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皇上做了错事,所以他媳妇跑了
昭歌浑身肌肉紧绷,胸口牙痕深刻,红血白肉交错,却由始至终一声不吭,怀中女子像个受伤的小猫,有点儿霸道,有点儿凶恶,有点儿无赖,还有点儿孩子气。素日里的冷静全都不再,可以想见,方才她有多无助,有多害怕。
他能够体会到的,因为他也曾这般无助过。
于是,出声安慰。
“印记也有了,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
是啊,印记都有了,总该信他不会离去吧?可是心里的不安……仍然难以消除?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男子……太不真实。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她抓不住。
昭歌,既然你救了我,给了我希望,就不能再放弃我。
“当然不会。”
帅悠贝抬起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抚摸着她留下的牙痕,犹豫片刻,方道:“可不可以不要擦药,留下它?”
昭歌吸了一口凉气,应道:“好……”
帅悠贝颤声道:“对不起,我很自私。”
“如果这个印记能让你安心,那就留着吧。”
帅悠贝鼻子一酸,忍不住的,眼泪簌簌落下。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昭歌轻声而笑,声音有些哑,“既然我救了你,既然我给了你希望,那么,你就当这一切,是应该的吧……”
真想看看你的样子。
这个欲望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强烈,帅悠贝心中不安,问:“昭歌,我有机会看见你吗?”
“只要你别再流泪,很快就可以看见。”他说。
“是看见你吗?”她问。
昭歌沉默许久,忽然合上双目,万分疲惫的道:“是……”
能否看见他,能否记得他,又有什么关系,待她伤势复原,就再不需要依靠他。
帅悠贝敏感的捕捉到他声音里的疲倦,忙问:“昭歌,你怎么啦?”
“大约是受寒了,无碍……”
帅悠贝心中疑惑,想抓住他的手把脉,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过。
“你好生躺下,屋里冷,我去添火。”昭歌将她放倒在床上,拢好棉被,起身時,发觉她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他轻声叹息,“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帅悠贝咬唇,拉住他衣角的手微微颤抖,终究,还是缓缓松了开。
出了门,看天色才知道,原来他竟昏迷了一天一夜,难怪她会哭得那般凄楚可怜,以为他弃她而去。
喉咙里又干又痒,他捂住口咳嗽了两声,再摊开,手里一团污血。
风声凄冷呼啸,敲打在门扉上,声响惊人。
子书卿宸卷着雪白的狐裘,卧在美人榻上假寐,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却并未被推开。
那人只是兀自伫立在门前,未敲门,也未推开门。
子书卿宸听得真切,眉眼未睁,唇角轻抿,未语。
里面的人一语不发,外面的人却悄悄说开了。
“这么冷的天,一个人闷在屋里连碳都不加,看样子,皇兄果然很不开心。不过自作孽不可活啊”
“六王爷……慎言……”
“嘁,胡有福,别为你家主子说好话,谁叫他做了那样的错事!带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回来,连自己的发妻都不顾!”声音渐渐变大。
“嘘——六王爷……”某太监滴汗,“皇上这几天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其实皇上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睁开眼,子书卿宸望着门扉,眼神划过一抹疑惑,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他看起来有这么凄惨吗?
“哼!我看他过得挺潇洒的,派出去那么多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也没见他着急!天天围着那个女人转……哦,对了,我都忘了,那个女人就是皇兄的救命恩人?”
“是……当初的确是笺贵妃娘娘救了皇上……云妃娘娘和笺贵妃娘娘乃是同门姐妹……此时想必是千真万确。”
“管他什么千真不万确,万确不千真,依本王看,那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灯会那天皇后之所以会遭遇刺杀坠河,完全都是云妃的计谋!”想起那天云妃狠绝的眼神,子书离歌胸口冒着熊熊大火,“灵虚山上遇上的那些杀手,肯定也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弄不好那个笺衣也参与了其中!”
“灵虚山上的那些刺客是母后派去的对不对?”华阳宫里的气氛达到了紧绷的顶点,子书晚熙坐在轮椅上,清雅温润的脸庞满是严肃,眼神咄咄逼人,看向高座上的女人,他的母后。
子书离歌在倾城宫门口跟胡有福磨嘴皮,而子书晚熙直接杀到华阳宫一口咬定兴师问罪。
这一个月来,他将身边的人全部派了出去,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失踪的帅悠贝。
就在帅悠贝不见的那一天,子书卿宸带回来一个名叫笺衣的女子,有着芙蕖雅姿,倾国倾城,位及贵妃,颇为得宠。而帅悠贝却失踪了。
当初在灵虚山看见那些死士,子书晚熙的心里便冒出不好的预感。现在帅悠贝不见人影,生死不明,让人焦心。
小贝……会不会被母后杀人灭口了?
在一次次寻找均以失败告终后,这样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脑海。子书晚熙终于坐不住,一路奔来华阳宫。
“一个破鞋而已,失踪就失踪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优雅地抿口茶,太后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皇儿,你也二十有四了,别总想着那女人。到了这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为大业着想。那兵部侍郎家的环丫头哀家看着挺配你的,不如找个时间你们见见,然后……”
“母后!”子书晚熙慌忙打断太后的话,“儿臣身染疾病,这些事……”
“别推脱了,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那兵部侍郎手握一半虎符,你若是娶了他家女儿,那半个虎符自是轻而易举,这样对你的霸业是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太后放下茶杯,一脸慎重地说道。
“母后……皇兄是个好皇帝,你又何必……”
“够了!”一提到子书卿宸,太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那个小贱种不配!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昭歌拿着一束腊梅花进来的時候,帅悠贝已经穿好了外衣,正坐在床边摸索着鞋袜。
“怎么起来了?”
“这些日子昼夜不分的睡了醒醒了睡,头昏脑胀腰酸背痛,实在难受,想起来走走。”帅悠贝说道,摸索着将鞋穿上。
转眼半月又过,她体内余毒差不多已清理干净,内伤外伤都在渐渐康复。
昭歌将腊梅插在瓷瓶里,稍微摆弄了一下,“也好,只是你的眼睛还看不见,要当心些。”
“是腊梅吗?好香……”帅悠贝仰起脸,面朝他的方向,鼻尖微动嗅到了清幽的香气。
“是。”修长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蕊黄小花粒间的积雪便落入瓶中,昭歌道:“我见腊梅开得好,就去剪了几枝。”
帅悠贝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腿,面朝着窗户方向,“昭歌,是不是下雪了?”
“嗯。”
“昨天夜里我就听到动静了。”
其实昨天晚上,她是从床上爬起来,摸索到窗户旁边,将手伸出去接雪。
“总算下雪了,真好。”帅悠贝一脸的心向往之,软语央求道:“我想出去玩玩雪,好不好?”
半月以来,昭歌将她管得严严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许,完全将她当成小孩子。
然而,令帅悠贝自己也觉得奇怪的是,她竟然肯乖乖的听他的话,生怕违逆了他惹得他不悦。
帅悠贝这家伙,向来是软硬不吃,可是,昭歌就是有法子制她,只要他硬起心肠,无视她的撒娇和要挟,一声不吭不理会她,她立马就乖顺得跟小绵羊似的。
“外面冷,你的身体受得……?”昭歌有些犹豫。
帅悠贝急忙道:“受得了受得了,天天闷在屋里,都快发霉啦,再这样下去,我脑袋上就要长蘑菇啦……”
昭歌无奈叹息道:“真拿你没办法……”
这么说……也就是同意了?
帅悠贝大喜,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步伐太急,身上穿的又是他的衣裳,长了半截,便一下踩到衣摆,身体往前方栽去。
“小心!”
耳边传来一声低喝,同時胳膊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顺势一拉,帅悠贝就撞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
他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馨香,清清淡淡的极是好闻,不是花香,不是果香,既不像是任何一种香料,也不像是某些药香。
帅悠贝十分喜欢这种味道,于是,鼻尖贴在他的胸前,贪婪的吸了一大口。
真好闻……简直就是男版的香妃!
“你瞧瞧你,还说要出去玩雪……”
帅悠贝无语,扯了扯衣摆,道:“是衣裳太大嘛……”她自己的衣裳破了,所以,只能穿着他的衣裳。
帅悠贝挽着他的手臂,催促道:“咱们走吧走吧。”
“等等。”拿了件披风将她裹得严实,才牵着她的手,带她下了竹楼,出了门。
帅悠贝默默享受着他的关怀,双手握着他的大手,跟随着他的脚步,那令她心醉神迷的幸福,在心间徐徐流转。
有种希望,希望日子永远这般细水长流不要改变。
嗅着四面袭来的幽幽冷香,想象着整个世界一片素装,积雪压斜了一枝枝腊梅,帅悠贝心情大好,仰面咯咯笑了起来。
“好想看看这幢小竹楼是什么样子的,好想看看你说的前面那条溪流和瀑布……”最想看的,是他的模样。
帅悠贝站在雪地里,张开双臂,缓缓转着圈儿,“昭歌,竹楼四周是不是栽满了腊梅?”
“是。”他答。
“难怪能闻到味道呢……”帅悠贝蹲下,捧起一大捧雪,揉成一团,朝他砸去,昭歌玉立在那儿,也不闪躲,任由雪团砸在肩头,帅悠贝蹲在雪地里,歪着脑袋道:“腊梅香,可我觉得没有你身上的香味儿好闻。昭歌,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上那是什么香呢?”
他尚未想好要怎么回答,她便突发奇想道:“诶,是与生俱来的香味吗?”
“嗯,算是与生俱来的罢。”想了想说道,声音有点发涩,那是与他生命绑在一起的味道,除非他死,否则永远都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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