理,依然负手挺立傲然的看着施苍。
转眼再观施苍,表情虽不复刚才的凌厉,但眼底的凛然却依旧浓重。面具人见梅寒不为所动,亦不多话,只听“嗖的”一声响,立时手中多了把寒光逼人的软剑。望去,那剑锋似能削骨为泥。
心下登时一颤!
梅寒却是不惧,他勾勾嘴角,面上掠过一丝嘲讽,对着施苍淡然说道:“施督管,五年了,在下曾多次下帖求见,皆被你拒之门外,诗会上,你派人将在下死死困住,欲阻我兄妹相认,今日我与舒儿既已相见,你再阻还有何用?”
施苍的大手紧紧的环在我腰间,拥着我一步步走向梅寒,开口冷如冰锋:“梅寒,舒儿是我妹妹,从我为她定名的那一天起,她便只能是我的!你见,抑或不见都不能改变什么。”
我脑袋“轰”的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为我定名?施苍吗?
什么叫只能是他的?
“施督管,烟姨故去之前曾托人给在下带来一封书信,她提到了你,所以,尽管在下与施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却不会与你为敌,同样,亦不会与施榕为敌,在下今日过府并未想过要将妹妹带走,恰恰相反,我很放心她留在这里。”说着,梅寒看向我,肃颜道:“舒儿,你记住,你我虽是异父,但却同为一母,我们的母亲……名字叫梅若寒!”
果然……
梅若寒——梅姨娘——相府的忌讳。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口不能言。
梅寒又道:“舒儿,能见你一面,为兄心愿已了,今后亦不会主动找你,”说着,他指向施苍:“还有,你能活下来全靠他周全,恩是恩,怨是怨,莫忘了这一点!”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我冲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心里乱乱的,梅寒,他说他是我的哥哥,他说梅姨娘才是我的亲生母亲。好吧,我接受,不管亲生母亲是谁,对我而言这两个字更多的只是一种象征,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可他说施苍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和他是异父,那我的生身父亲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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