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主子你太多管闲事
“听着你一刀刀剐下去的声音,我才睡得安稳呀。”深紫的披风,衬得君锦墨那张白净的脸极清秀,笑起来的時候,嘴边还有一颗小梨涡若隐若现。
画楼苏抬起头来,随手拿了根竹签,从瓷盆中挑起一块肉片,递到君锦墨嘴边,问得好不正经:“要吃么?腌好了的,还是要炸成金黄酥脆的……”
吊在刑架上的那人,两条腿只剩下白森的骨头,根处鲜嫩的肉芽上,血水滴答滴答落下。
他还没死,眼睛直直的盯着君锦墨和画楼苏两个变态。
东厂的人全他娘的是变态!
君锦墨一把推开他的手,厌恶蹙眉道:“坑脏得要命!我才不吃!留给你园子里的那些恶犬享用吧!”
恶心死了,若是吃下去,会脏了胃。他只是喜欢看着画楼苏从那些可恶之徒身上削肉下来而已。
“刚弄下来,很新鲜的。尤其是这一片,不肥不瘦……”画楼苏声音蛊惑,媚眼如丝。
“喂,你们两个还可以再无聊一点吗?”陌长之不知何時到来,站在刑室门口,一脸恶心地说道。
画楼苏把肉片丢回瓷盆,将齐至腰间的长发捋到肩后,双臂环抱于胸前,认真的回望着陌长之,道:“可以。”
撇撇嘴,将目光投向君锦墨,说:“你出来,有任务。”
两人一前一后,踩得园子里的积雪咯吱咯吱响,君锦墨打了个哈欠,揉揉眼,问道:“次又是什么任务?”
走到九曲回廊中,陌长之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缓缓道:“暗中看着帅悠贝,直到苍澜六王爷将她带走。”
君锦墨漫不经心道:“喔,我让青山盯着去。”
“不,督主指明要你亲自去。”怕他不信,陌长之从袖中掏出字条,递给他。
君锦墨看着字条上自己的名字,仍然觉得难以置信,“这种事情还要我亲自出马?”
“可见帅悠贝在督主心中的分量不轻。”陌长之叹息,望着园子角落里,被雪压弯的翠竹,愣愣出神。
“难道是因为那女人是落兮说过的凤星?”
“可能。”
“话说回来,漠林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像子书离歌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能进得去么?就算他迷迷瞪瞪闯进去,还能活着出来么?”
几百年来,只听说过帝神轻绝和督主二人,能够出入漠林,寻常人若是走了进去,绝对无法活着出来,要他在那守着,等子书离歌,天知道要等到哪天哪月。
“督主的传书就在你手上,麻烦你先看完再说好吧。”陌长之回过神来,瞪他一眼,说道:“我觉得那苍澜六王爷的毛比你长得齐多了。”
君锦墨低头仔细看完,越发感到惊奇和不解,把帅悠贝带到我们三天前刚建好的竹楼里去……督主特意让我们建一幢竹楼,就是为了安置帅悠贝?还要我亲自在暗中保护?为什么?”
他们三天前建好的竹楼,在千湖附近,如此一来,就不用去漠林里等子书离歌了……原来督主大人早有打算……
“督主居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诶,为什么?”
“不是让你暗中看着帅悠贝么?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不过,为何一定是那个苍澜的六王爷呢?”
“督主做事,自有他的道理。”陌长之望着满园雪色,顿了顿,继续道:“为了寻找帅悠贝,苍澜六王爷不惜动用隐藏了多年的实力……或许,这便是督主将帅悠贝交给他的原因。”
子书离歌穿着一成不变的红衣,清瘦的身躯裹在纯白的披风里,脸色微微的苍白,精神也懒懒的,笑起来的時候,却更添了几分妖娆慵懒气质。
这几日的大雪,停停落落,几天下来,他整个人明显的消瘦了。
朝崖盯着子书离歌上下一番打量,抽着嘴角,眉头微蹙,“主子,真的要去漠林?”
就为了那个女人?
“嗯。”子书离歌沉默半晌,想到朝崖的武功不比他差,遇事自保有余,便道:“反正我们只是去漠林附近瞧瞧,并不一定要进去。”
朝崖不能忍,叹道:“主子,你这是何苦……”漠林那种地方,废皇后怎么可能……若她进了漠林,恐怕早就死了,到现在定是尸骨无存,就算他们去了,也只是白跑一趟罢了。
“朝崖。”子书离歌转过头来,面色阴冷,桃花双眸里满是摄人的光芒,妖邪阴沉,堪比罗刹,“废后只是一时,笺衣那个女人不配当皇后,皇兄迟早会后悔!”
潜台词:就算心里念着废皇后,也不行。
朝崖浑身打了个寒噤,忍不住低下头,“主子,就算帅二小姐真的负伤掉进千湖中被人救走,也有可能被人带去了泽州或江郡,绝对不可能在漠林,主子你想多了吧……”
漠林,有着毒雾瘴气,人是只进不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出城散散心。”子书离歌唇角微勾,浅浅笑笑,妖娆无双,“朝崖你苦着一张脸做什么?”
朝崖无语,悲叹道:主子你坠进去了……
太不安于室了……
风雪渐乱,朝崖披着斗篷,护着马车出了城。
子书离歌窝在马车里,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待到近处,朝崖盯着迎面而来的人,唤道:“舞善……”
看清是朝崖,舞善翻身而下,瞧了瞧马车,疑惑道:“主子出城了?”
“如何?”隔着车门传出子书离歌的声音。
舞善忙道:“有帅姑娘的下落了。”
马车门被推开,子书离歌探出半个身子,急切道:“在哪?”
“就在千湖附近的林子里,有一幢竹楼,帅姑娘就在那竹楼里。山路较绕,我带路……”
知道子书离歌急着找帅悠贝,舞善略作交代后便不再多说什么,翻上马背,跑在前面带路。
山里不比城内,积雪太深,路途崎岖难行,子书离歌弃车骑马。
朝崖尾随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子。
他怎么觉得……主子好像……
喜欢上帅姑娘了?
“说也奇怪,这林子我们早就来找过,那時,林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而现在,不知何時冒出一幢小楼……”舞善忍不住道。
朝崖嘀咕:“是不是你们没仔细找……”
“胡说!我们就差没有掘地三尺……”
……
漫天幕地的苍白之中,她就那么伏倒在雪里,一动不动,死了一般的静。
“贝儿……”指掌猛地收紧,子书离歌以最快的速度,朝她奔过去,双膝撑在雪地里,将她揽入怀。
她浑身冰凉,没有半点温度,头发里、脖颈之间,全都是雪。
她究竟倒在雪地里多久了?
子书离歌心中一阵抽痛,慌乱地想拂去她身上的雪,身上衣裳却被她一把揪住。
“贝儿?”子书离歌一阵惊喜,却又随即被泼了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
“昭歌……是你吗?你回来了吗?”她的声音沙哑颤抖,仰起头来。
昭歌?谁?
子书离歌疑惑顿起,刚准备开口问,桃花双眸看见帅悠贝的惨样,什么也顾不上。
双手捧起她的脸,望着缠在她眼睛上的厚厚的棉布条,声音有些发慌,颤抖着,问:“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揪住他衣裳的手无力的松了开,帅悠贝唇角漾着一丝苦涩,喃喃道:“不是昭歌,不是……他不会再回来了……”
三天三夜,她等了整整三天三夜……
他抛弃了她,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她。
毫无预兆的就丢掉,他说他不会丢下她,他承诺过的……
原来全都是骗人的。
帅悠贝,你发什么傻?
清醒一点儿吧,昭歌又不是你的谁,丢了你弃了你,又能怎么样?
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掌心伤痕累累,却连丝毫疼痛都感受不到。
可是……可是……
他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要离开了,就算不愿照顾她了,大可以坦白说出来。为什么要偷偷走掉,一声不吭?可是有什么难言苦衷?即便如此,就不能跟她说一声吗?只要他开口,她可以立马离开,绝无半句怨言。
可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一切发生得毫无预兆,真的。只是将她当做一件垃圾,想什么時候扔,就什么時候扔,完全不用顾及她的感受么?他明明知道的,明知她有多害怕被他扔下,却还要这么做,实在是太狠了。
他是故意的吗?一定是的,一定是故意的。
昭歌,你究竟有什么苦衷?
她脸色白得吓人,唇色尽褪,披头散发的,像是午夜游荡的孤魂。
子书离歌将她摁入胸前,紧紧搂住,箍住她的手臂一分分的发颤,难以抑制。
“是我,我是离歌,子书离歌……”他说着,微带哭音。
帅悠贝任他搂着,动也不动。良久,语气忽然变得极为平静,“子书离歌?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子书离歌的喉结上上下下滚了几滚,半晌,才抽了一口气,道:“贝儿,我带你回去……”
“子书离歌,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执拗,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找,一直在找……”
在找谁?子书卿宸?子书离歌?子书晚熙?还是……东方轻空?
帅悠贝忽然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依靠。就连昭歌……也将她抛弃了。
“这里是盛京城外的山林。”子书离歌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她的脸,“是那群黑衣人伤了你?除了眼睛……还有没有伤到哪里?”
“都好得差不多了。”帅悠贝靠在他的肩头,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我非亲非故,为何要找我?看来……老天是不想让我死了……”
“非亲非故么……”桃眸微敛,子书离歌抬头望着她身后的那幢竹楼,若有所思,“你在等人吗?是什么人?”
是那个叫昭歌的人么?
子书离歌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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