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竟失手了。”殷若素轻巧地从石台飞跃，俯身拾起地上短剑，随手擦去剑刃上的血渍，探下身子去瞧楚烟络的脸，“哎哟，这脸，不会留疤吧？”

　　“殷姐姐，你这次太过分了！”雪嫣瞪着亮晶晶的双眸，同时用毛巾沾着冷水小心擦拭楚烟络的伤口，“楚姐姐那么努力，你居然……”

　　“都说了是一不小心失手，你这小丫头真是，怎么这么固执？”殷若素起身，在楚烟络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你说，我要不要去大厅叫人呢？”

　　“扶我回瑶阁……”楚烟络适时阻止了正要出声的雪嫣，然而嘴角一动，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血再度崩延而下，牵动的剧痛又使她狠狠吸入口凉气。

　　太疼了，疼得连双脚都失了力气。

　　楚烟络借着雪嫣的力踉踉跄跄往楼上走着，可以想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阁门几乎是被砸入，雪嫣安顿好楚烟络，慌慌张张地端来一盆冷水，因太过混乱，水溅出一地。毛巾胡乱在水中晃着，没有洗干净的鲜血在水中漂成一缕一缕淡淡的血色。晶莹的小手拧干了毛巾，小心翼翼放到楚烟络的脸上，沿着伤口轻轻擦拭。

　　越接近伤口越痛，楚烟络的呼吸声渐渐沉重。

　　“忍耐下，马上就好，不然会发炎的。”雪嫣的脸亦皱了起来，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颊，好似也感应到了楚烟络的疼痛，“真是过分，怎么能这样！”

　　毛巾被不服气地扔入盆中，又溅起一星水花。

　　“没事……”才说了两个字，便是一阵钻心的疼，楚烟络下意识地捂住那伤口，又是一手淋漓的鲜血，好在颜色比在醉仙苑中淡了许多。

　　“血还没止住呢！”雪嫣一声惊呼，冷毛巾迅速敷了上去。

　　冰冷和疼痛交织在一起，刺痛着楚烟络的神经，然而很快她便觉得，右边脸颊似乎已不属于自己，麻麻的没了半点感觉。

　　“要是刚才直接去叫人该多好，直接把她抓个正着，看她以后怎么有脸见人！”雪嫣犹自忿忿不平，将冷毛巾完全贴在了楚烟络脸上。

　　少女突然想起老鸨曾经骂过殷若素声名狼藉。

　　或许在从前的青狐祭上，殷若素便是用这种手段拔得头筹，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这样的手段对名声自然不好。但终究是花魁之首，当展示过美貌与歌舞之后，又有多少男人会注重她的名声？不过是一烟花女子，逢场作戏，这样的名声算得了什么，毕竟不是妻妾，玩过之后便能散场，容貌与身段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就算喊人了那又怎么样呢，自取其辱罢了，不会给殷若素造成任何影响。

　　“雪嫣。”楚烟络强忍着麻麻的痛楚，淡淡道，“你若叫人来，不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脸上新开了条口子么？这么深的伤，三天之内怎么可能痊愈。”

　　毛巾上停止了渗血，雪嫣如释重负地将它丢入盆中，水已成血色。

　　她惋惜地瞧着楚烟络的脸：“可是，到了青狐祭还是会被看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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