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静静的看着她,突然道:“硕儿从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纵崖,我想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烈炎掩去了瞳孔深处的情愫,淡淡道:“救我,只因我是城王妃,他是为城儿才这么做的,二哥……是个好兄长。”
他们母子好不容易团聚,她又怎会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郭氏虽半信半疑,但烈炎说的也不无道理,聂硕一向疼爱聂城,这一点她一直就知道的。
如此,郭氏就心生愧疚:“之前那些事,我……”
烈炎笑着摇了摇头,说明她不会追究了。她爱聂硕,自然爱屋及乌,聂硕爱自己的母亲,眼前的女人,她自然不会怪罪。
郭氏欣慰的笑,笑的不是烈炎原谅自己,而是笑城儿找到一位宽容大量的夫人。
有她陪在城儿身边,郭氏也就放心多了。
从聂硕千方百计找到郭氏那一刻开始,烈炎就该明白,这辈子,若想与聂硕在一起,是永远不可能了。
药一滴不剩喂进聂硕嘴里,烈炎替他沾了沾嘴角,拿着碗便退了出去。
出去时,心口一阵窒息,她要扶着墙才能够站得稳。
上一世不爱便罢了,可这一世,聂硕爱她,是真的爱她的。
“你怎么了,夫人?”见她神情涣散,音宁担忧的靠近,把着烈炎的脉,却无异常。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不如你到公子房里休息?”
烈炎点了头,听从了音宁的建议,一夜奔波,或许她是真的累了,睡一觉起来,便不会这样。
进了慕容歌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就如他人一般,简洁、干净,没有纷乱复杂的堂皇之物,有的只是几把不同的玉箫。
无意间,就看到桌上那本她送的箫曲,她上前,握起那个本子,不难看出主人对这个本子的疼爱,书页都翻得有些烂了,可整体还是非常干净整洁。里面是自己凭着记忆亲手绘制的曲谱,笔记工整,字迹漂亮,如同人一样。
烈炎苦涩一笑,想起他刚刚那黯然的背影,在想想聂硕,心头仿佛有万千纷扰的思绪怎么也挥之不去。两个人,好像她站在哪边都是错,可将来,他们是要争锋相对的,那种场面她不敢想,是真的不敢想。
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床边的,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下的,烈炎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慕容歌正睡在房梁的绳子上,与那夜一模一样,且睡的很轻。
屋外是一如既往的白,站在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
她起身,看着窗外熟悉的场景,她才明白,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大概是武功高强之人都有警觉性,烈炎的脚步已经很轻了,可慕容歌还是被惊醒了。
他睁开惺忪睡眼,静静的看着她。
烈炎抬头,恰好对上他清澈如湖的黑瞳,带了些起床气,竟有婴儿般的气息。
她推开笑脸,道:“你醒了?”
浅浅的应了声,慕容歌跳下来,呆呆注视她好一会儿,声音暗哑:“他醒了……”
烈炎身子一震,眼底的惊讶还来不及掩饰,脚下的步伐已经不听使唤的跑出去了。
看着那异常惊喜的背影,慕容歌凤眸深处的暗流越来越沉,最终淹没在一片淡然中。
烈炎几乎是飞奔而来,喘着粗气屹立在门前,就看见郭氏正一口一口喂他喝粥。
她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终于沉静下来,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恨不得直接扑到他怀里痛哭,恨不得告诉他在他昏迷不醒的这些天她有多自责,多担心;恨不得告诉他,她有多想他;恨不得……好多好多的恨不得,可她通通不能做。
似乎感觉到异常,聂硕微微抬头,就看见烈炎站在门口。她咬着下唇,双手紧握着两边的唇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聂硕凤眸一沉,满脸绝情,转过脸直接无视她。
他可不忘她的无情,就算他死了,可能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咳咳咳……”
“慢些吃。”见他差点呛到自己,郭氏拍了拍他的背,聂硕却抬手,示意她不吃了。
“那可怎么行?这么些天没吃东西,怎能才吃这几口?”
聂硕固执的摇摇头:“没胃口。”
话里有愤怒与冷漠,但听口气身体却还相当虚弱。
郭氏长叹一口,以为是聂硕还在为自己不见他而生气,她道:“你也别怪我,母妃不能眼睁睁看着南岳被你毁了还无动于衷。”
聂硕道:“当初父皇本就要将皇位传于儿臣,是母后你执意不肯,皇位才会拱手他人。若不是如此,儿臣现在应该是南岳的皇帝,也不会出现什么代国。”
郭氏蹙眉,放下碗急忙解释:“硕儿啊,你小时候性情温和,平易近人,母后也一再认为你乃南岳最合适不过的君王,可是……你才五岁便将父皇送你的白兔杀死,不仅如此,还开膛破肚,白兔惨死,你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当时我仿佛看见一个凶残嗜血的皇帝,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生的儿子,我不敢相信平时乖巧听话的硕儿,骨子里竟隐藏着这样的性子。”
那个时候她就怕了,人家说三岁看大,十岁看老,虽只是一件极小的事,但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将来。郭氏不敢拿国家去堵,她宁愿不当那个圣母皇太后,宁愿将这个头衔让给满腹心计的郑皇后。不然,她无颜去见南岳的先帝。
可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不知,聂硕的残忍日益加剧。到头来,她千小心万小心,自己的儿子还是酿成了今日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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