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敏坐在回府的轿子里,两条眉皱在一处,今儿早朝时他在朝班里见到庆成王朱济炫,他就猜测着庆成王突然来京城只怕是与告密分不开,果然方才明成祖又把朱济炫写的一本奏折扔给自己去查实,他也看得出来这回明成祖对奏折上密报的那些事半信半疑,其实老晋王那七个儿子谁做晋王,在他看来都无关紧要,只要不危及到大明江山,他才懒得去管,偏偏他又必须做做样子给皇帝看;他想自己得拿出个法子杜绝朱济炫再报上这种兄弟攻讦的奏折来,一则新朝初定,各地衙门报来待处理的事务多得他都忙不过来,二则他也想赶快息事宁人,否则将来凤歌只有落到被充作宫奴的下场。
官轿在靖南侯府大门前落下,马思敏才迈进大门,便有小厮来传话说靖南侯让他回来了立即去一趟福绮园。
马思敏回到抱月轩换了一身常服才匆匆赶去。
福绮园。
靖南侯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请帖,站在书案后皱着眉,见了马思敏进来,便说道:“你来得正好,李通政的老母后日要做七十大寿,他打发府上的小厮送来了帖子请咱们去。这礼是应该随的,我找你来商议都送些什么过去。”
马思敏拿起帖子看了看,只见那帖子的落款处写着“李至刚”三个字,正是明成祖身边的左春坊大学士;他不由想起五月解缙被贬一案,解缙被贬固然与汉王朱高煦分不开,但这右通政李至刚平时就妒忌及恼恨解缙比自己官高受宠,正因为他逮着机会便乘机落井下石,才导致明成祖在五月的一日连下两道圣旨,将正在编撰《永乐大典》的首辅大臣解缙先贬去偏远的广西做参议,后又由广西贬去常年动荡的交趾驻守。
马思敏放下帖子,淡淡地说:
“老话常说,宁可与君子交恶,也别和小人结仇。皇上给的赏赐是万万送不得人的,依我看,不如把前些日子镇江郡守孝敬你的那对翡翠酒盏着人给他送去,至于爹和我,就不用过去了,免得到时瞧着恶心。”
靖南侯脸上显出如割肉般的痛苦表情,想了想,才心疼地说:“那可是一件难得的好宝贝,我才把玩没有几日,如今真正是偏宜李至刚那小人了。”
尽管如此,两日后靖南侯还是打发小厮把那对翡翠酒盏送到李至刚府上。
改日,庆成王朱济炫到侯府里来看望马思敏,马思敏在抱月轩设宴款待他,特意置了府里姿色出众的两个丫头在席间侍候。
宴毕,马思敏把那两名丫头慷慨相赠,朱济炫倒有些过意不去,连连说道:“妹夫,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都是自家人,四哥尽管笑纳,四哥为皇室后继香火的事大。”
听马思敏那么一说,朱济炫便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眼中泛起泪光,说道:“这天底下还只有妹夫最明白我。”
“四哥,听小弟一句劝,兄弟之间吵吵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再说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又何必要惊动皇上?关起门来自个儿解决就行了。”
朱济炫已有八九分醉,听完便说:“我本来也不想管这种事,只是我三哥不甘落于人后,所以……”
马思敏心底一阵冷笑,果然如他所料,这傻王爷被自己的亲三哥当了炮灰使,看来那平阳王果真不一般。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四哥,你把这两个丫头带回去,来年我一定到府上讨一盏满月酒吃。”
朱济炫连连道谢,带着那两名丫头心满意足地离开靖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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