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天,赫连言没有见到涟漪,他甚至以为涟漪又走了。
但见两天前回来的绿芬,依旧守在涟漪的房间,他不由得疑惑了。若是涟漪走了,绿芬没道理还在这里。
那么既然没走,她去哪儿了?
而此时,涟漪正专注的提炼雪果,其实刚来到这异世时,她是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救命药的,但时间长了,轻功武功见多了,才知道真的有内力一说。
她的医术也并非顶级,不过结合了现代的一些医学观念,又加上小时闲得无聊,才钻研了这医术,若说经验什么的,委实比不上什么鬼医。但胜就胜在,她知道的多,什么华佗,什么本草纲目,她也算是熟读了,这么一融会贯通,她也就成了半个神医了。
不过名头这些噱头,她是不屑的,学医不代表硬要闯出一番名堂,能在需要的时候救命那就够了。
呼的吐出一口浊气,涟漪多日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看着手中的药瓶,她嘴角微微上扬。
步出房门,查看了晒了几日的草药,满意的拂了拂耳边的发丝。
绿芬正好过来送饭,瞧见小姐出来,高兴的跑了过来,“小姐,药调配好了么?”
涟漪接过她托盘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恩。”
绿芬很是开心,一边笑着一边道,“刘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哎对了小姐,大少爷之前有来问奴婢小姐您去哪了?”
涟漪“哦,”了一声,望了绿芬明显促狭的目光,但笑不语。
绿芬瘪了瘪嘴,“小姐真冷淡。”
涟漪朝外走去,先去找了刘伯,吩咐了一些事宜,便回了房间,沉沉睡了去。
赫连言一踏出房门,就看见绿芬小心的关上隔壁的房门。
绿芬关上门,一抬头就看见赫连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由得惊吓了一下,然后拍着胸口道,“大少爷,你是不是想问小姐是不是回来了?”
赫连言点了点头,绿芬悄声道,“小姐在休息呢。”
他蹙眉,“她发出什么事了?”
绿芬忙摇摇头,刘伯可嘱咐她了,不能把小姐的事情告诉大少爷。绿芬怕大少爷追问她,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赫连言沉思了一下,还是走到涟漪门前,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朝里面走了几步,便看见涟漪轻拧着眉,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她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好像随时都会醒来。
赫连言看着她明显的眼下乌青,和消瘦的脸颊,心里一阵心疼和疑惑,这几天,她究竟干嘛去了?
他转身关上门,去找刘伯,他觉得刘伯一定知道关于涟漪的事情。
结果刘伯左闪右避的,只推说不清楚,赫连言自然不信,却也问不出来什么,问再多,刘伯也只会含糊其辞。
还不待赫连言弄清楚,晚间绿芬便来唤他了,说是涟漪找他。
赫连言跟着绿芬,却是去到了一处连他都不曾涉足过的屋子,走进去一瞧,他有些不解。
只见屋中正中间,摆了一个木桶,明显不是让他来沐浴的,因为屋子里溢满怪异的药味。
再回头去看,绿芬不知何时出去了,迎面走来,郝然便是好几日不见的涟漪。
她穿的很是简练单薄,一身白色襦裙,显得身姿极是窈窕,她面无表情,仅淡淡道,“你可信我?”
他自是点头,虽然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指了指木桶,“脱衣服,进去。”
他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怔怔瞅着她。
涟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好像太过……“我的意思是,让你泡药浴,没有别的想法。”
赫连言的眼眸里竟然凝聚了一丝笑意,倒也没多说什么,利落的脱衣服。
反倒涟漪,刚才那般大方的一人,现在竟撇过头去,微微红了脸。
听见入水声,她才转过头来,赫连言的大半身子都浸在浴桶中,露出麦色胸膛和有些汗意的俊容。
涟漪朝桶边走过去,好似给他解释的道,“你的武功并不是废了,而是筋脉受损,无法使用。虽然你现在与常人无异,却是不能练武了,也就是空有一身内力却使不出来。”
说到这赫连言却是懂了,满含深意的看着不停的往浴桶扔药材的涟漪。
“我在浴桶放了药引,加上这些缓和的药材,可以慢慢激出你的内力,这可是我想了几日的法子,能温和有效的帮你恢复武功。”却不会因为雪果的热烈,而让他爆裂而亡。
赫连言张开了一直紧紧抿着的薄唇,“这药,很珍贵?”
何止珍贵?简直是稀有,涟漪暗想,却没打算告诉他。
“以后别在为了我冒险了,”他突然道。
涟漪一时之间竟怔住,恍惚的瞧着被热气熏染的他,却瞧不真切他的神情。
“虽然你不说,可是我却知道,我不希望你遇到生命危险。”他淡淡的,在涟漪听来却很飘渺,他可以为她犯险,她就不可以?这是什么道理,她顿时有些气愤。
察觉到涟漪的情绪波动,赫连言疑惑的望着她,她这是生什么气?
“你放心,两清之后,你想让我为你犯险也不可能。”她略有些冷,“倒是你,以后别对我太好了。”她怕她怎么也还不起,还不清。
她这是什么意思?两清?难道她是为了什么才帮他恢复武功的?难道她知道了?他心里一阵阵的不确定,看着她一脸平静,他又觉得她不会知道的。
一股股热意涌来,赫连言已无心去想什么,他的身子热到发颤。
涟漪自然知道这是他该承受的,像火一般灼热的温度,看着他额际不断滴下汗珠,滑下胸膛,涟漪叹口气,拿出一颗丹药,喂到他口中。赫连言顿时头脑清明,一阵清凉传来,消减了那难耐的热意。
她沉吟了下,对上他凝视着她的眸,道,“你得坚持一夜,这药会越来越灼热炽烈,便是我刚喂给你的清心丹都没有用了。”
他点点头,“我忍得住。”
又过了许久,那灼热又一次涌了上来,他压抑着灼痛,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摇头拒绝,“这药我也是第一次用,我得察看着。”
他咬牙,浴桶中的双手紧握着,他在强忍,怕她看见他失态的样子。
涟漪不由得默然了,她自然知这灼痛,像是再一次被烈火焚烧一样。
看见他的唇都被他自己咬破,涟漪有些说不上来的心悸,他为她承受的似乎太多了。
看着他脸上强撑的神情,压抑的疼痛,和执着的坚韧,三年前他也是这样在火中护着她的吗?
犹豫了下,她还是朝他走了过去,伸手缓缓放在了他的肩头。
似是察觉到了那小手上传来的清凉,他像急于抓住浮木的落水之人,他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冰冷的手。
涟漪一惊,忙要抽回,却被握的更紧。
看着他不甚清明的黑眸,涟漪轻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双手之上。
再后来,他似是越来越难耐,不满足那一双小手,过分的拉近她,抱着她的腰际,贪恋着她身上的清凉。
涟漪挣扎了半天,都离不开他紧锢的双臂,只得任由他圈着,任由他把头埋在她胸前。
黑夜一点点流逝,天际泛起一抹白色,木桶中的水已然冰冷,赫连言被这冷意激的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瞧见眼前的玉人。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前的人没有消失。她闭着那双美丽皎洁的眼睛,柔软的身子靠在浴桶边缘,被他圈着。
就这样怔怔的瞧着,他舍不得移开眼睛,舍不得放开,不敢相信这一幕,以为是梦境。
涟漪还是醒了,看见他瞧着自己发愣,伸手推开他,揉了揉僵硬的腰,埋怨似的瞪了他一眼。“起来,穿上衣服吧,我先回去睡了。”
说完,不待他回答,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压下睁开眼看见他的那一刻,心中的异样。不再多想,她快步走回望云苑,折腾一夜,她确实累了。
而赫连言也回了神,穿上衣服,他明显察觉到身体里那阵温和的内力,心中一动,运起内力,一瞬间,便纵出很远。
赫连言心里是激动的,毕竟能恢复武功对他来说是好事,以后,他也将拥有了能再次保护的涟漪的能力。
赫连言先是去见了老爷子,三年了,爷爷的担忧他不是不知道,三年的避而不见也不过是怕他老人家伤心。之前医好了容颜和腿,爷爷就已经很高兴了,若是知他恢复了武功,也该可以放心了。
回来后,赫连言路过涟漪的门前,踌躇着,绿芬看见赫连言,行了个礼,欲要退下,便听到赫连言的问话。“你家小姐,睡了么?”
绿芬如实道,“小姐睡得很沉,看来是累极了。”
赫连言点点头,“不要打扰她了,但是下午一定得唤她起来吃点东西。”
“是,大小姐,奴婢明白。”绿芬低头掩嘴偷笑,大少爷对小姐还真是关心呢。
赫连言放了心,便也回房去歇息了,直到躺下,才觉满身疲惫,微微闭目,脑海中便呈现昨夜的画面。
若说三年多前,他对涟漪是渴望的,有念想的,那么这三年绝对是不曾抱希望的。现在,他又恢复了如当初一样,他与涟漪,可有以后?
他不敢贪,却不能不去想,早上睁开眼瞧见怀中的涟漪时,他心中的满足他现在还记得那样清楚,那样清晰。
渐渐沉了眸子,赫连言梦中满是花开花落,恍若天仙的女子,对着他,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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