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接到圣旨,蓉月自己都愣了,她所了解的慕容瑞,可不是随随便便会给中高位妃嫔晋位的人,除了大封六宫以外,就只有诞下皇嗣,或者资历德行俱佳,又或者家族有人立了大功的妃嫔才会得到他的认可,从而有机会晋位,而她如今,显然是不够资格晋位的。
因为在蓉月的记忆里,慕容瑞心里的功臣,从来都该是笑傲沙场的英雄,而非文官,除了那些位高权重的大官,有几个能凭自身一己之力惠及子女亲人的?何况文喻善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蓉月觉得,自己怕是要成为这后宫众妃恨得牙痒痒的对象了。
“娘娘不高兴?”虽然还未行册封礼,但圣旨已下,所以锦绣宫上下便都改了称呼,如波见蓉月自从接了圣旨之后就没露出过一点笑容,心中不免有些纳闷,所以才低声问了一句。
蓉月闻言摇了摇头,“本宫怎会不高兴?”虽是如此说,可是蓉月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如波刚想再说点什么,蓉月却看向问兰,“此次只有本宫一人得以晋位,难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你要仔细看好了那些奴才。”
问兰慎重的点了点头,便是蓉月不说,她也会仔细这些的,蓉月晋位之后,要从东侧殿迁到正殿,这一应的物件是否逾矩都有的她忙,她是万万不能让自己出了差错的。
“娘娘,您现在的品级是正三品,按照惯例,这伺候的人还是要添的,别的倒先不急,这贴身伺候的一等宫女还是要提上来一个的,您看看谁更合适?”问兰拿着手里的账册刚要出去,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便停下来问了问。
蓉月闻言便在脑海里将几个人比较了一下,片刻后却摇了摇头,“本宫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过几日再说,你先去忙吧!本宫这个品级什么该用什么不该用你也清楚,便多费费心,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嗯,奴婢省得。”问兰答了一句便退了下去,蓉月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还在下着雨的天,想到皇后以今日雨大为借口免了众妃的请安,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可以让她多些时间得以喘息,想到这蓉月的心里就稍稍舒坦了一些。
窗外的雨连着线一样掉下来,蓉月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文喻善,她记得慕容瑞说文喻善黑了瘦了,虽说已知道他们平安,但蓉月心里还是有些惦记,随后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嫂跟侄子,便问如波道:“家中这两日就没点消息传进来吗?”
如波停下手里正做的事,“昨晚倒是传了些消息进来,不过说的不是大少爷,而是程太医,可是奴婢一听跟咱们听别人说的也没什么差别,便没有跟您说。”
“哦?跟大家说的都一样?”蓉月想起外界盛传的程本昱的身世,云州一个穷秀才的儿子,从小便聪慧异常,只可惜双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他一个人辗转到京城,得了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孙太医青眼,收为义子。
孙太医见他虽非出身杏林之家,但在医术上却颇有见解,便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将他介绍进了太医院,进入太医院后,程本昱以其认真负责的态度和不凡的医术赢得了后宫众位主子的喜欢。
蓉月想着这些不禁莞尔一笑,这个故事,她可是不信的,但是家里动用了人脉都无法查到的事情,想来这个程本昱是掩饰的极其好的,她想要看清,也许还需要契机。
“叫家里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再来告诉本宫。”蓉月想了一会儿才吩咐了一句,如波赶忙应下。
被皇上晋为昭仪,蓉月自己还能安静的待在锦绣宫里看雨,可是很多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可是无法平静的,其中最最接受不了的,当属秦昭媛。
秦昭媛这两日接连遭受打击,对皇上已经快没什么信心了,便是她有孕之事曝出来的不是时机,可是皇上也不该如此对待她啊,自己身怀皇嗣只是得些物件,那个柔淑仪的哥哥不过是做了一个县令该做的事,皇上竟要给她晋位,这让秦昭媛情何以堪?
“娘娘……”彩衣话未说完,秦昭媛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你无需劝慰本宫,本宫不怕,她父兄可以立功,本宫的父兄也可以,何况本宫还有小皇子,等小皇子平安生下来之后,本宫何愁皇上看不到的好。”
彩衣垂下头,“娘娘想的开便好。”秦昭媛用力将面前的花枝折断,“有何想不开的,她得封昭仪之位,最忧虑的决然不是本宫。”
清芷阁内,静芳华独坐镜前,看着面色发黄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恨意,恨自己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恨自己开始的时候称病避宠,可是不回避又能怎么办,自己根基尚浅,根本没有办法跟那些高位妃嫔争斗。
“芳华,这是奴婢照您的方子调配的药,可是您真的要用吗?咱们未必没有别的办法,虽然奴婢日夜盼着您的肤色可以回转,可是这药……”清樱手里拿着一盒药膏出现在静芳华身后,却好像自己手里拿的是那毒药一样。
韩玉芷抚了抚自己的面庞,又看了看那盒膏药,心下一横,闭上了眼睛,“你不必再说了,本芳华做的决定,自己可以承担,你用药吧!”
清樱手有些颤,可是还是极力的稳住了自己,刚要伸手去挖那药膏,却听韩玉芷突然说道:“慢着。”清樱以为自己主子改变了想法,忙停住自己的手,“是不是不用了?”韩玉芷看向清樱摇了摇头,“药还是要用的,去叫清榕进来给本芳华擦药。”
拿着手里的药膏看了看,清樱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芳华,奴婢不怕的,您就让奴婢伺候您吧!清榕手没轻没重的,奴婢恐她伤到您……”
韩玉芷打断了清樱的话,“叫你去你便去,不要啰啰嗦嗦的,你不在意本芳华还在意,本芳华绝不会让你跟着受这个苦的,快去吧!”
清樱闻言只得放下手里的药膏盒,转身走了出去,韩玉芷看着那药膏出了神,嘴角勾了勾,溢出一抹苦笑,独自喃道:“有孕的有孕,晋位的晋位,我却要在这里忍受被人陷害的苦,别管是谁,既然来害我,我也不会客气的。”
不过片刻功夫,清榕就走了进来,而清樱却没有跟回来,韩玉芷只带了清樱一个贴身丫头进宫,往常这种事自然都是清樱来做的,此时清樱却叫了清榕过来,必然要给自己找个借口离开,省得清榕再怀疑些什么。
清榕不知事情原委,还以为自己终于得了主子的青眼,也没多问便将那药膏均匀的涂在了韩玉芷的脸上,虽然她不觉得这药膏有什么大作用,但还是希望韩玉芷能好起来,毕竟,静芳华越受宠,她们这些奴才的日子就越好过。
想起静芳华自从风寒好了之后就面色发黄,这段日子药膏折腾了不少就是不管用,清榕就觉得很是奇怪,看着自己手里的药膏,她非常希望这个药膏是管用的,若是静芳华就此消沉下去,皇上哪还会记得,不说别的,单说这段时间内务府那些奴才就不如之前尽心了。
韩玉芷跟清榕两个人各想各的,一时之间倒没有说话,直到清榕手上的动作停了,韩玉芷才说道:“日后这涂药的事儿就由你来做吧!等本芳华好了,不会亏待于你的。”
“奴婢定好好服侍芳华。”清榕赶忙表了决心,韩玉芷心下正烦躁,也无心应对,只是点了点头便摆摆手让清榕下去了,“一会儿看见清樱,叫她忙完了就赶紧过来,本芳华还有事情要交代她做。”
清榕应下之后便退下了,韩玉芷睁开眼睛,想到自己今日的举动,眼里便现出一抹狠厉。
对于蓉月晋封昭仪之事,后宫中不少人都觉得很不平衡,总归除了嫉妒的,自然还有恨的,又有如李修仪跟秦昭媛这样,觉得不平衡的,虽说个人有个人的心思,但是谁都没有打算在此时出手,所以蓉月除了请安之时听到些酸言酸语之外,其它倒也没什么。
一晃便过了七八日,让蓉月没想到的是,韩玉芷竟然出现在了凤仪宫,“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韩玉芷一如最开始出现时一般绝美无比,蓉月看着韩玉芷一张玉白容颜竟比往昔还要细嫩,眸色便暗了下去。
蓉月想起前些日子如波才告诉她韩玉芷面色泛黄短期之内不会痊愈,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恢复如初,神采奕奕出现在了凤仪宫。
虽然心中暗很,但蓉月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以韩玉芷的能耐,肯定能觉察到自己的不同,若是因此发现是自己从中作梗才让她的脸出了问题那可就不美了,蓉月还是想让韩玉芷觉得自己心思单纯好糊弄的。
皇后大约也如众位妃嫔一样不想看见韩玉芷,所以这请安持续的时间便比以往短了不少,回到锦绣宫后,蓉月便将如波叫到了内室,她心里急的不行,却见如波的脸上似乎挂了一丝笑容。
“本宫记得你说过,她这段时间是不会出现的,怎的她的脸还是那样好,丝毫事情都没有?”蓉月在榻上坐下来,抬头看向如波问道,如波收了脸上的一抹笑,“娘娘不要忧心,她的脸恢复如初才正是奴婢想要看到的。”
蓉月一听便知如波是话里有话,赶忙问道:“你所指何意?”如波走到桌边给蓉月倒了一盏茶才说道:“她的脸好了,日后想要有子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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