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力把里的使者一脸激动的说:“我族首领听说贵国三公主品貌端庄,才貌双全,有心要与贵国结成百年之好,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德妃的父亲,兵部尚书柳大人连忙奉承的道:“是啊,是啊,要是我们大宣能跟亦力把里结成同盟,那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啊。皇上您看?”
后边一帮大臣连忙附和道:“皇上英明,黎民之福。”
司徒不凡肺都要气炸了,一群老匹夫,你们以为朕就真的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了?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们,你们还真是有恃无恐了。
礼部的陆尚书也上前说道:“柳大人所言极是,还请皇上为黎民百姓着想。”
司徒不凡露出个狡诈的笑容,突然扶着额头说道:“陆爱卿,朕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这些,此事还是过几天再议吧.”
“这……”陆尚书跟柳尚书对看一眼,又说道:“皇上,事关江山社稷,皇上怎么能说没有心情就不管了呢?还请皇上早做定夺。”
司徒不凡在心里早把他们千刀万剐了几百遍,还真是一丘之貉啊,等会看你们还能这样团结。想着,露出个痛苦的表情来:“昨天云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若秋的寝宫里摔倒了,朕实在是担心的很,所以这件事还是改天再议吧。”并不说孩子怎么样了。
陆尚书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他哆嗦着嘴问:“皇……皇上……昭仪她?”
“奥,还在昏迷着,我看等会叫陆夫人进来劝劝她吧,她的心情也不好。”已经不言自喻了,孩子肯定是没有了,不然怎么会心情不好。
这下子不仅是陆尚书的脸色不好看,连柳尚书的脸色都难看起来,皇上刚才说陆昭仪是在若秋的寝宫里摔倒的,那就肯定是跟若秋有关了,这个孩子怎么做事还是这样莽撞?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也就罢了,做事也这样不小心,这下有的乱了。
司徒不凡见两个人神色各异,知道目的已经达到,站起身来道:“陆尚书你主管礼部,就安排亦力把里的使者吧,一定要替朕招待好使者。”说着也不等底下人说话,就大步离开了,卢德全忙宣布退朝。
陆尚书一直低着头,等司徒不凡的身影走远了,才急匆匆的对下属安排一番,就往宫门外走,根本顾不上招待亦力把里的特使。
柳尚书跟上陆尚书的脚步,腆着老脸道:“陆大人不必着急,兴许皇上是小题大做了。”
“哼”陆尚书冷哼一声,停下脚步,愤怒的看着柳尚书说道:“柳大人,你们父女都是一样的,过河就拆桥,亏得老夫这样信任你,以后柳大人还是好自为之吧。”说着一甩袍袖,转身走了。
柳尚书目露诧异,尴尬的站在那里指着陆尚书的背影骂道:“唉~~~你这个……你这个老匹夫。”说着也生气的走了。
小桌子远远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连忙用衣袖捂住嘴,看看四周,转身往回走去。
龙吟殿里,司徒不凡正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前看奏折,小桌子进来,回禀道:“皇上,奴才回来了。”
司徒不凡放下手里的东西,凝眉问道:“怎么样?”
小桌子笑道:“皇上真是料事如神,他们果然翻脸了。”
“哼”司徒不凡冷哼一声,他就不信他们的结盟密不透风,现在就是从他们的内部开始瓦解的最佳时机。
他想了想说:“这样还不够,等会陆夫人进宫的时候,你找几个人故意把昨天的事情说给她听,记住做的不要太明显。”
“是,小桌子明白,小桌子会叫他们在陆夫人要经过的路上不小心说露了嘴,等陆夫人问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说。”小桌子机灵的道。
司徒不凡赞赏的笑笑:“很好,去吧,你知道怎么说。”无非是把事情扩大化,加大德妃的嫌疑,让陆家记恨德妃,转而跟柳家断交。小桌子领命而去。
司徒不凡从龙案前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突然扬声叫了卢德全进来:“我们去颐养殿。”
柳施峥还没有回来,齐家又逼得这样急,要想拖住鞑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后闹上一闹,这样,他作为孝子,就能以劝说太后的借口拖着等到柳施峥回来。到时候一切就由他说了算了。
司徒不凡到了颐养殿的时候,太后正在用早膳,见司徒不凡来了,淡淡的问道:“皇上怎么这么早就下早朝了?”她对司徒不凡跟她争吵的事情还是难以介怀,所以见了司徒不凡心里有些别扭,语气也就淡淡的。
司徒不凡叹口气,坐在太后的对面,陈婉仪忙给司徒不凡添了碗筷,司徒不凡端起面前的一碗红枣银耳小米粥喝一口,看似不经意的说:“今天早朝上,亦力把里的使者来访,请求和亲,朕心里烦就退朝了。”
“什么?”太后手中的半碗粥差点扣在身上:“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哀家说……”
司徒不凡故作诧异的看像太后:“母后何必大惊小怪,太平贤明远播,特使来求,是好事。”
“糊涂。”太后把碗一下子摔在桌子上:“你也不想想,太平远嫁到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日子怎么过?”
“那母后说怎么办?朝中大臣要让朕为黎民百姓着想,母后让儿臣要为太平着想,那谁为朕着想?”说着把喝了半碗的粥的碗放下,语气幽幽的说:“朕难道就想要把自己的亲妹妹嫁到番邦去吗?”
“你?你不会是已经答应了吧?”太后胆战心惊的问道。
司徒不凡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明天柳司南肯定还会带着亦力把里的特使来求的,要是朕一直拖着不做决断的话,恐怕朝中大臣就会有所怨言,到时候局面就会难以控制。”
太后柳眉一竖,怒声道:“那你也不能把太平嫁出去。”
司徒不凡弹弹身上的龙袍:“朕又何尝愿意,只是……朕也无能为力。”说着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对太后施一礼,从容的大步离去。
太后望着司徒不凡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来,陈婉仪担心的上前问:“娘娘,您没事吧?”
太后颓丧的坐回椅子里:“皇上今天很奇怪!”
七十二运筹帷幄(二)
如华睡了午觉起来,冬儿正服侍着漱洗,卜昭仪进来了,如华正围了白色的大方巾洗脸,听见冬儿说,有些意外:“卜昭仪这个时候怎么就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急匆匆的摸了两把脸就从漱洗室里出来,卜昭仪正在内室的暖炕上喝茶,见如华头发也没梳,就跑了出来,笑着说道:“娘娘先梳头,我就是来坐坐。”
如华松口气:“难得你来,那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说着进了屋,冬儿为其挽了个简单的髻,只别了一个赤金镶红宝石的璧梳,耳朵上挂了一串珍珠赤银的坠子。收拾妥当出来,卜昭仪一杯茶正好喝完。
卜昭仪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如华:“娘娘还真是神速。”
如华笑着邀请她坐下:“又不出门,弄那么麻烦做什么。”
卜昭仪笑着坐下:“谁不说是呢,天天在内宫里呆着,实在没有必要。”
冬儿为两人添了茶,乖巧的退了下去。如华端起茶杯抿一口:“唉,都是同命人。”放下茶杯,摸索着杯沿上的纹路。
卜昭仪也饮一口:“不见得,像我们这样的又有几个,别人过的滋润着呢。”
“妹妹这话怎么说?”如华正色道。
“也没什么,只是今天听到了件有趣的事。”卜昭仪淡淡的笑笑,很不以为意的说。
如华却心中一动,肯定不是有趣那么简单,不然她也不用绕着么大个弯子了。想着说道:“妹妹请直言。”
“也没什么,只是今天宫里的宫女,内侍都在谣传德妃娘娘跟陆昭仪不知为了什么事,打起来了,陆昭仪是被德妃推倒在地上,才会……”卜昭仪意味深长的说。
“有这样的事?”如华吃惊道。
“像是一阵风一样,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巧的是,这话正好被陆夫人听到了……”卜昭仪压低声音说。
“陆夫人?陆夫人进宫了?”如华更加意外,外命妇没有传召不得入宫,要是没有太后或者皇上的旨意,陆夫人怎么进得来?
“听说是皇上特准的。”卜昭仪端起茶淡淡的饮一口。
司徒不凡特准的?那这样说的话,这件事就跟司徒不凡有关系了,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想到陆昭仪和德妃的关系,如花觉得脑子里清明起来,司徒不凡这是想要制造柳陆两家的矛盾啊,后妃子嗣事关重大,如果陆昭仪现在的孩子坐实了,那就有可能是嫡长子,是太子的首要人选,偏偏就这样没了。
程太医的话还在耳边,陆昭仪这个孩子来的恐怕不简单,陆家费尽心思的就是想陆昭仪一举得男,那么陆昭仪肯定又会加封,万一陆昭仪的孩子成了太子,那陆家也就能跟着风光无限了。只可惜这样好的美梦就在德妃的一推之下破灭了。”那陆夫人她?”不知道陆夫人听到这样的说法是个什么表情。
“别提了,陆夫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个脸色啊,阴的能下雨了。”卜昭仪啧啧道。
“难怪,谁碰上这样的事,恐怕都要难受。”如华端起茶杯,说完轻轻的饮了一口:“不知道前边怎么样了,听说亦力把里的使者来和亲了。”
卜昭仪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说早朝过后,皇上跟太后娘娘在颐养殿里吵了起来。”
“吵起来了?”如华放下茶杯锁着眉头问,太后娘娘肯定不会同意三公主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的,连蓝月国她的不是十分同意,更别说还是野蛮成性的鞑子了,只怕太后娘娘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日如华等人去颐养殿请安,没有见到太后娘娘,稍晚一些的时候,就听说太后娘娘在大殿上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他不忠不孝,气的胸口疼。随后又在大殿上晕倒了,司徒不凡吓坏了,忙让人把太后娘娘抬到了龙吟殿,宣了太医来看。
又命礼部把亦力把里的使者安排到驿站,好好“招待”着。那些原本主张和亲的老臣见太后反映这样激烈,一时也不敢再上奏折了。
宫里边总算又安静了几天,陆昭仪的身子也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情绪上很不稳定,经常会凄厉的哭着找孩子。陆家人的情绪也很激动,只要见到了柳家的人,必定要瞪了眼睛啐一口。
为了安抚陆家,司徒不凡于四月初六下旨晋封陆昭仪为淑妃,位从正一品,四夫人中的第二位,比德妃还要高一个等级。
德妃知道了,很是气愤,在康泰宫里摔打了半天,宫女内侍都躲的远远的,不敢进前,怕德妃的怒火燃烧到自己。
如华在卜昭仪的院子里,听着卜昭仪说这些,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原来陆昭仪住的院子,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陆昭仪如今是淑妃,已经搬到了瑶淑宫,这个院子也就空了。
卜昭仪看如华的神色有些失落,轻轻的笑一下道:“娘娘不必在意,那些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全凭皇上的一句话而已。而娘娘得到的,他们就是想也没有的。”
如华回过头,自嘲的笑笑:“我没想那些,其实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有那么重要吗?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卜昭仪轻笑道:“娘娘到时悲观闵世起来了。”
如华也淡淡的笑笑,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梧桐树下喝茶。
自从陆昭仪封了淑妃搬到了瑶淑宫,内宫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德妃跟淑妃两个人犹如两只好斗的公鸡,只要有机会总要想着法的打压对方,昔日的好姐妹,成了最大的仇敌,后宫的嫔妃们很是唏嘘不已。
如华听了只是淡淡的笑笑,司徒不凡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陆家跟柳家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和睦相处,那个死掉的孩子就像他们之间的一根刺,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她突然很想知道淑妃和德妃之间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大打出手,德妃为什么就会忍不住把淑妃推到?而司徒不凡又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七十三大获全胜(一)
又过了三日,亦力把里的使者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天三遍的来催司徒不凡要结果,司徒不凡很苦恼,如果现在就直接拒绝他们的话,那么无异于给他们一个攻打边关的借口,可是要是不拒绝,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平嫁过去吃苦。
司徒不凡在御书房里急得团团转,偏偏卢德全又进来问道:“皇上,特使还在门外等着,您看……”
司徒不凡脚步一顿,抓起龙案上的奏折就怒气冲冲的扔了过去:“催催催,叫他们等着。”
卢德全被打了个劈头盖脸,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说。”
司徒不凡怒吼道:“你去说,说什么?”
卢德全瞪大了眼睛结巴到:“奴才……奴才叫他们先等着。”
“等什么等?”司徒不凡的怒火已经点燃,眼看就要喷发。小桌子从外边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叫到:“皇上……皇上……柳大人回来了。”
“什么?柳施峥在哪?”司徒不凡心中一喜,大踏步的离开龙案,迎过来。
小桌子笑道:“柳大人已经进宫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二门了,皇上再等等就看见了。”
“好,来得好,亦力把里的使者是不是还在外边?”司徒不凡急忙问道。
“没有,柳大人已经把使者请到了御花园里去了.”小桌子卖弄着说。
“奥?若寒也来了?”司徒不凡高兴道。
“是啊,要不是柳大人告诉奴才,奴才怎么知道另一位柳大人已经回来了呢?”小桌子笑的眼睛眯缝着,一副讨好的样子。
司徒不凡朗声道:“好,好,快去迎接柳施峥进宫。”
卢德全答应着拉着小桌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用拂尘敲小桌子的头:“你小子,早来一会能死啊。”
小桌子嬉笑着求饶:“公公饶命,小桌子已经使劲跑了,谁知道还是跑慢了。”
“兔崽子,下回看你还偷懒,咱家不把你的耳朵拧下来。”卢德全尖细着嗓子说道。
小桌子忙鞠躬作揖的保证:“下回一定不敢了,一定不敢了。”
卢德全这才放过他,两个人往二门上迎去。
如华正在门口的桃树底下数桃子,说来也怪,这几株桃树在这里长了有些年头了,哪一年也只是开花,并不见果子。今年却突然结了一树毛茸茸的小球球,虽然还只是丁点大小,可是看那模样,明显的就是个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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