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苏若凝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为何,她现在心里竟是平静极了,不知是坚信言君洛不会背叛她,还是已经定了言君洛和自己的死刑。
左治闻得此言,定定地看着苏若凝,苏若凝毫不畏惧,直视着左治的眼睛,久久,左治移开了视线,点头道:“好,我会尽快安排,你也准备一下。”
片刻,苏若凝出了书房,停在门前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为何,此时的天空黑漆漆一片,别说月亮,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沉重得仿佛随时都好像要砸下来一般。
苏若凝叹了口气,握了握拳头,快步回了房间。
第二天晚上,左治依旧如前几天一样没有回来,苏若凝心事重重地吃了饭,又等了许久,仍不见左治回来,便回房间梳洗睡了。
苏若凝躺在床上,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脑子里不断播放着与言君洛相识的一切,心情也随着所想或喜或悲或忧,不知过了多久,漫天的睡意终于将苏若凝笼罩,苏若凝却被一阵敲声惊醒,心中登时烦躁得厉害。
“谁?”五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你家小姐睡了吗?”
苏若凝一听到左治的声音,一个机灵猛地从床上坐起,“还没睡呢!”说着,苏若凝快速地下床,抹黑扯过搭在衣架上的衣服刚穿上,屋里便猛地亮了起来,紧接着开门的声音传来,左治已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左治立在屏风那侧问道。
“不怎么困。”苏若凝说着,快速地走了出去,紧张地看着左治,揪在一起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泛着白。
左治的嘴唇不着痕迹地抿了一下,看一眼苏若凝然后走到椅子上坐下,“你身子不好,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嗯!”苏若凝着急地应和着,巴巴地看着左治,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左治却像是要苏若凝味口一般,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竟拿起苏若凝白天随手拿来看的册子看了起来!苏若凝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奔上前将左治手里的书一把抢过来给撕掉!却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仿佛过了一千年那么久,左治猛地回神,似是突然想起自己找苏若凝的目的,将书一合放到一旁,道:“你准备一下,天一亮就会有人来带你进宫,那人是我的人,你尽管放心,进了宫只管跟着他走,一切听他的安排,切记不可乱跑,更不能让言君洛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发现你的身份,否则,连我都保护不了你。”
苏若凝望着左治在灯光下突然变得昏暗不明的脸,心头狂跳,如立生死状一般重重地点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谢。”苏若凝哑着声音,最终却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左治眼神闪了闪,移开了视线,只手按着扶手起身向外走去,“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苏若凝立在那处,看着左治向自己走来,眼看两人就要擦肩而过,苏若凝心里一急,不经思考猛地出声叫道:“左治!”
左治浑身一震,抬起的脚慢慢地落到地上,转头看向苏若凝,眼中繁星点点,苏若凝心头一窒,猛地后退一步。
“没事。”
左治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在原地立了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若凝听着门被关上的“咯吱”,眼前猛地模糊一片,不待泪落下便猛地横臂用力抹去。
“对不起,左治。”苏若凝哽咽道。
对于左治,初见时,苏若凝对于他的热情是讨厌的,虽然那时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可是他巴巴缠着她的样子就是让苏若凝没来由地讨厌他,直到他和慕航发现她身上的吻痕那晚,她发现他们所见的左治或许并非是真正的左治,对于他的厌恶上升为防备,生怕他会对自己和言君洛做什么!
可是,这一路走来,她发现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并毫不掩饰,虽然慕航也喜欢她,却不似左治这般纯真毫无杂质,让她感动。可是感动也只能是感动,她心里只容得下言君洛一个人,对于他,她只能说声对不起,而他这一路的呵护以及对她的帮助、对她的情意,她只能等到来生再报,如果还有来生的话。
果然如左治所说,第二日大约是上朝前后的时间,院门被敲响了,苏若凝整个夜里都在想着那人什么时候会来接她,便和衣躺在床上强撑着睡意等着,是以,一听到敲门声便整个儿地从床上跳起来,奔到门旁,一把将门拉开就要奔出去,刚走了两步,却是回头将五儿叫醒。
“怎么了,小姐?”五儿睡意惺忪地问道。
“外面有人敲门!”苏若凝激动地说道,听着传来的敲门声,生怕那人见没人应门而离去,恨不得一把将五儿揪起来将她推出去开门,若不是左治交代她不能随便让人看到她,她怎么可能只立在那里干着急,早就自己跑去了!
“哦。”五儿打了个哈欠,然后掀开被子,趿了鞋,拿过衣服向外走去。
苏若凝看着她,觉得五儿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出奇,若不是知道是自己太急了,她几乎都要以为五儿是要故意同她作对了!
五儿打着哈欠来到门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取了钥匙将锁打开,开了个小缝,只见门外立在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堪和她相比的冷冰双眼正紧紧地锁着她,似乎地控诉她迟迟不来。
“请问你找谁?”
少年不语,左右看了看,交叉在胸前的手却不着痕迹地打着手势,五儿识得那手势,但凡这些日子来找左治的人都会这个,她看得自己都会打了。
五儿松了口气,打了个长长地哈欠,将门拉开可通过一人距离,“进来吧。”
少年闪身而入,不曾想,竟是直直地朝着苏若凝的房间走去了。
五儿的睡意登时没了,三两步跑上去,张臂拉在少年面前,“你不能再往那边去了!那边是我家小姐的闺房,左少爷的在那边!”五儿说着,朝着少年的背后挑了挑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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