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膝坐在床榻上,心绪依然没有平静。
杏儿早已睡去,南宫浅痕将南宫朔受伤的消息掩得密不透风,整个南宫府除了正悄然忙碌的飞鹰居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满脑子都是那袭黑衣,毫不犹豫地擒上刀刃的手,鲜血淋漓的背脊,甚至不曾动容一星半点的冷漠的双眉。
就算是将自己的所有破绽都留给杀手也不愿看见自己受伤。
楚烟络将脸埋在双手内,可是之前自己对他说了什么?
——一刀两断,各奔东西,他们根本是不可能的。
即使知道他深爱着的是南宫烟络不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忍不住的剧颤?从南宫朔手心滴下的鲜血仿佛还在眼前流淌,那一刻她从他眼中读出的只有担心。
南宫烟络,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竟是为南宫朔感到心痛,为了自己能在这世上有一席之地,居然如此自然地冒充他最爱的人,让他为自己受伤,先是伤心,再是伤身。楚烟络不止有一次说破真相的冲动,但是想起了无血色的南宫朔,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妹妹,恐怕他这伤再也痊愈不了了吧?
已然进退两难,她觉得若下次再见到南宫朔时,自己定然会心虚愧疚。
为什么就那么胆小,为什么那时双腿有如灌铅似的沉重,如果那时自己跑了,是不是南宫朔就不会受伤了?
南宫浅痕鄙夷而又愤怒的眼神仿佛还割在自己身上,他应是越发讨厌自己了吧。
清竹小筑毫无征兆地推开,南宫浅痕轻袍缓带站在门口:“不介意我进来?”
楚烟络略略一惊后迅速点头:“睡不着么?”
“阿朔发烧了。”清朗的月色落在南宫浅痕身上,一贯吊儿郎当的公子第一次露出了无奈,“想想也是,两处这么深的伤口,感染总是难免。”
目露恐慌,若是没有记错,在古代即便是伤口感染也有性命之忧。
“但是大夫说只有血竹拾泪膏能救他,若是那玩意也救不了……”南宫浅痕在桌边坐下,握着放于上面的白瓷小瓶,不禁自嘲地笑了,“当初我若没有卖弄,大概早带着你跑了。”
他应是在后悔将楚烟络带出馄饨铺后的返身一笑,这一笑给了杀手太多空档。
“你不去照看他么?”楚烟络看他,觉得此时南宫浅痕仿佛脱胎换骨。
“有下人在照料,我去不是添乱么?”南宫浅痕靠在椅背上,双目望天,“就算是关心也要适可而止呐。”
“我却是没想到你还会武功。”
南宫浅痕的脸上摆出一个微笑,没有接楚烟络的话茬。
“我想去看看他。”还是披上了外衣轻轻下床,楚烟络走到南宫浅痕身边,“一起?”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我扔这儿吧。”南宫浅痕保持着姿势不动,双目怔怔望向天花板,“这里可比我那谪仙院清净多了。”
楚烟络点头,本就不是她的闺房,即便是不情愿,也没有多说一句的立场吧。
提着灯笼独自向飞鹰居走去,南宫浅痕却突然叫住她:“听说你昨天傍晚出去了?”
喜欢淡定太子妃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淡定太子妃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