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玄月连考虑都不考虑,“我答应你。”
“小姐……”
“好!”大夫人顿时眼放异彩,兴奋地没当场尖叫起来,“玄月,我知道你一向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太好了,只要这贱丫头自己答应嫁,那老爷也说不出什么来,她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到时候……
光是想想贱丫头到时候会落到什么惨样,她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快要按捺不住了。
“不会。”玄月自是将她的丑态看在眼里,不屑地挑眉冷笑,“三天后花轿进门,我自会上轿,但我娘亲的事……”
大夫人痛快地道,“你三日回门之时,我自会将一切相告,并将你娘亲的遗物给你。”
贱人,你能不能活到三日回门,还是个问题,这条“好路”是专门为你挑的,你好好走吧!
“成交。”玄月微一点头,冷冷别过脸去,“你们最好别食言,否则……”
“不会不会。”二夫人一迭声地道,也是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摇头又摆手的,“既然你如此通情达理,我们也不会背信弃义,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姐,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吧。”
“好。”
两人前脚才出门,孤晴就狠狠“呸”了一下,“你们不背信弃义?那才怪了呢!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嫁人吧,那康王……”
小姐明明说会嫁给康王的,怎么会……
“你说呢?”玄月嘲讽地冷笑,大夫人二夫人还真以为这样就要挟得了她,太天真了!
“我就知道不会!”孤晴立刻高兴起来,就算小姐肯,估计康王也不会肯呢!不过,她接着又有些担忧,“那……不答应她们的话,夫人的事……”
“她们不会告诉我真相。”玄月眼神相当冷静,“而且我猜十有八九,我娘亲的死就跟她们有关,什么遗物不遗物,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我之所以答应她们,只不过想看看,她们到底玩什么花样而已。”
娘亲早已死了,她连娘亲的样子都记不清楚,拿到遗物,只会更增伤感,她才不想自找不痛快。
而且她绝对不相信,大夫人二夫人的目的,只是想把她嫁出去那么简单,肯定还另有杀招,既然她们非要自寻死路,那就陪她们玩到底又何妨。
“我明白了!”孤晴拍手叫,“小姐又要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好玩,好玩!”
玄月冷冷回眸,望向窗外,方才大夫人还说,她报复够了,其实不够。
怎么会够呢,这个家所有的人,欠了她那么多,她还没有做到最绝,他们急什么!
“对了。”孤晴忽地想起一事,“大夫人要把小姐嫁出去,康王要是知道了……”
“他明日就要出使夜乌国,短时间内回不来。”玄月眼神更冷,心里却掠过一丝悸动,“而且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
也不知道那家伙出使夜乌国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应该不会吧,他武功高绝,冷静睿智,心眼儿也多,恐怕能算计到他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可是……这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啊……
月暗暗苦笑,自己是真的变了,因为那个家伙,她的心软了很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都是那家伙给闹的,走了就别回来了!
玄月赌气般想着,待孤晴出去做事,便盘膝坐到床上,运起功来。
大夫人替玄月定了这门亲的事,司寇容止意外而且生气,“书蓝,你这算什么!那柳员外不是病的快死了吗,你让玄月嫁过去,不是害她吗?”
“谁说的?”大夫人死不认账,反正是玄月自己答应的,老爷也说不出个不是来,“就是生病了而已,而且玄月命硬,嫁过去这一冲喜,柳员外的病就好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简直是胡闹!”司寇容止一甩衣袖,气的胡子直翘,“玄月怎么可能答应……”
“玄月已经答应了。”大夫人好不得意,一副任你去问的模样,“不然我们逼得了她吗?”
“啊?”司寇容止越加不能相信,“她答应了?这、这怎么可能……不行,我去问问!”
说罢急急出门去,倒要找玄月问个明白,到底是她自己答应的,还是大夫人逼的她……在他看来,玄月是绝不可能嫁给一个快病死的老头,要说她会答应嫁给楚云昭,他还比较容易接受。
大夫人也不急,笃定玄月为了知道娘亲的事,是不会反悔的,所以,就等着三天后……
司寇容止是真没想到,玄月的确是自己答应嫁的,并没有人逼她,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可回头想一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真的不如让她嫁给楚云昭呢,至少他两个年龄相当,郎才女貌,还算登对呀,现在嫁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头,不是太委屈玄月了吗?
可玄月自己答应了,他也没法再反对,何况太师府上下都容不下这个变的不近人情的三小姐,再闹多了,就更没法收场了。或许玄月的命真的很硬,嫁过去之后,能把那柳员外的病给“冲”好了,能过一份安生日子,也未可知。
不过意外的是,柳家似乎出了什么变故,原本说三天后来抬人,结果一拖就拖了近十天,害的大夫人二夫人惟恐玄月会反悔,每天都让人上柳家去催,就跟催命一样。
好在十几天后,事情并没有什么变故,柳家的花轿到底还是来抬人了,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亲事,加上玄月在京城中的名声也是如鬼似魅,所以两家都没有声张,花轿静悄悄地从侧门进到望月居,直接抬了走人,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玄月也不以为意,更没有换红嫁衣,仍旧一身雪白的素衣,头上未戴什么花哨的饰物,脸上也未施脂粉,乍一看哪里像是新娘出阁,倒更父是奔丧去的。
无视周围人或讶异、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冷着脸上了花轿。
“玄月。”司寇容止越想越不放心,扶着轿帘再问一句,“你真的是自己愿意……”
“好了,老爷,别耽误了吉时。”大夫人有点压抑不住的兴奋,一把将他拉回来,对轿夫道,“好了好了,快上路吧。记着,路上好好照顾玄月,听到没有?”
“好好”两个字特别加重了音,其中的含义,应该只有这些早就被收买了的轿夫明白吧。
“得嘞,夫人放心吧!起轿喽!”
轿夫们个个笑的一脸奸诈,抬起花轿,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司寇容止愣愣看着花轿远去,喃喃道,“真没想到,玄月这就嫁人了……”
“女大不中留啊。”大夫人佯装感慨一下,“老爷,回吧,玄月会过的好的。”
嫁给个老头子,会过的好才怪。司寇容止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狠瞪了她一眼,走人。
谁料花轿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祖睿德就匆匆来报,“老爷,大夫人,康王来了!”
“啊?”司寇容止吃了一惊,“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想要追回玄月?早干嘛去了,之前还说什么非玄月不娶,却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摆明是耍人玩么!
其实,这一点上,司寇容止是误会楚云昭了,他不是被文圣帝派去出使夜乌国吗,今日才回来,原本是一别十数日,极为想念,回家跟父亲打个招呼,就过来探望的,却惊闻玄月今日出阁,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祖睿德尚未回话,在场众人都已经感受到彻骨的寒意,无不激灵灵打个冷颤,往旁躲去。
脸色铁青的楚云昭如狂风骤雨般刮进,墨色双眸中是翻涌的杀机,森然道,“玄月呢?”
此时的他姿态狂妄,气势凌厉,有如被触怒的天神……天神一怒,后果谁担当得起!
别说是其他下人了,连司寇容止都被他势不可挡的架势震慑到脸色发白,后退了一步,才结结巴巴地道,“玄月、玄月已经、已经上了花轿,出了阁,贤侄,你……”
呼!
楚云昭竟是压抑不住体内翻涌的杀气,反手一掌击向院中的石桌,一声大响过后,石桌竟然碎成无数片,四散溅落。
周围人都失声惊呼,抱头蹲下,以抵挡飞溅而来的碎石,个个惊魂未定:天、天哪,康王好、好可怕……
司寇容止惊骇地瞪着他,后退了两步:这、这人,竟然……
“伯父,你怎能如此?”楚云昭一字一字,字字如刀,“玄月是我的人!”他不过才走了十几天,太师府上竟有如此变故,是视他的话如无物吗……他早已说过,定会聘玄月为妻!
好,很好,看来他们是没将他看在眼里,今天倒是要将他们知道知道,夺了他看中的人,后果会是什么……即使司寇容止是玄月的父亲,他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你……”司寇容止额上已经沁出冷汗,在如此强大的压力面前,尽管他是长辈,也做不到镇定如初,声音都有些抖,“贤、贤侄,你太过分了!这亲事是玄月自己答应的,你这样,你……”
“伯父!”楚云昭一声厉喝,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说,玄月往何处去了?”
他翻腕成掌,眼看又要一掌击出!他说过的话,从无更改,玄月只能嫁给他,绝对不能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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