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德福家,书玉让张绍英他们在门口先等等,她去给祖爷爷报个信。张绍英知道他们哥俩是不速之客,这样贸然前来已经是打扰别人了,哪还有什么话说?就下了车乖乖在门口等着,幸好他来的时候在镇上的点心铺里买了几包点心,不至于空着手登门,否则就更尴尬了!
堂屋里坐满了人,王氏带着钱氏正从厨房往堂屋里端菜,看见书玉就埋怨她:“你怎么现在才来?家里来亲戚了不说过来帮忙,还等着叫你吃饭呢!真是的,在家的时候不是挺勤快的吗?进了城倒越变越懒了!也不知道你娘咋教的你?”书玉强忍怒气露出个笑脸:“祖婆婆,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就别生气了!大过年的生气可不好!今天来的是哪儿的亲戚?”王氏白了书玉一眼:“不会自己看吗?”说着不再理她,端着菜进堂屋了。书玉一看屋里坐着的人,知道是王氏娘家的几个侄儿侄媳带孩子过来拜年,一个个都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男的喝酒喝得馋,女的和小孩吃菜吃得欢,实在是一点形象都没有,怪不得王氏没好脸色。
书玉和屋里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把李德福叫了出来:“祖爷爷,我爹以前和你说过城里的张家吧?他们一大家子今年回老家张镇过年,张家的俩少爷和书文在一个学堂念书,关系挺好,就顺便来咱村找书文玩了。书文和我爹出去走亲戚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家,我就留他们在家喝了杯茶,现在是晌午了,也不能让人家干等着吧?我就过来给您说声,看怎么给他们安排些吃食?”李德福一听张家的俩少爷来家了,急慌慌地问:“你这孩子咋不早说?现在人呢?赶紧把他们带到家里来吃饭啊!人家是城里的少爷,这样的贵客肯登门是看得起咱家,可不能慢待了。”书玉指了指门外,说:“人就在门外呢!”李德福更急了:“你这孩子咋让人在门外呆着呀?还不赶紧把他们迎进来?”说着他就快步出去了。
等他提着几包点心引着张绍英哥俩进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吃喝,看着这两个衣着光鲜的小孩,不明白这是哪里来的客人。李德福简单说了张绍英哥俩的身份,屋子里的人更拘束了,没想到竟是城里的少爷!这样身份的人他们平时见了都躲得远远的,哪敢和人家攀谈啊?李德福见桌上的酒菜吃得都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让张绍英哥俩吃剩的,连忙吩咐王氏再去炒几个好菜,让李宏才和李宏运陪着去后面的屋子再摆一桌。张绍英忙推辞,说他们冒昧打扰已是失礼,不必再如此客气,随便吃点就是了。无奈李德福不答应,张绍英只好客随主便,书玉冲他们笑了笑,让他们不必客气,李宏才和李宏运就带着他们哥俩去后面的屋子了。这边王氏叫上钱氏,赶忙去厨房准备饭菜。书玉就留在了堂屋女人和孩子坐的那一桌吃起了剩下的一点菜肴,书萍一直好奇地询问张绍英哥俩的情况,旁边的那些亲戚们也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才不敢吭声,这会儿倒是都敢说话了!
等书玉吃完饭,那边饭菜也端到后面去了,李德福还给门外看马车的车夫端去了一碗热菜和几个馒头,本来他是让车夫一块进来吃饭的,无奈那个车夫不应,他只好作罢。过了小半个时辰,张绍英哥俩从后面过来了,给李德福、王氏施了一礼,说感谢他们一家的盛情款待,什么时候他们一家到城里去,也请他们到张家做客,又说想让书玉带他们在村里转一转,看看风景,顺便等一等书文,若是等不到他们就回张镇了,到了城里再见书文也是一样的。李德福挽留不住,只好让书玉领着张家两位少爷出去转一转,还反复交代一定要照顾好两位贵客,不要让他们受到什么惊吓。书玉一直点着她的小脑袋,保证照顾好这两位贵客,才被李德福放了行,涌到门口看稀罕的一大帮人在马车离去后议论纷纷:“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咱们乡下孩子就是不一样!不说穿戴的多好,就是那说话、走路都透着大户人家的规矩,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少爷!”“可不是吗?看咱们乡下那些六七岁、八九岁的小孩子都是啥样的?一个个野的不得了,到哪里都像个皮猴儿,站不好、坐不住,乱窜乱跑,一会儿也不安生,看人家大户人家的少爷啥样?真是没法比!”……
书玉在车厢里问张绍英哥俩饭吃得咋样,张绍威苦着脸说:“书玉姐姐,你做的饭挺好吃的呀,怎么你祖婆婆做的饭那么、那么……”张绍英拿脚踢了他一下,张绍威就不吭声了。书玉“扑哧”一笑:“绍英哥哥你干嘛呢?咋不让绍威把话说完?”张绍英看看绍威苦着的脸说:“他在家就是个嘴刁的,吃不惯你祖婆婆做的饭很正常,不是你祖婆婆做的饭的问题。我吃着还行,不过比你做的饭差了些!”书玉呵呵笑起来:“绍英哥哥,你不必这样遮掩,我祖婆婆那人口味重,做的饭菜放的盐多,你们肯定是吃不惯的!”“就是!就是!那几盘菜咸得我都吃不下去,偏偏你那两位叔叔劝的殷勤,我不吃好像不给他们面子似的,哎,吃得我真叫难受啊!还有那馒头,怎么像没蒸熟似的?黏黏的,还粘牙呢!”绍威一听书玉这么说,立刻有了共鸣,不顾张绍英的脸色,开始倒起苦水来。“祖婆婆家蒸的馒头一向时间短,不过他们一家都习惯吃那种带点生味儿的馒头,我娘不习惯,所以我们家蒸馒头时间比较长,熟透了才拿出来吃。”书玉解释道。绍威抓抓后脑勺,憨憨地说:“你祖婆婆怎么会有这样的吃饭习惯?真是奇怪!”书玉笑了笑,没再吭声。
车夫赶着马车,带着书玉三人沿着李楼村溜达了一圈,冬天里是没有什么好景色的,树木伸展着干枯的枝条,在寒风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路边的野草枯黄枯黄的,趴在地上颤抖着脆弱的身躯,随时都会被寒风吹断根茎,飘离原来生长的地方;河水结了厚厚的冰,白白的,再看不见往日河底的细沙和水草,远处的田地里,是一行行低矮的麦苗,深绿的细长叶子看上去却没有多少生机。这就是冬天给人的感觉吧:枯萎、萧条、没有生气。书玉和张绍英哥俩都下了马车,试着在冰上走了几步,这冰结得可真厚,人站上去一点事也没有,和平地差不多,不过就是比平地光滑,一不小心容易摔跤。书玉知道她的旧伤还未痊愈,自然不敢逞能,走了两步就回到了马车上,张绍英哥俩却没有这种顾忌,他们在冰上走动起来,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后来俩人胆子大了,竟然在冰上追逐打闹,绍威扭着头在前面跑,还冲绍英喊:“大哥,你快来抓我啊!你肯定抓不住我的!哈哈……”正笑的得意,脚下一滑“啪嗒”一声摔在了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怪叫一番,绍英哈哈笑着去捉他,却被他脚一勾也摔了下去,同样的龇牙咧嘴、大声怪叫。俩人也不嫌疼,爬起来继续追逐,笑声、叫声飘荡在冰上,让书玉心里也痒痒的,她要是好好的也不会放弃在这冰上奔跑追逐的快乐享受!
远远地,从村子里跑过来一群小孩,看样子也是来冰上玩耍的,书玉瞅了瞅那群小不点,嘿,竟然看见书文在里面,还有邻居家的大虎、小虎以及本家的一些哥哥和弟弟。本来他们看见一辆马车停在河边还奇怪呢,等到走到跟前看见书玉才忙打招呼:“书玉姐姐!”“书玉妹妹!”书文看看书玉,很奇怪大姐不在家好好歇着怎么跑到这河边来了?还坐着一辆马车?书玉伸手指了指远处冰上嬉闹的两人,说:“绍英哥哥和绍威来找你了!他们在那儿呢!”书文大吃一惊:“什么?他俩咋来了?”书玉看他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就解释了一通,书文这才相信,跑到冰上把那两人给叫了回来。一大群孩子看着城里的两位少爷,开始还有点胆怯,不知道说啥,后来见这俩少爷没啥架子,和书文也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才有说有笑起来,一会儿就打成一片了。
大虎在这群孩子里是“孩子王”,他抬起胳膊往下压了压,让这些小孩静下来,然后说:“咱们还玩昨天玩的游戏吧!”小孩们齐声叫好。绍英问书文玩啥游戏,书文给他解释道:“我们玩的游戏叫单脚跳,就是抬起一只脚用手扳着,用剩下的一只脚走路,把玩的人分两班儿,在画好的圈里,一班儿跑,一班儿单脚跳着抓人,出圈或者脚落地就算输,最后哪一班儿抓的人多就算哪一班儿赢。这游戏可好玩了,尤其在冰上,一下跳不好就会摔倒,保证摔得你很过瘾!”“是挺过瘾的,刚才我和绍威已经摔了好几次了!”绍英咧着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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