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胜了?
那黑影应该已经成功逃脱,否则打斗声不会骤然停下来。
话说回来,她越想越觉得那黑衣人眼熟,一定是自己认识之人,才要跳下来,追出去看看,耳中有衣袂翻飞之声,她立刻稳住身形,暗道一声好险,差点着了这太监的道儿!
“咦,没有同伙?”太监竟然去而复返,里外看了看,一双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眉毛抖了抖,自言自语道,“还以为是调虎离山计……罢了哟,穷寇莫追,随你去,随你去……”
一边念叨着,一边去了后面,对于今晚被人查探,竟是没有半点惊奇或者恼怒的样子,相反还觉得十分有趣一样。
玄月略一思索,知道今晚已经打草惊蛇,而且看来这太监并不意外于有人会夜探嘉福宫,表明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再待下去,也查不到什么,原本她是想再去景澜宫探一探,不过先确定另外一件事情比较要紧,先回去再说。
待到内堂没了动静,她才极小心地翻身下来,悄无声息地出了嘉福宫。
往宫墙外的方向,地上有一串零星的血迹,她心中一动:莫非刚才的黑衣人受了伤?他的身形如此眼熟,到底是谁?她忽地有所触动,快速回了太师府。
孤晴正在门口接应,来回踱着步子,神情焦急异常,一回头见主子安然回来,这才放心,赶紧迎上去,“小姐,没事吗?”
“没事。”
“没查到?”孤晴眉头一皱,看小姐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没有。”玄月摇头,也不多解释,“看情况再说,很晚了,先去休息。”
“是,小姐。”
第二日一早,玄月起身就来到前厅,司寇容止今日虽不上早朝,却也习惯了早起,已经坐在桌边喝茶。
父亲是文臣,也是爱花之人,所以命人在这前院四周都种满了花,其中也不乏一些花中珍品,每天春夏之际,各种花儿竞相开放,花香扑鼻,引来蜂蝶无数,穿梭其间,别有一番情趣。
玄月自后院分花拂柳般而来,仿如花中仙子,不染其俗气,只见其清丽不可方物,司寇容止似乎是头一次发现这个女儿别样的美,手执茶杯,怔怔看着她过来:女儿这一刹那的神韵,真是像极了她的娘亲……只是,音儿,你早已魂归离恨天,留我半生孤独,如若不是你临终托付,以及为了对得起先皇托付,我早该跟你一道去了……
“父亲。”玄月上前坐下,波澜不惊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昨晚睡得好吗?”
说罢眉头微皱,略有些不解:父亲的眼神中透出迷茫、追忆、痛苦,甚至有些生无可恋,是想到了什么伤心欲绝之事,竟会有这般反应?
司寇容止瞬间回神,手抖了抖,茶水都溅出一些,他立刻佯装喝茶,“没有……我是说很好,玄月,今日怎么想起关心起为父来了?”
平时也不见得她对自己有多关切,说不定因为从前所受过的委屈和伤害,她还会恨自己这个父亲呢,今日会有此一问,他怎能不有“受宠若惊”之感。
“不过一句问候,算不得什么刻意的关心。”玄月一笑,神情很温和,“我倒是觉得父亲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昨晚的身影,越想越像父亲,可父亲是一名文官,并不懂得武功,莫非……他是深藏不露不成?
如果昨晚的人真的是他,那他一定伤在了那个太监手上,必定有迹可寻。
她心念电转,闻到父亲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儿透出来,必是受了伤无疑。如果说昨晚嘉福宫的人不是他,那他的受伤未免太过巧合。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既然父亲从未透露过自己会武功之事,也从不让家里人知道他经常神神秘秘地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他所做之事,必定非同寻常,即使现在问他,他也不会说。
司寇容止看上去并无异样,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还说呢。玄月,你自己说,自打你回来,闹出多少事,我这心里能不堵的慌吗?”
看来父亲是有意隐瞒了,是有什么苦衷,还是事实并非她想像的那样?
而且,父亲隐瞒的功夫看来也相当厉害啊,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她先前有了怀疑,还真就信了。看着他已现皱纹的脸,玄月浅浅一笑,若有所思。
“怎么了,玄月?”司寇容止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奇怪地道,“有什么事吗?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
玄月淡然摇头,“我没事,父亲不用担心,父亲脸色不好,要多加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罢起身就往回走,唇角边掠过一抹微冷的笑意。
看不出其他异样,她总不能让父亲脱光了给她检查吧?
如果昨晚的人真是父亲,那他的目的肯定也是前皇后、前太子无疑,她先不忙着刨根究底,先静观其变才成……希望父亲不要碍了她的事,否则……她也只能舍小取大了。
“这孩子,好好的又怎么了……”司寇容止摇头叹息,没再追问。
回到水华榭,孤晴迎了上来,“小姐,康王爷来了。”
“谁?”玄月正想着父亲的事,一时没会过意,顺口道。
还能有谁。孤晴抿唇,向里使了个眼色,“你家夫君。”
明白过她的意思,玄月瞪了她一眼,却又忍不住失笑,“油嘴滑舌,想讨打吗?”
孤晴吐吐舌头,随后跟进去。
楚云昭正背负双手,站在院子里,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入神。
玄月淡然一笑,她不是已经答应嫁他了吗,跟他也达到了“交易”,他现在是自己的“准夫婿”了,到她这里来,还不越发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玄月已看出他神情不对,心中也莫名一沉:莫非是夜乌国公主出了什么事?
她走上前去,“景穆柔她……”
“与她无关。”楚云昭回身,眼中似有杀意,表情严肃而凝重,竟透出少有的戾色,“玄月,昨晚宫中有刺客,伯父对你提过吗?”
玄月心中一动,不置可否,“你来问我,是何用意?难道你怀疑我是刺客?”
什么刺客,看来是嘉福宫那武功高绝的太监将有人擅闯之事禀报了文圣帝,才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而今日一早,楚云昭就已经知道,要么是宫中有他的眼线,要么就是文圣帝暗中让人通知他,也好让他心中有数。如此看来,文圣帝对这家伙,只是表面的不在意,至于内情如何,她已猜到了十之八九。
“我知道不是你。”楚云昭一摇头,神情森然如魔,微微攥拳,“你武功那么高,断无可能轻易被人发现。”
孤晴心中一惊:王爷这话什么意思?这不还是在怀疑小姐吗?
“哦?”玄月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微仰了头看他俊逸不凡的脸,“你怎知依我的武功,宫中高手发现不了我?你跟他交过手?”
对了!
一说到这里,她才猛地想起来,昨晚那名太监所练掌风至阴至寒,若是被他所伤,寒气入体,必定会侵及脏腑,导致寒气不退,就会出现诸如咳嗽不止、手脚冰凉之状,如同受了风寒一般。
楚云昭虽武功高绝,平日也不曾露出病态,但每当他盛怒之时,气息就会变得沉重,她能听得出他脏腑之间有寒气萦绕,莫非……他也曾被那太监所伤?
很好,这一猜测倒是解了她昨晚的疑虑,而且,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查个水落石出,她怎可能罢休!
尽管她心念电转,想到许多事,表面却依旧神情未变,楚云昭一时也未怀疑其他,面色一沉,“玄月,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虽说你武功高强,但宫中岂是任人来去之地,你且不可任意妄为,明白吗?”
也不知怎的,文圣帝派人向他示警,说是昨晚有人夜探皇宫,尽管据回禀,那人身材高大,是男子无疑,他却瞬间就想到玄月,怕她有事,这才一大早过来,看个究竟。
还好玄月安然无恙,他才稍稍放心,不过,此人入宫不为别的,直闯嘉福宫,必是冲前皇后而来,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玄月一笑摇头,“你多虑了,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她要做的事,断不可能停下来,至于楚云昭担心她,她心中明白,也就不拂他的意,应着就是。
“你的事,我自然要过问,不过你千万记住,不可乱闯皇宫,否则必有大乱!”大概确定昨晚的人不是她,楚云昭神色稍缓,眼眸中波光粼粼,“我已让人查过皇历,下月初八是黄道吉日,你看如何?”
“好。”玄月想也不想就点头,“你决定吧,我没有意见。”
反正是要嫁他的,早一点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早嫁早了。
楚云昭唇一启,话到嘴边却明显改了口,“好,你有何需要,只管提出来,只要是人力所能及,我都会满足你。”
他墨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也不知道是还在气昨晚的事,还是气玄月这满不在乎的态度。
不管怎样,他娶她都是真心,也绝不会负她,她怎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嫁给他,跟嫁给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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