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贺郁黎津嘴角讥讽的笑意越发显出来,“朕以为皇后很忙的,不仅要帮朕打理着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关注宫外的事情。”
“为了皇上,臣妾辛苦些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些都是臣妾分内的事情。”皇后低眉顺目的回着话。“是吗?那皇后可要保重了,别是半夜三更还要和……别人秉烛夜谈!小心伤身!”贺郁黎津猛的瞪了千岩雪沫一眼,惊得千岩雪沫几乎站立不住,她不知道贺郁黎津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福明知道下面是帝后之间的事情,看了站在一旁的锦屏一眼,恰好和锦屏的眼神对在一起,两人默契的悄无声息的将周围伺候的宫人带了出去。
“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不戳穿,是因为朕……不在乎!”贺郁黎津可以将“不在乎”三个字说的很重,“可是你应该知道分寸,不要总想着算计别人。朕知道郑玄三女儿的事情是你搞的鬼,你想让朕无颜面对璟烨,愧对蝶儿!”贺郁黎津紧紧*近皇后,死死盯着皇后的眼睛。
“臣妾不知皇上什么意思!”皇后的腰板挺得笔直,下颚高高抬起,眼睛满是不甘心的倔强,“臣妾知道皇上日夜思念蝶贵妃……”皇后故意将声音拉长,“那个贱人!”贺郁黎津的眼里升起的怒气好像要将千岩雪沫吞噬,他一步上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在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咳咳……”皇后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但是脸上却盛满了笑意,肆无忌惮的笑意,“她……不是……贱人吗?魅惑皇上,勾引汀王,不是贱人怎能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贺郁黎津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皇后几乎不能呼吸,眼角也被*出了泪水,泪光中闪耀的全是仇恨。
倏然,贺郁黎津放开了手:“朕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掉的!朕要让你生不如死!朕会一点一点夺走你在意的东西!”此时的贺郁黎津狰狞的如同食人的饕餮,但是却又不急着杀死自己的猎物,而是一寸一寸的让爪下的猎物感受死亡的恐惧。
“生不如死?皇上认为臣妾现在是生还是死呢?夺走我心爱的东西?哈哈……臣妾还有什么能够让皇上夺走的,一具早已没有心的空壳,皇上打算如何安置它,不管皇上如何处置臣妾,臣妾都会甘之如饴!”皇后的脸上充满着不畏生死的坦然,甚至嘴角扬起的笑意仿佛在嘲弄着死亡。
“是吗?朕听说朕的皇后是一位大孝之人,说起来皇后的父母也是朕的岳父岳母,朕应该好好关照他们,而且皇后还有一个幼弟,这个幼弟自小跟着皇后长大,很得皇后宠爱吧。”贺郁黎津残忍看着千岩雪沫,看着千岩雪沫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表情,贺郁黎津知道自己抓住了皇后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他们也是太后的亲人!”皇后几乎是嘶哑着嗓子喊出这句话,这样的皇上让她觉得好陌生,好害怕,只能亮出最后的挡箭牌,希望皇上看在太后的面上不要那么残忍。
“太后的亲人?朕知道啊!”贺郁黎津笑了起来,仿佛皇后刚才的那句话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可是自从你和太后一起*走蝶儿,朕就没有亲人了!你以为这次朕没有废除那道纳妃的圣旨是因为顾及太后,是怕折了皇家的脸面,朕的尊严?你错了!什么皇家的脸面,朕的尊严在朕的眼里犹如粪土,朕只是为了璟烨的将来着想,不想他罔担了罪名罢了!”
“皇上……”千岩雪沫说不出话来,原以为当初自己和太后想让乌蒙蔓凝去和亲,让她远远被放逐就能重新唤回皇上的心,甚至最后*死乌蒙蔓凝也是同样的理由,可是现在看来自从乌蒙蔓凝走后,皇上彻底没有了心,他这么多年隐忍着,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因为不在乎。这么多年的皇上只是一具空壳,就像一座死寂的火山。而今自己重新惹恼了他,他这座火山重新喷发,喷发出那足以覆灭一切的灼热!
终于千岩雪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大红的凤袍似乎也残了颜色,透出一层死灰般的颓废。“来人啊,传旨六宫,皇后全心帮朕料理纳妃之事,很是辛劳,着娴妃叶纥倩碧暂代皇后之职执掌六宫!”贺郁黎津不再看皇后一眼大踏步的走出来仪殿。
“皇上……”福明看出贺郁黎津此时的鼎盛的怒意,但是刚才长禧宫差人来报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现在不说,怕是如果误了事情自己就要脑袋搬家了,想了想,暗暗深呼吸,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刚才太子妃娘娘差人来报,太子殿下病情怕是恶化了,已经吐了两回血,言御医诊治后开的药方熬好药,可是喂不进去!”
福明小心的观察了贺郁黎津的神情,战战兢兢的侍立在一旁。“怎么不早说?”贺郁黎津现在似乎已经恢复精神,怒意已经充斥着他的全身,带给他无尽的力量,“快!摆驾长禧宫!还有让太医院所有御医都到长禧宫给璟烨会诊,告诉他们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璟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朕会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遵旨!”福明躬身领旨,脚下抹油似地向太医院跑去,深怕耽误了一丝一毫的功夫。
因为看到郑玄和流苏接到圣旨后神色有异,于是管家听到郑玄的吩咐,就亲自赶着车去德庆王府去接青舞,邀请祈笙和滜灏。
“奴才叩见王爷。”祈笙认识来人知道是郑玄的管家,看到郑玄打发管家亲自来心里也是一沉,似乎预感发生什么事情了。“起来吧,可是你家老爷有什么话要你带来给本王?”祈笙若有所思的看着管家。
“我家老爷得了一个有趣的物件,就想给王爷和贝勒爷赏玩一下,还有夫人也十分想念三小姐了。”管家按照郑玄的吩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是他脸上一样的神色让祈笙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来人啊,去将灏儿给我找来。”
当祈笙走进管家身边的时候,听到管家附在耳边轻轻说道:“今天圣旨到了。”“圣旨?”祈笙一惊,这么快!看来郑玄找自己去就是商议这件事情。
滜灏来见了祈笙后,就派人去请青舞,很快三个人就随着管家向郑府赶去。
一进客厅就看到郑玄和流苏愁云惨雾的样子,流苏在一边不停的抹着泪,而郑玄焦躁不安的来回走着。管家已经将所有的下人远远支开,就连惠泽都被打打发去收拾青舞的行囊,客厅里就剩下郑府,流苏,祈笙,滜灏还有青舞五个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祈笙不明白这圣旨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早了点,郑玄何以如此不安为难。
“刚才皇上已经下旨让青舞入宫了。”郑玄叹了口气,而流苏也控制不住一把将青舞拉进怀里。“我可怜的孩子啊……”
“青舞进宫本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虽然皇宫不是理想的归宿,但是有太子陪着她,护着她,而且这也是青舞自己的选择,不是吗?”祈笙看向青舞,以为郑玄和流苏这样伤感只是身舍不得青舞罢了,他希望青舞能够安慰一下他们。
“爹,娘,女儿知道你们舍不得我离开,也知道皇宫不是一个好地方,但是这些都是女儿自己的选择,为了青……为了太子我愿意坦然面对前路的风霜刀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青舞轻轻擦拭着流苏的泪水,用暖暖的笑意安慰着他们。
“可是……可是……”郑玄都不忍说出来,“可是是皇上要纳青舞为妃!”郑玄刚把话说出口,流苏哭的更凶了。
“什么?”祈笙和滜灏双双上前*近郑玄,不能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而青舞傻傻的站在那里,即使地狱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呈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如此惊讶,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似乎忘记了反应!
“今天司礼监来宣旨,说是太后意思让青舞入宫为妃,伺候皇上。”郑玄知道这一切是那样的突然,谁都无法相信,何况是他们这些事件幕后的策划者,这和他们的初衷相差的太远了。
“把圣旨拿来我看看。”滜灏很是着急,想要立即看看圣旨以此来确定郑玄的话。“灏儿,你太放肆了!”祈笙虽然也和滜灏的想法一样,但是那毕竟是圣旨不是普通的东西,“能不能将圣旨请出来让我们看一下。”祈笙恭谨的说着。
郑玄将供于堂上的圣旨双手托着递给祈笙,祈笙双手接过,展开一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医院院首郑玄之三女,系出名门,清白流庆,秉心纯朴,纯孝端谨,贤惠聪颖,堪为天下女子之典范楷模!兹奉皇太后懿旨,赐封郑氏三女为妃,着礼部勘选黄道吉日迎娶入宫!谨遵勿逾!钦赐!”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说明郑玄刚才的话是真实的。
滜灏也顾不得,将圣旨抢过又仔细看了一遍,结果当然是一样的。“怎么会这样?当初我们和皇上说好,请你认青舞为三女儿,以此来抬高青舞的身份,以便她有嫁给太子的资格。而今怎么会这样?”祈笙脑中也是一片混乱,难道宫里发生什么变故了,那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当所有人无所适从的时候,只听咚的一声,青舞喷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说着:“青……青……青飏……”接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滜灏快步上前想要接住青舞的身体,可是终究晚了一步,青舞躺在地上,雪白的衣襟前面一片绯红,仿佛盛开的朵朵红莲,有着触目惊心的美丽。
“青舞……青舞……”滜灏顾不得其它扶起青舞的身体,急切的唤着青舞的名字。流苏也慌忙上前托起青舞:“青舞……青舞,你醒醒啊!相公,你快来看看青舞,她到底怎么啦?”流苏慌忙招呼郑玄。
“先将青舞送回她的房间,这样我才好诊治。”郑玄的话未说完璟烨已经将青舞抱在怀中大步流星的向淑景轩走去,惠泽和管家正在外面候话。看到滜灏抱着不醒人事的青舞,吓了一跳:“小姐,小姐……你怎么啦?”
“你先回淑景轩准备,等会帮青舞换件干净的衣裳。”滜灏吩咐着惠泽,脚下却没有放慢一丝一毫的速度。“管家,你去把我的药箱取来送到淑景轩,小姐发病了。”郑玄随在滜灏后面,祈笙和流苏也紧跟着向淑景轩走去。
郑玄仔细的帮青舞号脉:“青舞的脉象很是微弱,怕是急火攻心了,我立刻帮她扎上两针舒缓心脉,再开上一个药方。惠泽,去燃些安神香。”流苏看着青舞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不停的说着:“我苦命的女儿啊……”
郑玄刚开好药方交给惠泽,管家来报:“老爷,宫里来人了,宣您立刻进宫,太子病重!”“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太子也病重,这对可怜的人到底怎么了?这样的劳燕分飞让这两人痴情的人都承受不住吧。
“我立刻就去。”郑玄收拾好药箱,“夫人,青舞就先麻烦你照顾,暂时应无大碍,我去宫里看看,顺便也弄清到底怎么回事?”流苏点点头:“相公,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青舞的。”
“我随你一起进宫,看看到底发生何事,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祈笙决定和郑玄一起进宫,也许只能弄清事情的症结所在才是解决事情的最快捷的办法。“灏儿,你……”祈笙看到滜灏呆呆的看着床上的青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默然的和郑玄一起进宫。
不久惠泽熬好药端了进来,流苏吃力想将青舞扶起来,滜灏上前一步,轻轻的温柔的托起青舞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时流苏才发现滜灏一直守在青舞床边,“贝勒爷……你……”滜灏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流苏的话,只是径直的接过惠泽手中的药碗,黑色的药汁闪着异样的光华,像一块上好的墨玉,只是上面依旧飘着袅袅的热气。
“贝勒爷,让奴婢来吧。”惠泽看到滜灏的举动,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滜灏仿佛没有听见惠泽的话,仔细的吹凉勺中汤药,然后小心的喂进青舞的口里,一边还小心的拭去青舞嘴角流出的药汁。流苏和惠泽看到滜灏这个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的情景大家都心知肚明,流苏现在不光担心青舞,还为馨儿担心起来,眉间忧伤的神色中显出几分犹豫。青舞的到来到底是福是祸,大概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惠泽,你小心的照顾小姐,我去佛堂为青舞念经祈福。”流苏的心里好乱,她希望神明可以给她指点迷津,让她看清未来的路。
郑玄和祈笙匆匆赶到长禧宫,贺郁黎津已经守在那里,所有的宫人已经乱成一团。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似乎都在,围成一团在商议着什么。“郑爱卿,你终于来了,快看看太子,到底如何?”贺郁黎津看到郑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
祈笙看到璟烨的贴身御医言瑄凡独自站在窗边,眼里沉淀着凝重的愁云。“太子到底如何?”祈笙走到言瑄凡身边轻声询问,他知道言瑄凡必定为璟烨诊治过,何况郑玄曾经说过言瑄凡的医术不下于他。看到言瑄凡的样子,璟烨的情况怕是不妙。
“太子可能忽闻噩耗,导致急火攻心,本无什么大碍,只是太子似乎被梦魇所困,甚至现在连汤药也喂不进去,恐怕……而今只能看太子自己的意志了。”祈笙心头颤动,这岂不是和青舞一样。
郑玄已经为璟烨诊治完毕,贺郁黎津急急的问道:“太子如何?”一旁的梦婵也顾不得什么走到郑玄身边,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我想皇上和太子妃殿下怕是已经知道太子的症状,如今太子现在自己的梦魇里,不愿醒来,受了打击心念如灰,所以喂不进汤药,微臣也无能为力,只能扎上两针暂时缓上一缓,结果如何就要看太子殿下自己了!”郑玄说完叹了口气,“微臣觉得陛下还是和各位同僚先出去吧,让太子殿下静静的休息,在床边点上凝神香,帮助太子凝神静气。”
贺郁黎津挥手示意大家全都出去,转身对梦婵说:“你好好照顾太子,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朕,言御医继续留下照顾太子。”贺郁黎津说完一个踉跄,他本也受了刺激,只是因为刚才对皇后的愤怒,现在对璟烨的担心,让他撑起了心神,现在心气一些,自是疲惫不堪。
“奴才扶皇上回去。”福明立刻上前搀住贺郁黎津。“那微臣也随皇上一起走,然后让微臣帮皇上诊治一下,微臣看着皇上脸色不是很好。”郑玄想要尽快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和祈笙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就一起跟着贺郁黎津去了仁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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