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这样,他的心里会更难受。
不想让夜非离为难,烈炎只得点点头,“你要好好养伤,我轻功还未学成,别有事。”
夜非离低低一笑,坏坏的眯起凤眸,“怎么办呢?爱徒这般关心我,有些舍不得呢。”
舍不得,可是真的舍不得。
她浅浅笑着,松开他,转过身时,握紧了手中的血草。
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夜非离凤袖一抬,长袖里洒出三滴血,正中她后项。
烈炎差异回头,他道,“这三滴血可保你出去平安,不受毒蜘蛛侵袭。”
“谢谢,保重!”她朝他点了点头,与慕容歌漠然离去。
回去的时候果然一路顺畅,只是林子间的瘴气要比来时更加浓烈了。不过还好烈炎服了音宁的药,慕容歌有强大的内力护体,才避免了被瘴气所伤。
乘着枯木回去的时候,他比来时更沉默,握着玉箫,站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清澈里却又显得复杂,烈炎每每回头,总能迎上他黑白分明的凤眸。
海风袭过,海浪哗啦啦在耳旁荡漾,她的心头莫名有些酸涩。
的确是莫名的……
“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她轻轻的问,他却沉默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没有接话。
烈炎自嘲一笑,道:“聂硕这样的男人我本不该沾染,他手下亡魂太多,纵使夜非离提醒过我,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我还是犯了错。慕容歌,你告诉我,我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这次他利用我引出自己的母亲,我让自己傻傻的理解他。可是下次他还会利用我么?”
她开始茫然了,看着夜非离为自己受伤,看着慕容歌为自己甘愿救下仇人,她的心开始纠结了。爱情本没有错,可最怕的是一错再错!
她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他还是走近了她,用自己稍显凉薄的臂弯揽过她的肩,淡淡道:“别让自己想太多,跟着心走,不管将来遇到任何事,都有我在……”
他说,都有他在!
她身子一怔,凤眼一抬,一眼望穿他深情的黑瞳,从眼睑深处,烈炎看到了一团清幽的热,散着淡淡的光晕,是独属于慕容歌的眼神。炙热却不灼烫,清冷却又温暖。
“女人还是柔弱一些的好。”他声音略带暗哑,“这样才能够默默的保护你,才会让我觉得,你的存在是需要我的。”
就像聂硕不顾一切保护她那样,就像夜非离不顾一切保护她那样。背负着国仇家恨,将来他难免要与聂硕有一场生死搏斗,可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她。
她的确爱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男人也爱着她,拿命去爱惨了她。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女人还是柔弱一些的好’,她一直想让自己变强,学功夫,斗心计,甚至面对含烟忍辱负重,这一切,都是希望等自己将来强大了可以覆手为雨。
或许,她一辈子都做不到他那样的心境。
上岸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下来,走出了那片丛林,路径一条唯一通往镇上的小道,有一辆马车早已恭候多时。
他们被马车拦住了去路,烈炎与慕容歌面面相觑,就听着车内传出一道有力的妇孺之声。
“城王妃可让我好等。”
烈炎双眉一凝,冷冷的凝视着被风轻卷的车帘:“你就是郭太后?”
若她猜的没错,眼下之人便是聂硕小时候就离去的母亲,从前的郭妃,如今的郭太后,郭氏。
一名丫鬟模样之人推开帘幕而出,对着她恭敬道:“请城王妃与慕容公子上车一叙。”
烈炎看了看丫鬟乖张的脸,回头,见慕容歌冲着自己点点头,她这才安心的踏上马车。
一上车,就见一位打扮简素,年过半百的老妇。她左脸带着一面银铜面具,虽看不清全脸,但露在外面的右脸却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一等美人。
否则,又怎能生出了聂硕那样的儿子?
“两位请坐。”郭氏笑了笑,表面看来,没有想象中的狰狞,倒是多了份慈祥与温和之气。
让烈炎不禁想问,眼下这位,真的就是派人暗杀她的人么?
郭氏左右细细打量着烈炎淡然的脸,良久才笑道:“难怪连硕儿也难逃你魔掌,如此美貌,怕是慕容公子也该心动了。”
烈炎没有接话,慕容歌亦是如此,郭氏又笑道:“不过还得给城王妃提个醒儿,做女人就该安守本分,既然已嫁给了城儿,就不该出现不该有的闲言闲语,城儿是个好孩子,往后还得城王妃多多管教才是。”
烈炎本想开口,慕容歌却抢在她前头维护:“此事的来龙去脉,怕是太后应该比谁都清楚。”
郭氏细细看了他两眼,“慕容公子这是何意?”慕容歌水眸轻点,“聂硕是怎样之人,怕是太后在明白不过。明知道这是聂硕一心想要引你出来的诡计,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迁怒于城王妃,不知,这算不算太后娘娘的有心偏私?”
偏私于聂硕,将所有罪责怪罪到烈炎身上。
郭氏一愣,狐疑的看着淡然的烈炎。她的确有想过这是硕儿的计谋,可六夜强宠非假,城楼悬尸非假,亦真亦假,她也很难搞懂自己的儿子。
她心怀天下,追杀烈炎无非是想代国平安,希望城儿和硕儿之间不要再为一个女子争得死去活来,她只是怕眼前的女人害了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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