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一直在想给荷包上绣个什么图案,太复杂的不行,她的水平不够;太简单的不行,显不出诚意;花花草草的也不行,大众化,没新意;最好是新颖别致点的。绣什么好呢?绞尽脑汁地想啊想啊,最后她想到了那块“辰”字号令牌,如果不是那块“辰”字号令牌,英巡差也不会被连累的投胎成张绍英吧?不过自从和张绍英相认以后,书玉觉得他并没有抱怨自己的意思,反而把自己当做亲人一样的关心照顾着,特别是养伤期间,他天天都要来家里陪自己坐一时,想方设法地逗自己开心,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身上的伤痛才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就像是自己的哥哥一样啊!后世的宁孟孟是个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孤零零的,到了这个时代,投胎成李书玉是个老大,虽说有两个弟弟陪着她,可遇到事情都是她这个当大姐的替他们操心,他们可想不到关心照顾她,还是有个哥哥好啊!如今托了那块“辰”字号令牌的福,给她送了个这么好的哥哥,享受了一把当妹妹的幸福滋味,难道她不该感谢那块令牌吗?
按着在地府的记忆,书玉画出了那块令牌的大致模样,然后照着在荷包上绣起来,尽量做到针脚一致,即使她的水平做不到细密平整,可也不能一针长一针短的让人笑话。埋头苦绣了几日,终于把那个令牌的样子绣出来了,可荷包表面面积不大,再往上绣那个“辰”字就显得地方不够,毕竟她的水平还是不够高,不像那些绣活精湛的人无论多大的地方都能绣上图案和字体,而且栩栩如生、清晰可见。最后书玉想了个主意,把“辰”字换成了汉语拼音“chen”,竖着绣成一行,总算是完了工。红提见她把荷包绣好了,仔细检查了一番,觉得针脚还能说得过去,只是荷包上的图案很稀奇,就问书玉:“姑娘,你绣的这是个什么花样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书玉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感叹了一声:“绣个小小的荷包也这么累人!”瞧了瞧等着自己解答疑惑的红提,又接着说:“我随便绣的,你看着像啥就是啥吧!”红提左瞧右瞧就是看不明白,把青提叫过来她也看不出来,两人念叨了一时就作罢了。
段氏提前让人带了信回来,说她和书浩十四回家,一块儿来的还有李家一大家子还包括李宏丽一家,段家的人一个也没有来,说是要忙医馆的事,她让李宏业提前在客栈订几个房间,毕竟家里是住不下这么多人的,只能安排一些人住客栈。李宏业抽空去了离自家最近的客栈订了两间普通房,到时候让李宏才一家和李宏丽一家各住一间,李德福、王氏和李宏运就住到家里,这样也就能安排的下了;十四那天底下人会来接替他留守,到时他正好出城去接李家一大家子,在家好好招待他们,并陪他们观看十五那晚的花灯。
张家的人回来的早些,初十就回了张府,隔了一天张绍英就带着绍威来李家了。对他们的到来最感到高兴的是书文,这些天他被大姐天天监督着背书写字,除了给爹爹送饭的时候能轻松一会儿,别的时间都在书房用功,根本没时间出去玩,在心里不知哀叹了多少回,如今张绍英哥俩一来他总算可以解放一天了!书玉一见他们就急着问:“绍英哥哥,你们回去受罚没有?罚得重不重啊?”张绍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却没说话,看他不想说,书玉又问张绍威,只见张绍威原本乐呵呵的脸就变成了苦瓜脸:“能不罚吗?还是重罚!”“啊?”书玉和书文都大吃一惊:“重罚?怎么罚的?”张绍威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说起来:“每天早晚加蹲半个时辰的马步,每天多抄五页书,从回去到进城禁足五天,连院子都不能出;所有的零嘴吃食没收,书抄不完还要饿肚子呢!”书文的嘴巴都张大了:“哇!这么惨!比我还惨!”张绍威点点头:“嗯,害得我好几天没吃过零嘴,馋死我了!不过大哥比我更惨!”书玉好奇的问:“他怎么比你惨了?快说快说!”张绍英见弟弟要说自己的糗事,急得站起来威胁他:“不准说!你要敢说以后我去哪里都不带你了!”张绍威丝毫不惧他的威胁,大笑起来:“你不带我我就告诉娘!哈哈,大哥被爹爹用木板打屁股了!疼得一天没下床!哈哈、哈哈!”听见张绍英被打屁股,书玉和书文也跟着笑起来,张绍英满脸通红,尴尬极了。
后来张绍威拉着书文去院子里的青砖上玩新买的玩具“千千车”,两人用手捻动千千车上面的转轴,让它在青砖上旋转,比赛谁能让千千车旋转的时间更长。书玉一看,那不是后世常见的陀螺吗?不过后世的陀螺样式多的很,大部分还是用鞭子抽打的,小时候她也玩过的,没什么新奇。张绍英对小孩子的玩具也不怎么有兴趣,两人就留到厅堂里继续说话。书玉又仔细问了问张绍英被打得究竟如何,张绍英开始扭捏着告诉她虽然他爹张世杰下手挺重,可也不至于让他疼得下不了床,他就是故意夸大罢了,为了打他的事,祖母孙氏可是数落了他爹张世杰好几回呢,也算让他扳回点面子。书玉瞧他又变成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打击他:“就算扳回面子又如何?你还不是被张伯伯打了好几下?以后可别干这种偷跑出去的事了!”然后递给他一个荷包:“这是我回来后跟红提姐姐学着绣的,绣的不好,不过好歹是我的心意,就算是过年你送我礼物的还礼了,你就收下吧!要是觉得我绣的东西没法见人,你随便把它丢到哪里都行!”张世杰接过那个荷包,仔细看了看,的确比自家丫环绣的那些荷包差多了,看着荷包上那个奇怪的图案和里面的一行字母,他疑惑的说:“这是……?”书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却不直接告诉他,只让他再好好看看,看能瞧出来是什么不?
张绍英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惊讶地道:“是我那块令牌!这行字母是‘辰’字的汉语拼音!”书玉轻舒一口气,点点头:“嗯,就是那块令牌。我想了好久不知道在荷包上面绣什么,最后就想到了那块令牌。如果不是我挑中了那块令牌,你也不会跟我进入观光通道,更不会投胎到这个时代,说起来都是我连累了你!你不仅没埋怨我还对我处处照顾,我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心意才好!”说着眼里竟已有了泪花。张绍英抬起自己的小手,摸摸书玉的头:“傻丫头!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吗?在这个世上,只有我和你有着共同的秘密,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不照顾你还照顾谁呢?”“谢谢你,英巡差,你做我的大哥好吗?我好想有你这样的一个大哥!”书玉抹掉眼里的泪花,含笑问道。张绍英也笑了:“当然好!我也想有你这样一个漂亮懂事的妹妹呢!”然后把荷包放到怀里仔细收好:“这是我妹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可得收好了!千万不能弄坏了或者弄丢了,要知道这种手艺的荷包可是不好找!”书玉一听禁不住去捶他的肩膀:“你讨厌!嫌弃我的手艺不好是不是?那你把它还给我好了,我自己留着玩,还不给你了呢!”张绍英抱紧身子,边往外跑边说:“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再要回去吗?我可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对不起,这荷包现在是我的了,你没权利再拿回去!”书玉跺跺脚,不理他了。
时间过的好快,眨眼就是上元节了。关于上元节,书玉想到的除了后世那些造型各异、光芒璀璨的花灯、冰灯及各种口味的元宵以外,还有一首描绘上元节的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这是北宋著名文学家欧阳修脍炙人口的名篇之一《生查子?元夕》中的内容,只是书玉不知道现在的大宋朝还有没有欧阳修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呢?
李家一大家人被接到了书玉家,他们从前厅到后院每个地方都要进去东瞅瞅西看看,对院里的花和树、厅堂里的摆设还有后院每个房间的布置都要叽叽喳喳地议论一番,吵的书玉脑袋都大了,长这么大,她家还没这么热闹过呢!王氏转悠了一圈,嘴上叨叨着这个花瓶好,那个茶杯不赖,看看书玉带着红提、青提给她和李德福准备的正房东面那个房间,挑剔地翻翻床上的铺盖,看到都是崭新的才没说什么。回到厅堂里王氏坐到上首的靠椅上,开始指挥着红提和青提给她端茶倒水拿点心,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又指挥着两丫环给她夹这个菜舀那个汤,把两丫环给折腾得手忙脚乱。段氏不忍心,刚说了句:“红提你和青提下去吃饭吧,这里我来伺候。”王氏就不乐意了,嘴一撇说道:“你又不是没伺候过我,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就是没被丫环伺候过,想使唤使唤她们,不行啊?”李宏业赶紧打圆场:“行行,怎么不行?红提、青提,把老太太伺候好了,回头让夫人给你们些赏钱也去灯会上玩玩!”“是!奴婢遵命!谢老爷赏!”红提和青提满脸笑容地答道。坐在左边小圆桌旁吃饭的书玉皱皱眉头,祖婆婆这就开始耍起威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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