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想练舞的。”楚烟络说了回瑶阁后的第一句话。

　　“在醉仙苑练舞？”老鸨发出“嗤”地一声，“你以为你是殷若素么？”

　　又是殷若素，楚烟络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跳不出殷若素的影子。

　　“殷姐姐，你回来了？”阁外是春娥的声音，伴着如春阁阁门的开启，少女踏着轻便的步子似是在迎接谁，“凌烟阁那里还好么？”

　　“嗯，很好。听说这里有新花魁了？”殷若素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清亮，她略微顿了顿，掩不住的笑意，“刚才还落水了？”

　　瑶阁内老鸨的脸色变了变，楚烟络看见了她的咬牙切齿。

　　“殷姐姐，没有客人拦住你么？”春娥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天香坊不是有后门么，我自然是从后门进的。”殷若素似是靠近了瑶阁，“还有你看我穿成这样，会有多少人认出我就是那个殷女侠呢？”

　　声音清晰地传入瑶阁，楚烟络愣了愣：“青楼竟还有女侠的存在？”

　　“在这烟花之地，不也还有你这仙子的存在么？”瑶阁房门被推开，殷若素柳眉轻挑，一双凤眼热辣辣地盯在楚烟络身上，“果然名不虚传，果然清秀。”

　　“殷若素，你是来看笑话的么？”老鸨狠狠剜着殷若素。

　　“我只是来看看传说中把我的琵琶弹断又落入我昔日舞台边水池的楚仙子。”殷若素一身红色大氅，看不出身段，却依然在室中夺目异常，瓜子脸，薄朱唇，下颔削尖，大氅下露出隐隐绰绰的玉葱指，的确是个张扬的美人。

　　咄咄*人的美艳与咄咄*人的敌意，楚烟络只微蹙娥眉，将头往里稍稍撇去。

　　“殷若素，你参观够了么？”老鸨挡在楚烟络床前，满是怨恨的目光直射殷若素。

　　“笑话当然看够了，只可惜没有在现场亲眼目睹楚仙子从池子里爬出那湿淋淋的样子。”殷若素轻笑着回身，慢慢走向房门，在瑶阁打开的同时，却又稍稍回头，“卿妈妈，我可没有忘记你的养育之恩，在去凌烟阁之前不是还给了你整整一箱子金铢么？若是这样还对我心存怨恨，那我可就真的没办法了。我的人是我的，当初是你亲手把我的丹书交给凌烟阁的，若今后再散播谣言毁我名声，可别怪我不客气。”

　　房门狠狠一扣，被卡住的凌厉目光最后还是落在楚烟络身上。

　　老鸨对着殷若素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片刻后叉腰破口大骂：“该死的殷若素，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不成？毁你名声，哼，也不看看是谁声名狼藉在先！”

　　瑶阁中只剩下楚烟络与老鸨两人，秋婵春娥与雪嫣皆送殷若素去了，楚烟络的头仍撇向床边，待得老鸨骂完，淡淡的声音静静飘出：“秋婵春娥与殷若素的关系不错。”

　　犹自愤恨的老鸨有了一时停滞，瞧了楚烟络一眼，摇着身子出了瑶阁。

　　大概在青狐祭之前，自己落水的消息会被无聊的人们整整嚼一个月。

　　玫瑰的熏香在室内淡淡飘着，楚烟络下床推开纱窗，酒肆中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扎堆，不知在讨论些什么，这样轰动的消息，是不是很快便能传到南宫朔的耳中。

　　他当是知道自己名字的吧，不然在梦中怎会叫得如此真切。

　　“楚姐姐，你在看什么？”雪嫣重新回到了瑶阁。

　　“没什么。”楚烟络若无其事地关上纱窗，取了件布质的衣衫，“我要出去置备舞衣。”

　　“是去挑料子么？我马上去备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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