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那你接下来,还打算去抓那养蛊之人吗?”对于涟漪,徐默想,可能谁都无法猜到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涟漪,是琢磨不透的。
她闲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抓人是官府的事。”若连个人都抓不到,要官府有何用?更何况还有南云潇这个太子呢。
徐默哑然,他以为涟漪既然插手了,就会追查到底,但,瞧她现在事不关已的模样,难道之前只不过是心血来潮?
“那我们现在?”
她笑了一下,“去南云国的皇城。”
“不等南云太子了?”他愕然,对于涟漪的善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涟漪没回他,既然已经帮了一步了,剩下的相信以南云潇一国太子的身份也是很容易查出来的。至于她,不能太明显的留在这里等着他,一看就是有目的,而涟漪从不玩这种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把戏。所以,她就先上路,以南云潇对她的兴趣来说,她确定他会追上来。就算不追上来也没关系,反正皇城都会遇到的。自己暗中帮了他一把,南云潇不可能没察觉到,那么这份人情,总有一日定要还的。
徐默虽然长相斯文清秀,可性子却是大大咧咧,粗心大意,涟漪的心思他猜不出,索性也就不问了,反正他只要随着她就好了。
虽然住在同一家客栈,但南云潇并没有见过涟漪几次,他当然知道她在哪里,却只得苦忍着相思,装作无谓的,不能见她,只因她会怀疑。
涟漪不懂南云潇的苦涩纠结,她和徐默两人一起下了楼,正好碰上南云潇的目光,南云潇似是正要上楼去。看见徐默背着的包袱,他微微一怔,启唇,“你们要走了?”
“逗留的时间太久了,我们还有事,南云太子,就此别过了。”涟漪浅笑,说完绕过他,徐默看了他一眼,跟着下楼了。
南云潇的身子有些僵硬,却不能转回去拦她,眯了眯眸,反正他知道涟漪的目的地是皇城,那么就赶紧处理完荆州城的事情,赶回去吧。
于是,南云太子一改散漫,出动了他手下一直隐藏着的情报网,查出了蛛丝马迹,不过几日,便抓住了玩弄蛊虫的几个人。
至于审问,便交给了暗飞,他命暗飞押着这几人回皇城复命,而自己却是先行一步。
官府柴大人乐不可支,抓到了幕后人,他自然也是有功劳的,想着赶紧去跟太子请个功,结果却扑了个空。
“暗飞大人,你说太子殿下可会为小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吗?”
“暗飞大人,你也知道小官为了抓这些人,费了多少心思,出了多少力,等您回城,可一定帮小官说上几句。”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暗飞大人收下。”他拿出几张银票,数目不小,举在暗飞面前。
暗飞看了他良久,意味不明的收下了钱,“柴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跟太子殿下说上一说的。”
“那小官就谢谢暗飞大人了,”柴大人顿时脸上撑开了一朵花,笑的暗飞颤了一下身子,真是太恶心了。
几日过后,涟漪同徐默二人终于到了皇城。果然,南云国的皇城,富丽有之,精致有之,充满着浓郁的小桥流水气息,却比之更大气。
涟漪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曾见过的清明上河图,这南云国的皇城便与其很是相似。来来往往的人中,除了布衣百姓,也不乏许多世家公子,名门小姐,穿着华丽,身随数位小厮。
涟漪的面容依旧被徐默弄得平凡了些,所以在这皇城中便毫不起眼,倒是徐默,那清秀斯文之相,倒引来不少平民女子的注视。可惜了,徐默却似没看见,不停打量着周边的趣玩。
这南云国皇城自然也是有醉月楼的,这被封为天下第一酒楼的醉月楼,在皇城是各家公子小姐最喜爱去的地方,那里不仅别致,而且是身份的象征。
因为,醉月楼的位子是需要提前预定的,涟漪扫了眼徐默,虽然她没看见,可想必徐默也是一直给赫连言送信的吧,不然,赫连言不会这么的安生。
话又说回来,那次在南云国边境醉月楼里,掌柜的书信传往赫连家时,回信却让他彻底惊呆了。信上说,手持玉佩之人,乃是赫连未来当家大少夫人。掌柜的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就应该更好好的伺候未来当家夫人。
然,这次涟漪并没有选择去醉月楼,享受过醉月楼之后,徐默很是不情愿去别家客栈,他不停的想劝涟漪改变想法。
涟漪扫了他一眼,“我们现在穿着普通,容貌平庸,你说如果我们大摇大摆进醉月楼,还享受赫连家独有的特权,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我们是赫连家的人吗?”
“那又怎么样?”
她白了他一眼,“你个蠢货,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焦点,这次来我只是暗中查些事情,自然要低调。”
徐默不支声了,他得承认,涟漪说的有道理极了。
涟漪他们早在一进城,便把马匹卖了,然后涟漪挑了家一般的客栈,住了进去。
徐默打量了一番,直叹气,没法比啊没法比。用饭的时候,徐默也只是了了吃了几口,对比醉月楼的色香味俱全,这里的菜他真是没一点胃口。
涟漪吃的也不多,便让小二都撤了,其实她挑食的紧,一盘菜中只要有一样她不喜的东西,她是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的。
用过饭后,也不过晌午,涟漪便想着出去瞧瞧,徐默自然要伴其左右的。
这走着走着,涟漪还是走到了皇宫前,这座雄伟的宫殿里,有着她想知道的秘密,关于她的身世。
若是以往,涟漪才不会在意到底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那时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可是现在,许是经历的多了,看着苗青然那般为情执着的模样,她便想弄清楚。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不明不白的。
徐默看着涟漪神色飘渺的直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下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女子一路上的目的到底为何?终于到了这权利欲望的中心,她又会做些什么呢?想到这,徐默感觉到有些刺激,不得不说,这人绝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德公公,那些新晋的宫女,看起来都挺老实的。”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公公从宫门走了出来,便是离着护城河,耳力极好的涟漪也是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那被唤德公公的人,脸上涂着白粉,捏着嗓子细声道,“光老实可不够,这啊,在宫中伺候主子,最重要的是个机灵,这样才能讨主子欢心。”
“还是德公公懂得多,”小太监恭维的说道。
德公公哼了一声,摇着身子小步走着。他若是调教出来好的宫女,送给嫔妃娘娘们,主子高兴了,受益最多的还是他。
涟漪也不是第一次见太监了,在西昇国中也见了不少,可至今,她对这些太监还是很恶寒的。更莫说徐默了,他第一次见过,远远望见那两个太监矫情的模样,他赶紧捂住嘴,就怕一不小心吐出来。
“德公公,我们这是去给杨妃买那红袖阁的胭脂吗?”
德公公恩了一声,“杨妃娘娘啊,最爱这家红袖阁的胭脂了,我啊,瞧她快用完了,想着给她买来给她送去,定能讨杨妃娘娘开心。”
“公公真是好心思,小奴还得多跟您学学。不过,德公公,那边宫女还等着您去看呢?”
“急什么?让她们等着,我明日再去。”他甩了甩捏在手中的绢子,对小太监道。
“好吧,德公公……”
见他们走远,涟漪回过神,顿时涌上一个想法。她转身看向徐默,“其实,你也可以当太监,资质不错。”
徐默瞪大眼睛,忙的后退一步,小心的看着涟漪。
涟漪哼笑了一声,“眼下就有一个混进皇宫最好的办法。”
徐默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听懂了她的意思,马上拒绝,“不是还有南云太子吗?还是等着他比较可靠。”
涟漪摇摇头,“如果借太子的手进皇宫,太惹人注目,反而是这些小小宫女太监,能打听到许多皇室秘辛。”
“那也不用……”他誓死不做太监。
“又不是阉了你真让你做太监,不过是假扮,到时候,再借着南云潇的手,是很容易不知不觉离开的。”她道,语气容不得徐默有一丝质疑。
“我要是早知道跟着你,这么……我就,我就不来了。”涟漪这女子花样太多了,徐默自认他承受不了,难道赫连言以前也是一直跟着她胡闹?
涟漪好笑的看着他,又不是让他送死,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反正我去,如果你不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最多,我到时候跟赫连说上一说。”
威胁?徐默恶狠狠的等着她,都保护一路了,不至于因为最后关头而放弃了那大把钱财啊。他咬了咬牙,道“我去。”
涟漪这才笑了,徐默却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这女人……
既然决定了,涟漪便拉着徐默,暗中去弄了两身衣服,对于这两人来说,弄身衣服再简单不过。
徐默算得上会易容,其实也谈不上,所以,一晚上,两人就在客栈房间鼓捣着。等徐默给涟漪盘完宫女的发髻,顿时噗嗤笑了。眼前的涟漪,哪还有什么倾城倾国的绝色姿容,就是一个小宫女。
涟漪看着徐默穿着太监服,总觉得不甚满意,站起来,拿起粉就往他脸上涂,徐默想挣扎,无奈涟漪的巧劲弄得他动弹不得。他怒瞪着涟漪,涟漪拿起胭脂,抹在他的腮上,又拿起红纸,印在他的唇上。然后满意的拍拍手,笑的开怀。
徐默被松开之后,立马去看黄铜镜里的自己,嘴巴顿时张得老大,随即眉毛耸拉下来,问道,“我该不是,一直要这样吧?”
涟漪不顾他的可怜哀求,点点头,不难看出她眼中的那一点点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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