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着,这是哪里呢?是他在宫外的宅子吗?真是够风流的。再过去瞧了眼他的床,真够大的!怎么办呢?跟他谈吗?讲道理,说好话?咦,他怎么不作声,也不过来找我呢?我揣着一颗好奇之心,鬼鬼祟祟地溜到另一间房门口偷偷朝里张望:原来那是间书房,里面有很多书架子,他穿了件银灰色的袍子,正坐在大书案旁凝神阅读着什么。
我隐在门边,心里犹豫不决,进还是不进呢?一回头,突然惊喜地发现那大厅的桌子上,竟放着两碟糕点,还有茶壶!我立马踮起脚尖子,三步两跃朝圆桌扑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两块糕往嘴里塞,边吃边想:哎,今天晚上我还没吃饭呢!一口气吞了五六块,噎住了,慌里慌张再赶忙给自己倒了杯水,温度正好,稍微带点儿小烫,还是喝得进去的,就那么“咕噜咕噜”往口里直灌。喝完水,一瞧那盘子,还有好几块呢!边喝边吃,没一会儿便扫了个干干净净。
我刚抹了把嘴伸了个懒腰,身侧猛然爆出上气不接上气的笑声,吓了我一跳!一扭头,那家伙竟笑得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抽。
我两步凑了过去,弯下腰伸手想拉他起来,不料他突然止了笑,拉过我的手往下一扯,我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扑倒了在他身上,他就势一个翻滚,将我压在了地上,我正欲张嘴开骂,喉咙里却发不出半丝声音,内心不禁叫苦不迭:完了,还没叫香姐解我的哑穴……
我心下大急,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天下乌鸦个个黑!可能是吃得比较饱,我一咬牙发力,竟成功地把他从我身上搡了下去,原本我还想来个鲤鱼打挺,丫的,没挺起来!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都怪那袍子太大太松,竟从我肩上滑落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千均一发之际,我也顾不上许多,飞快爬起来,谁知袍角竟被自己给踩住,起身又起得太急,“嗞啦”一声,就那么一下袍子落地了我也给绊了一跤,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哈哈大笑,笑得恨不得蹦起来!我连忙将长发拂到胸前,将那块儿正灿烂得不行的风景迅速给挡住,再慌里慌张地重新拾起袍子披好,使劲儿翻了他一个白眼。
他一愣,我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候在外面儿的公公便急燎燎地应宣奔了进来,解了我的哑穴后,再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脸上还憋着一副贼笑呢,像是说:皇上,您的眼光可真没说的,今儿晚上,您就好好歇着吧,奴才给您守好门儿!
我郁闷得不行,也紧张得要命,将袍子再裹了裹,一脸防备地盯着他,心说: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干嘛揪着我不放?
他的脸从嘻笑急转为愠怒:“岂有此理!”
我“哼”了他一鼻子,心说:我才是岂有此理呢!我答应过你吗?我喜欢过你吗?你掳带良家妇女,抢夺人家的妻子,你倒还先占上理了,这岂不是“岂有此理”吗?
他一拍桌子厉声怒道:“好你个沈灵曦!朕看你是还没关够是吗?好!你就一辈子给朕在这里关下去!你的那一大家人全部发配到边疆做苦力!”
我一惊,再紧接着一恐,心念急转下,立马眨了眨眼睛,心道:完了完了,难道我的眼睛真的会说话吗?不张嘴他也听得懂?他怒极地一拂袖正欲离去,我连忙奔过去将他一把拉住:“哎呀,有话咱们好好说嘛,是不是?”
他一抽袖子,脸色黑得吓人,我忙窜上前两步,张臂挡住他的去路,结果胸前那点儿“景致”它又滋溜了出来,羞得我赶紧又收回手将那儿掩住,尴尬至极。
他“哼”了我一声,脸色稍微缓了点,转身又大步踱回书房,把我当团空气似的晾在一边,只顾着坐在案旁看书。
我暗自咒骂:哼!你是爷!你了不起!你是皇帝!行了吧?我得求着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想治谁就可以治谁,甚至,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可以了吧?我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招了你这只大皇蜂!第一次我是脸上蒙着纱,第二次我是脸上抹着灰,就这样,都被你叮上了,当真是喝凉水都塞了牙。
我心下惴惴,又憋了股子气极,一会儿跑到大厅里抱头蹲着,狠狠刨了刨头皮;攒足了勇气后,又奔回书房,想跟他谈,结果一进书房,那点儿勇气就泄了。反正他是把我当空气看都不看一眼,我索性就在书房里来回踱上了:怎么招呢?看样子,他是不可能放我走的,要么就看我的表现,或许把他陪高兴了一开恩赏我个“小老婆”的位子坐坐;要么把他惹烦了,直接把我关这儿一直关到老死,总之我不能得罪他,不然我的一大家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我真是越来越服了他,居然还在看书,还且还看得相当入神,一页一页地慢慢儿翻着。我终于了解到,他与李元昊的不同之处,要换作是李元昊,只怕早就……算了,可你说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我都跟旭峰已经成了亲了!你叫我怎么忍得下去?若是换在当初,我也就认了,可现在呢?我的丈夫还在满世界的急疯了找我呢!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最后是痛哭,口里喃喃着“旭峰,旭峰”,闭上眼睛我就能看到,旭峰现在肯定像个幽灵似的不停在找我,找他的妻子,找他洱海姑娘……
他一烦,将书朝我迎面扔了过来,摔在地上“啪”的一响,气汹汹地夺门而出。我也懒得管他,心里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哭到断肠处,心想,我还活着做什么呢?素意那么爱我,竟为我喝了断肠草;我好不容易挺过来,旭峰也爱我,我们总算是成了亲,这才刚刚两天的时间就成了这样,我活着不是在害人吗?哭到最后,我是心如死灰,跑回那间卧室,四处打量寻思着,有个什么法子,除了绝食以外的法子,能快点儿将自已的命给了结呢?
终于,我发现卧室上方竟有一处横梁,心下稍慰了一下,咬牙撕破了那件袍子,扯成一条一条儿的,一节节打上死疙瘩,朝那梁上扔了过去,长度刚好。拖来条板凳,我连忙踩了上去,急不可耐地将绳结套在自己脖子上,“哐当”一声蹬了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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