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打击与敌意，看来殷若素当真把自己当成了青狐祭上的竞争对手。

　　“手段倒是不错，连南宫朔都能找你上门。”说话间殷若素已踏上了水池边窄窄的石阶，“他来见你时正巧出去购置衣服，这样可笑的理由，是欲擒故纵么？”

　　“殷姐姐！”雪嫣收了双娥，亦露出了不满，“才不是这样的，那时楚姐姐真的出去定制衣服了，我还陪着呢，不然也不会被妈妈骂。”

　　声音又低了下去，老鸨的态度总是让人不愉快。

　　殷若素却没有回应，只用唇角上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而后只听“呼啦”一声，楚烟络觉得半空中人影一晃，殷若素已然站在了水池中央的石台上。

　　束腰的腰带尚自飘扬，那一跃，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沓。

　　楚烟络心中一紧，恍惚间仿佛当真看见了武侠小说中英姿飒爽的女侠。

　　两柄短剑执在殷若素手中，剑柄上垂着红色流苏，即使在铺满红绡的水池上也显得极尽张扬。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被叫做女侠么？”红唇的弧线弯到了极致，“现在我便回答你。”

　　语音未落，身姿已然舞动起来，每一个舞步皆是凌厉，楚烟络甚至可以听见短剑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红色流苏上下飞舞，每一个定位皆是艳丽。

　　她的目光被这场舞剑死死缚住，太精彩了，简直不忍心漏看一步。

　　不，不对。

　　短剑的寒芒在暮春的日光下一闪，楚烟络的心脏陡然抽紧，有谁会在比赛前夕，给自己的对手露出自己的底子？何况是殷若素，如此重视青狐祭的人，在自己落水当天还不忘前来嘲笑，此番为何又要在自己面前舞这剑器？

　　是要让她知难而退？不，殷若素知道自己与她跳的是不同的舞，她如此出彩，若自己当真想在青狐祭上拔得头筹，定然会更加努力地练舞。

　　百思不得其解，楚烟络低下皎容，右手微微托住下颔，猛然间却听见雪嫣的短呼。

　　楚烟络倏然抬头，眼前寒芒闪烁，明知有东西向自己飞来，双脚却有如钉死在地上，竟无暇移动一步，待得刚避开半步的时候，紧贴着右边脸颊擦去一阵寒意。楚烟络精神与瞳孔同时一滞，继而听见兵器落地的声音。

　　“叮当”脆响，剑柄又发出倒下的闷音，周围寂寂无声。

　　楚烟络看向石台，殷若素的笑意一直凝到了她的瞳仁深处。

　　“楚姐姐！”雪嫣缓过神来，朝楚烟络飞扑而去。

　　右边脸颊在瞬间传来热辣的痛感，一缕鲜血从楚烟络的下颔坠至地面，溅开一朵血花。疼痛越发强烈，楚烟络慌忙用手捂住伤痛袭来的地方，然而鲜血却渗出了她的指缝，又顺着手背流了下来。

　　那是怎样深的口子，让她痛得蹲下身，每一次呼吸都吸入一口冷气。

　　雪嫣慌忙递上毛巾，然刚覆上那新开的口子，原本的雪白被鲜红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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