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檀口轻开，就连声音亦是虚弱。

　　然而南宫朔眼中隐忍了太多东西，原本便凛冽的瞳仁更加混沌不清。

　　“是臣。”

　　清晰的吐字使得楚烟络五雷轰顶，她强忍痛楚猛然回头，南宫朔却不看她，漆黑的双眼直视皇后，双手平静地撑于双膝之前。

　　怎么可能！

　　明明就是步延风呵，他为什么要揽下此等重罪？

　　皇后双眉轻扬：“太子妃可是你的妹妹。”

　　“宫里的传闻……都是真的。”南宫朔扯了扯嘴角，眼中越发决绝，“但那只是微臣一厢情愿，与太子妃无关。”

　　一时寂寂无声，听到的只有屋外蝉鸣。

　　“侮辱太子妃，你知道是什么罪么？”

　　“凌迟。”答得极为平静，应是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二哥你……”

　　“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南宫朔抢过楚烟络的话头，却躲避着她的目光，“因恨太子妃嫁与太子，心有不甘，故才犯下此番大错，请娘娘明察。”

　　扇骨轻轻敲打着手心，步延风的唇角展出一个弧度。

　　“所幸太子妃娘娘没有因此失节，这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步延风的身子微微前倾，“不过娘娘今后可别为了包庇家人而搭上像我这样的无辜，这样真是不好。”

　　流转在南宫朔与楚烟络之间的眼神极是暧昧。

　　皇后多是不信，但南宫朔话已至此，若继续追究反是仿佛告诉旁人自己针对的便是楚烟络，她的目光渐渐收紧，半晌才吐出句话来：“既是牵扯到了南宫将军，看来本宫得启奏陛下，该当何罪有陛下定夺，来人，先将南宫少将军压下去。”

　　地上孱弱的身子在轻轻颤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这样而逃脱一死。

　　“委屈太子妃了。”

　　金铃玉佩轻碰，皇后站起身子，朝楚烟络投去居高临下的一瞥，径自离去。

　　事情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屋里一时清净，所有人都随皇后而去，只留下了楚烟络一人，然而囚衣牢牢粘在她的身上，肋下的痛楚使她再无法动弹，怎么会这样……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为了自己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本是多么骄傲的人，从小钟鸣鼎食又年轻有为，有着睥睨一切的底气，他本该有一番作为的吧，可是为了自己等于葬送了所有的前程。

　　——不仅仅是前程。

　　连带着他的性命与南宫府的名声，但是就算他不出面，南宫府的名声也会因为自己此事而毁于一旦。

　　泪水掉落在地上滴答有声，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任由他为自己凌迟而死？

　　“娘娘！”少女一声脆响，急切的脚步飞奔楚烟络而来，“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雪嫣……”再也压抑不住，楚烟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在雪嫣怀里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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