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温文坐马车坐烦了就骑马,骑马骑累了就坐车,怎么舒服怎么来。到了风景好的地方,还会央求钱老头玩够了再走。邵云杰一般都是惯着她,只在钱老头犹豫的时候,假装骂一下温文,但温文常常一句话就能打消钱老头的顾虑,比如:“钱爷爷,你是不是银钱有点紧张啊?没关系,杰杰借给你。这一路上都有邵家的商铺货栈,很容易提到银子的。”;“钱爷爷,你人生还剩下多少时光?再不好好看看路上的风光,以后想看恐怕也没机会喽。”;“钱爷爷,京城的人事不是烦人吗?我的医术既然能让你满意,还紧着赶往京城干吗?去找烦?”
钱老头被温文说得是点头不已,再加上温文的医术让他很满意,那一套一套的养生经很是新鲜,虽然其中提到的理论经常听不懂,但又由不得让人不信服。
钱老头跟着温文一起行路的过程中,越来越对温文好奇,乡野杂谈也好,治国之论也罢,温文总能说些惊人之语,见解独特;再看邵云杰和小厮护卫们对温文的态度,邵云杰是从骨子里发出的宠溺,所有举动皆以温文为重,小厮护卫们对温文是敬重疼爱,态度上半像对主子,半像对朋友亲人。
钱老头就有点纳闷,这邵云杰和邵文的差别不是一点半点,难道真是一起长大的?下人们对邵云杰的态度是标准的对主子的态度,谨守礼节,忠心尊敬;对邵文却是亲昵的,疼爱的,随意的,但绝没有失礼之处。
这说明邵文确实与邵家相熟,而且关系深厚。邵文多数时是调皮的,爱作弄人,但偶尔会透出不属于他年龄的冷清和疏离,在严肃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他是一个成年人的错觉。钱老头喜欢与这个邵文说话,谈到各地奇闻时最能看出邵文的知识广博来,钱松柏是只能听着,邵云杰偶尔能发表一点见解,但他开头却加上了一句“外祖父说,祖父说”,邵文却经常能一针见血的点出要害,却又说不出自己是从哪知道的。
邵云杰每每在钱老头露出深思的表情时,就拿眼睛瞪邵文。钱老头很好笑的看着这两兄弟的互动,就算钱松柏看出了邵文的脸是化过妆的,邵文也从没有拿真面目示过人。
走了近两个月,终于到了京城。
邵云杰在刚进城门口就向钱家爷孙告别,并说出了让钱老头深感疑惑的一段话来:“舍弟会医术的事情,还请钱老保密。内中详情暂时不好与钱老明言。当然,若钱老还看得上舍弟的微末技艺,舍弟定然欣然前往。”
钱老头看看温文那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严肃的对邵云杰说道:“我刚见到你们时说过的话,在任何时候都有效。若真有困难,可以随时到钱府找老夫或者我儿乾友。”
邵云杰深深一揖,谢过钱老头,领着温文让过一旁。
钱松柏伸出头对着温文喊:“记得到钱府来找我玩,我会想你的。”
温文促狭的笑道:“真的?你不怕我又扮鬼吓你?”
钱松柏的脸白了一下:“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老是作弄我。不过我还是想请你来我家玩,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的。”
邵云杰不等温文答应,就拱手再次谢过钱松柏,抬手让钱家的马车先行。钱老头一看邵云杰的架势,就深叹一口气,看来这邵云杰是不打算让邵文再与钱家联系了,保护的这么深,到底是为什么?若是惹到了什么人,更应该多与钱家联系吧?
邵云杰在钱家马车走远后,绕到了另一条街上,按照父亲的描述,再问了一下街上的行人,到了徐安清一家住的南五街。
徐安清没有住在靠近皇城的地方,主要是没钱住黄金地段,他没有给徐家家族做出什么贡献,自己就不好意思花徐家的钱。靠自己的薪水,当然只有租住在偏僻的地方。
一套两进的院子,收拾得倒也齐整,假山花木也是错落有致,看着简朴,家中的仆佣衣饰及摆设用具却又有种低调的奢华。可见徐老太爷和徐之祥还是没有少贴补徐安清。
徐安清现在升成四品的鸿胪寺卿了,掌管朝会礼仪等。徐安清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明白自己报效朝廷的志向也就这样了,做到致休也就这个四品的位置了,在早朝上自己的观点从没有得到过皇帝的肯定,就算其后的政令采纳了自己的意见,也休想得到一句夸奖。曾有好友言道,其实皇上不是不欣赏你的才华,只是忌惮你身后的财力,把你放在权重之位,皇上会睡不安稳的。而且徐安清生性倔强高傲,不愿用徐家的钱为自己铺路,也不愿结交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以他的人缘,皇上能让他坐到这个位置,也算是照顾他了。想辞官回到颍州去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空有一番抱负,却从没有可以展示的舞台。
邵云杰带着温文在客堂等待通传。没想到这天是休沐之日,徐安清亲自到客堂来见两人。
徐安清长得与徐老太爷很像,只是身材偏瘦,气质上也迥然不同,徐安清带着文士的清高,在高兴的笑着时还有一股纯真气,没有徐老太爷的爽朗和狐狸式的精明样。
邵云杰与温文见过礼,徐安清先细细问了家中诸人的身体情况及家中大事,然后对温文道:“瑞儿的每封家书里都会提到你,一封家书的大半内容都是记述你做过的各种事。我对你,可说是早有认识。你们一出发,祥儿和妹夫就分别给我来了信,所以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你们就在府里好好住着,平时多读点书,少出门,特别是温文,据说你特别调皮。”
温文郁闷的问:“我化妆再出去还不行吗?一直闷着会闷出病来的。”
徐安清一瞪眼:“化妆?男孩子化什么妆?你要扮女人不成?不准!再说,你样貌丑陋,再化妆也化不出花来。我这样说你,你不要多想。人最重要的是德行,不是样貌。人立于世,品行美,则人必美;品行差,外表再美,也让人憎恶……。”洋洋洒洒下来,温文差点打瞌睡。
邵云杰爱教训人的毛病终于找到出处了,温文心想,明明他爹和他爷爷不是那么啰嗦的人,咋邵云杰就爱啰嗦呢?外甥肖舅,原来除了外貌像舅,性格也是可以像舅的。
徐安清喝口茶结束了自己的训导,邵云杰赶紧接腔:“舅父,温文现在就是化了妆的。他本人不丑。”
温文也点头道:“对,对。伯父,我脸上的妆要等两天才能褪净,现在不能让您看到我的真面目实在无礼,还望伯父原谅。”
徐安清愣了愣,轻轻笑起来:“你可真是个调皮鬼。行了,你们一路颠簸,到后院见见你们舅母,赶紧洗洗休息一下吧。不知你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用了这么些时候,幸亏邵家商行知道你们的讯,不然要急死多少人啊。我得赶紧写信给家里报个平安。”
温文吐了吐舌头,随了邵云杰跟着丫鬟往后院去。
后院是个很大的花园,花园中有座两层小楼,底层住徐安清夫妇,二楼曾是两个女儿的阁楼,现在二楼则是空着的。挨着后门处的一排平房则是下人们的住处。
徐安清的妻子赵氏是济州人士,乃是官宦出身,父亲曾做过颍州的判官,夫妻两人生了两男两女,感情很和睦。赵氏有点发福,白白的圆脸上都有了双下巴,眼睛又圆又大,很富态慈祥。
邵云杰和温文见过礼后,邵云杰先解释了温文的妆容问题,免得赵氏也有误会,关键是别吓着赵氏。赵氏没同他俩多聊,让他们赶紧洗漱了吃些东西,然后休息好了再叙家常。
楼上有五间屋子,除了徐家两个女儿的闺房,还有三间空着的,邵云杰和温文就被安排在那空着的房间内,两人的房间挨着。温文尽可能的把本面目恢复一些,胡子、痣、假眉毛摘掉就是,脸上的颜料只能洗掉一部分,不过已经不影响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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