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接到师父秘密传书,说是他打听到一个消息,前皇后尚在人世,可能就被关在宫中某处,不过具体情形如何,他亦不知,让玄月利用身在京城之便,多方打探,以确定消息是否属实。
若非如此,她又怎可能费这许多功夫,陪东陵瑾这人渣喝酒聊天,不过,前皇后之事一直是当今朝廷的第一大忌讳,想要问出什么,怕是很难。
要找到她所要找的人,前皇后是一个关键人物,如果能找到她,则会有事半功倍之效,虽然这很难,但总要试一试。
“前皇后……”东陵瑾原本目光呆滞,听到这三个字,立刻现出迷茫之色,“……不知道……死了……”
也难怪他即使被控制了心智,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前皇后早在十年前,就因为与人私通,并生下孽子的事东窗事发,而被太后以维护后宫之名处以极刑,这段令皇室蒙羞的丑闻也被深深掩盖,宫廷内外讳莫如深,他今年不过二十余岁,十年前还是个孩子,对当年的事不知情,也不足为奇。
可悲的是,那时候文圣帝正好带兵御驾亲征,不在朝中,他对前皇后再宠爱、再维护,当时也被蒙在鼓里,根本就救不得!他绝对不会相信,前皇后会私通他人,可事情已成定局,他什么都挽不回来了!
待他回转朝中,一切已成定局,不但前皇后死于非命,就连他最爱的儿子东陵傲,才只有十岁而已,也因为救母心切,带兵逼宫,终因年纪小、起事仓促事败,悲情地死于乱军之中,据说被剁成了肉酱,都无从收尸,可谓惨不忍睹!
事实虽然如此,京城子民背地里却也颇多微词:谁人不知前皇后不但美貌无双,且贤良淑德,谦恭有礼,对后宫妃子更是一视同仁,要说她会与人私通,除非天下红雨。
看来他知道的也不多。玄月皱眉,冷冷道,“那么,宫中可有什么隐秘之处?”
前皇后如果还活着,一定是见不得她受冤枉之人将之救下,藏了起来,免她再遭毒手。可此人为何要将她藏在宫中,而不直接向皇上诉冤?
如此推断起来,此中的内情肯定不是外人所能想到的,得多加留意才行。
“隐秘……”东陵瑾皱眉苦苦思索,“有很多地方……”
皇宫之大,外人无从想像,即使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能把皇宫走个严实,一时想不起,也不奇怪。
玄月皱眉,换了个问法,“你是否被提醒过,宫中有哪些地方不能去?”若是前皇后当真被囚禁在宫中,那地方肯定就是禁地,绝对有迹可寻。
果然,东陵瑾迟钝地点头,“有……嘉……嘉福宫,闹鬼……”
玄月眼眸一亮:嘉福宫正是前皇后在时的寝宫,莫非她就被囚禁在那里?这人倒是别出心裁,任谁都不会想到会是这样!
“还有何处?”
“还有……景澜宫……闹鬼……”
又是闹鬼?
玄月神情更冷,景澜宫是何处,她不得而知,不过既然也被传闹鬼,肯定跟前皇后的事脱不了干系,看来她有必要去走一趟了。
再问了几句,确定问不出什么了,玄月既用沾了解药的手帕在他鼻子底下拂了拂,随即起身过去打开门,站在栏杆处叫,“孤晴。”
裘福正缠着孤晴说话,就是不想她上去破坏主子的好事,孤晴岂会不知,只是假做不耐烦罢了,听到叫声,她知道事情已了,上楼道,“小姐。”
“我有些醉了,扶我回去。”玄月伸手给她,看起来是有些不舒服。
裘福三两步跑上楼,上下打量她一眼:衣服整齐,发饰也没乱,难道……什么都没发生?他脸色变了变,不安地问,“玄月姑娘,太子殿下……”
不会是殿下着了她的道儿,不行了吧?那……
“在里面。”玄月向里一抬下巴,“殿下也喝多了,你快扶他回宫吧,别惹出事来。”
啊?这么说殿下是喝大法了,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裘福也不好多说,赶紧道,“有劳玄月姑娘。”
说罢赶紧进屋,见主子果然伏在桌上,脸颊通红,一边还喃喃不停,他哭笑不得,上前晃晃主子的肩膀,“殿下,醒醒,殿下?”
“嗯?”东陵瑾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双眼还有些发直,“你……裘福啊……咦,玄月呢?”
“已经回去了。”裘福用力扶起他,“殿下,你喝多了,咱们快回宫吧……”
“不回……还要喝……”东陵瑾已经成了一滩泥,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裘福身上,弄得两人都东倒西歪,“玄月,再喝……”
裘福哭笑不得,“殿下,您醉了,奴才扶您回宫!”
人都走了,还叫呢,刚才怎么不好好把握机会!
再说,他们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再不回去,给太子妃发现,殿下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下人了!
大街上,玄月神情冷静,眼神深沉,一直在沉思,似乎并没有用心看路,走的却是稳当,绝不会碰到什么人或者东西,这一心二用的本事,绝对不是天生来的,而是经过长时间的严苛训练,而形成的一种条件反射而已。
“小姐,问出什么了吗?”孤晴噘嘴,替小姐冤得慌,陪东陵瑾那种人喝酒,太恶心了。
“他知道的也很少。”玄月摇头,“前皇后之事,恐怕要费些周折了。”
“这本来就不容易。”孤晴知道她心情沉重,赶紧道,“容易的话,主上也不会让小姐前来了,小姐,别急,慢慢来。”
“我知道。”玄月淡然一笑,“事关重大,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
不管怎么说,今晚先探一探皇宫,看能有什么收获再说。
深夜的皇宫也不怎么静谧,巡逻的侍卫来来往往,宫殿屋檐上挂着的灯笼随风来回晃动,树影摇曳,月影婆娑,平添几许幽静之意。
蓦的,一道纤细的黑影犹如鬼魅般掠过屋檐,直奔嘉福宫,动作快如闪电,旁人根本不及察觉……如此身手,自是玄月无疑。
未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她来到嘉福宫,隐身在一处屋檐下,藏好身形,隐藏好气息,眼睛四下扫了一遍。
除了正殿上有微弱的烛光透出,其余房间都是漆黑一片,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乍一听上去,空无一人。
玄月轻盈地从屋檐上落下,侧耳听了听,殿上没有人声,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墙上点着几盏烛火,反照得大殿阴森得可怕,所有家什上都落满灰尘,屋角窗户也都结了蛛网,虽有人动过的痕迹,但显然已久无人打扫,散发出浓烈的霉味来。
玄月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番,一行几不可见的脚印延伸到后堂,她即沿着这行脚印,小心地过去。
后堂也是只点了两三盏烛火,跟外面差不多,床上铺着破旧的被褥,凌乱不堪,似乎有人睡过的样子。床头有张矮桌,上面放着一个破损了好几个地方的白碗,里面什么都没有。
果然有人吗?
玄月才要上前看个仔细,脑中已传来警示信号,她眼神一寒,一个翻身上了横梁,藏好身形。
她隐藏气息的本事一向高超,加上全盘继承了师父的内力,更是可以将呼吸心跳都放到最慢、最轻,除非内功更甚于她的绝世高手,否则,是绝计不会发现她的。
紧接着,一道黑影也闪了进来,看身形应该是男人,蒙着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快速扫视一圈之后,也发现了床边的异常,往这边过来。
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
玄月不及细想,就听到后堂传来一声尖细而妖娆的喝声,“什么人?”
黑影一惊,大概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行藏,顾不上过去查看,返身就跑。
“呼”一下,一道青影闪电般扑出,居然后发先制,挡身在门口,一掌拍出,“留下命来!”
这掌风带着沁人骨髓的寒气,玄月清晰地看到,此人双掌之上隐隐泛着青白的光,明显是练了阴寒之功力的掌法,且功力深厚,没有三五十年,绝对达不到这等造诣。
宫中还有如此高手,她之前的调查居然将此人漏掉了,真是大意!然而條忽之间,她脑中灵光乍现,骤然想到什么与此有关,却偏偏没有捕捉到……会是什么?
黑影显然不想与此人硬碰硬,一个闪身让开,“碰”一声响,来人将一把椅子打飞,四散开来。
“来了就别想走!”来人呵呵尖笑,“摘下你的面巾,让咱家看看你是谁!”
原来是个太监。玄月借着烛光看了个分明,这人虽然皮肤细腻,但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少说也得五、六十岁,头发更是雪一样白,着一身领事太监的服侍,看来职位不低。
他嘴唇乌青,双手指甲也是黑色的,足见这掌中有剧毒,绝对是个不出世的高手。在浅淡烛火映照之下,他这样子如鬼似魅,若是胆子稍微小点的,被他这样子一吓,也该吓个半死了,更不用说与之交手。
黑衣人并不答话,显然知道自己不是这太监的对手,更不恋战,连使几记狠招,将太监逼退一步,一掌劈烂窗户,跳了出去。
“想跑,咱家岂会放过你!”太监尖笑一声,追了出去。但听风声呼呼,两人似乎在外面交起手来,然后是一声大响,好一会儿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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